《今天》的第一期發表了他的那首《回答》,這一首詩歌劉一民也非常喜歡。第一期大部分刊登的都是他們以前寫過的詩歌,除了《回答》能看之外,其余的能看的不多。
大量的詩歌就是幾個短句湊在一起,甚至看不懂表達的是什么意思,這就是為什么被艾清、臧克稼稱為“朦朧”的原因,有的詩歌估計只有他們自己懂寫的是什么。
發刊詞和致讀者的話挺有意思的,發刊詞的里面寫著老一代詩人落伍了,新的詩歌紀元從此開始了。這些老一代詩人,聽了能開心嗎?劉一民覺得,這些老人能忍到八幾年后出手已經算是很能忍了。
關鍵是寫的好也行,大部分寫的跟汝縣文化館那些人一樣,要說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他們沒有自辦的刊物,沒辦法發表。
致讀者的話更有意思,寫著“歷史終于給了我們機會”,再聯想到北島的立場,就有意思了。難怪他出國之后,面對國內的批評聲音,會將他們視作黨同伐異,甚至認為是迫害。
《今天》的定價是五毛錢一份,價格比《人民文藝》和《燕京文藝》貴了三倍以上。這也能理解,除了紙張是免費順的之外,其余的都得花錢,跟正規的出版物沒辦法比。
劉一民將雜志疊了起來,估計過不了幾天,校園內外都是對這份雜志的討論的聲音。
“一民,你還能看懂英文書?”李學勤看著劉一民拿著的書吃驚地問道,接著瞇著眼睛哼哼了兩句:“你不會是在充當大尾巴狼吧!咱們的英語水平都差不多,約等于零,我不信你能看懂。”
“不瞞各位,平時你們睡覺的時候我都在學英語,我覺得這英語并不難,只要你們掌握了技巧,都能學會。”劉一民合上書后,對著一臉不信的李學勤說道。
“那你給我們講一講,這書里面說的是什么?”
“這本書記載了美國六十年代的民權解放運動,還有馬丁路德金的著名演講..”,馬丁路德金有一個著名的演講,叫做《我有一個夢想》,后來還被收錄到了中國學生的語文課本里面。
三個人一聽,真能看懂啊,于是拉著劉一民給他們講一講書里面說了什么事情。路過他們寢室的一些學生,聽說這里有人在講美國歷史,也都停下腳步鉆了進來。
劉一民簡單的講了一下三角貿易,嘿人是如何成為了美國嘿人,如何在種植場里面摘棉花,這些講完之后,接著給他們講五六十年代美國社會發生了什么事情,嘿人如何爭取自己的權利,嘿人領袖是如何被刺殺的。
“鱉孫,這些白人可真不是個東西,嘿人幫他們打贏了南北戰爭又幫著他們參加其它戰爭,結果還是受歧視。”劉振云用氣得豫省話都出來了,上了燕大之后,大家都很注意自己的口音,盡管有時候普通話說的蹩腳。
“所以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得全靠自己!”
“美國嘿人手里面捏著的是燒火棍啊!”
“你們不懂,他們管這種叫非暴力不合作。”
“那就對了,非暴力不合作,那暴力他們就合作了。”
說話的人剛一說出口,立馬引起了不少人的笑聲。一些了解過甘地的人,都知道非暴力不合作是什么意思,此學生鬧了一個大花臉,但還是不知道自己說錯在了那里。
“其實,一定程度上也不錯!”劉一民嘿嘿一笑,一秒一棍不合作,那一秒三棍呢!
“啪啪啪!”三聲短暫而又響亮的掌聲在宿舍門口響起,劉一民扭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粗布棉衣的老頭,一臉欣賞的看著劉一民。
“教授,您是!”
“鄧教授?”有學生認了出來,這個了老頭是歷史系的系主任鄧廣明。
鄧廣明從門口擠了進來,笑著說道:“劉一民,講的不錯,前陣子跟老臧聊天,他還說如今詩壇和文壇出了個年輕人,是燕大中文系的,沒想到今天見到了。”
“教授,過獎了,我就是胡謅!”
“年輕人不用謙虛,我來想給歷史系的學生講個問題,湊巧聽到了,你繼續講,我聽聽,說不定還能交流點經驗。”
.....
“一民,這是稿費,我給你送來,就省得你跑一趟了!”崔道逸講一個黃色的信封遞給了劉一民,里面不僅裝著《忠犬八公》的稿費,還有一些雜志或者報社轉載的稿費。
總共有五家雜志社和報社轉載了《高考1977》這篇小說,有的雜志社選擇寄給了劉一民,有的則是寄到了《人民文藝》,由《人民文藝》轉交給劉一民。
“半年的時間,稿費標準就到了七塊錢,這速度可以用前無古人來形容了,就你們那個師兄陳健功,現在他的稿酬標準,老周給的應該是四塊,最近要漲了,可也才五塊。
上次你遇見那個馮繼才,聽說你不用改稿子,整個人郁悶了好幾天。”
陳健功是《燕京文藝》準備重點培養的青年作家,除了《燕京文藝》,基本上不在其它的雜志上發表。
“哈哈哈,馮繼才同志我看肚子里有東西,人熱情。”劉一民想起上次到《人民文藝》的時候,馮繼才摟著他熱情的樣子。
“就是稿子要改多次,一個月下來補貼比我的工資都高。”
“感謝師兄親自過來送稿費,走,請你吃飯。”
《忠犬八公》的稿費總共拿到了三百一十五塊錢,轉載的稿費比正常發稿的稿酬少,不過零七零八算下來,信封里面的錢也達到了五百塊錢。
崔道逸拉住了劉一民的胳膊,“得,你甭費事兒,你的飯我不敢吃,要是吃了你這飯,稿子以后都不好催。最近有沒有什么想法?”
“師兄,放過我吧,這大冷的天,我手都撐不開,得慢慢來。”
“年輕人火力旺,這點苦算什么,二十多歲正是文學創作的年紀,可不能浪費了。你不是說了嗎?追光的人必將光芒萬丈,寒冬臘月的手雖然很冷,但寫出來的字很耀眼吶,我的師弟,努力,堅持,再堅持!”
崔道逸拍了拍劉一民的肩膀,騎著自行車沖他得意一笑后揚長而去。
劉一民噘嘴說道:“欸,師兄,你說的這都是我的詞兒啊!”
“不管誰的詞兒,能用上就是好詞兒,有事兒來《人民文藝》找我,來的時候記得帶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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