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直接從袖口掏出一封書信來。
“我這里可是有她親手寫的情詩!”
他洋洋得意地舉著這封信,溫氏當時就變了臉,給身邊的李嬤嬤使了個眼色。
李嬤嬤立刻快步走到那年輕男人面前,一把扯過了那封信。
揚聲念了出來。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啐,好不要臉的淫詞艷曲!”
溫氏也怒視姚蘭枝。
“蘭枝,我兒生前待你不薄!”
她難以置信,指著姚蘭枝怒罵:“我兒尸骨還沒涼呢,今日才是他的出殯日,你竟然已經懷上了奸夫的野種!你對得起我兒子嗎!”
溫氏邊說邊掉眼淚,掀開帷帽的一角擦眼淚,身體都在顫抖著。
就連那些圍觀的百姓也都震驚至極:“不是說這世子夫人鶼鰈情深嗎,竟然背地里都有奸夫啦?”
也有人質疑:“這人看著邋里邋遢的,世子夫人能看得上這種人?說不定是栽贓的呢!”
姚蘭枝倒是冷靜得很,還能問:“你如何證明,這是我的字跡?”
溫氏直接將那封信舉到了姚蘭枝的面前:“你還有臉問得出口?我是你的婆婆,難道連你的字都認不出嗎!”
她一錘定音:“這就是你寫的!”
她的話,也讓在場的人一陣嘩然。
婆母都親口認了,這肯定就是真的呀。
總不能有人連兒媳婦都污蔑吧,那可是給她兒子頭上戴綠帽子呢。
一時之間,眾人看姚蘭枝的目光滿是鄙夷。
便在這時,聽得一道男聲響起:“今日出殯,這么熱鬧嗎?”
護衛們分開路,侍衛推著男人過來,他眼中還帶著點笑意,問:“什么熱鬧,不如也讓本王看看?”
看到來人的那一刻,在場頓時呼啦啦跪了一片:“給寧王請安!”
姚蘭枝跟著眾人一起行禮,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煞神怎么過來了?
結果這一眼,剛巧跟秦時闕對上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秦時闕戲謔的笑。
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也讓姚蘭枝掐了掐掌心。
要命,這位過來看樂子呢?
秦時闕還真是來看樂子的,但嘴里還說得冠冕堂皇。
“聽說安平侯府世子今日出殯,本王恰好路過,趕得不巧了,這是還沒出殯先捉奸呢?”
溫氏聽到他的話,搶先了姚蘭枝一步,急切道:“王爺您來得剛好,您要為我們侯府做主啊!我兒今日才剛出殯,奸夫就找上門了!還拿出了她寫的淫詞艷曲,簡直是丟盡了我們侯府的臉面啊!”
這個奸夫是昨天她讓李嬤嬤找的人,結果這人發揮得太過了,竟然連懷孕的話都說出來了,當著百姓的面還好糊弄。
但這位可是寧王。
所以她將重點放在了偷人跟情詩上。
有寧王在,她今日非得摁死了姚蘭枝偷情,勢必要將這個賤婦浸豬籠!
溫氏的算盤打得好,手里還舉著那封信。
秦時闕撐著額頭,掃了一眼眉眼鎮定的姚蘭枝,問:“一封信,也不能證明什么吧?”
他就不信,這個小狐貍面對這樣的情形,會做待宰雞鴨。
姚蘭枝沉聲開口:“這字不是我寫的。”
溫氏拿著那書信不肯讓她接手,她指了指:“筆法不對,用紙也不對,我從不用薛濤箋。”
身邊的朱瑾已經拿來了姚蘭枝平常寫的書冊。
秦時闕既然要來看熱鬧,她也不介意將人給扯進來給自己當個證人:“王爺請過目。”
秦時闕看了一眼,兩個字體果然不一樣。
不過么……
他盯著姚蘭枝的字多看了看,這筆法,倒是很熟悉。
他無聲彎了彎唇,遞了回去:“的確不一樣。”
那年輕人頓時慌了:“筆法是可以改的!她都與我偷情了,自然是要改變自己寫字的習慣!”
他說著,又道:“而且,我也不只有情詩的,她還送給我一樣更私密的東西!”
年輕人盯著姚蘭枝的方向,深情道:“蘭枝,雖說你對我無情,但我到底不愿意走到這一步,到底是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又懷了我的孩子……你不要逼我!”
那李嬤嬤急得不斷給他使眼色,分明之前沒對過懷胎的話,這要是寧王請太醫過來,不就都露餡了嗎!
于是她立刻打斷對方的話:“我看你就是污蔑我們夫人,否則怎么只有這樣一封假書信?我告訴你,你若是污蔑我們世子夫人,信不信安平侯府剝了你的皮!”
那年輕人果然上道,下一瞬就拋出一顆炸雷。
“誰說我只有書信的?!”
他從腰間扯了一把,直接扯出來一條肚兜。
艷紅的肚兜,上面繡了鴛鴦戲水,若是仔細看,能看到右下角還有一只小小的鳳凰。
男人面紅耳赤,自證似的:“這個肚兜,也是她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肚兜被掏出來那一瞬,周圍一片嘩然。
“竟然連這種東西都有了,這世子夫人還真是水性楊花!”
“呸,可不是么,還以為她是個什么好東西呢,原來昨日捐贈百萬,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啊?”
“明面上金玉之才,實際上一肚子男盜女娼,不要臉!”
辱罵之聲不斷,溫氏在帷帽下的臉,滿是得意。
她這個歲數了,本來是不用戴帷帽的,但她怕自己的笑容太大被看出來,才特意戴上的。
果然是有先見之明。
溫氏無聲大笑了幾聲,才克制了自己的笑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迫使自己出了幾滴眼淚。
“姚蘭枝!你做這種惡心事情,難道就不怕我兒半夜找你嗎?他才剛走,你就與他人勾結成奸!”
溫氏指著侯府門上的牌匾,再加了一把火。
“若你只是偷漢子便罷了,可皇上才賜了你‘貞潔烈婦’的牌匾,如今這牌匾就掛在我們侯府門口!”
“你這是欺君罔上!藐視皇恩!”
她將皇帝都扯上,果然引得周圍一片義憤填膺。
溫氏冷笑一聲,直接跪在了秦時闕的面前。
“今日,老婦人求寧王做主,哪怕告到皇上面前,也要除了這個禍害,為我們侯府討個公道!像她這種惡婦,就該被浸豬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