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以我精血,引九天雷煞!破!”
江銜月不再猶豫,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蘊含著生命本源的精血狠狠噴在右手掌心。
同時,左手以一種玄奧無比的速度凌空畫符!
指尖沾染的精血在虛空中留下道道燃燒般的赤金色軌跡。
瞬間構成一個散發著煌煌天威的雷紋符箓。
這不是普通的符箓。
這是江銜月壓箱底的禁術。
——以自身精血壽元為引,強行溝通天地間至陽至剛的破邪雷霆!
代價巨大,但威力也恐怖絕倫。
嗡——!
赤金色的雷紋符箓瞬間成型,懸浮在她身前,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整個天臺的氣壓驟然降低,狂風倒卷,烏云仿佛在頭頂憑空匯聚,隱隱有沉悶的雷聲滾動。
同一時刻。
天臺入口。
“臥槽!兄弟們快看!!”
一個激動到破音的聲音響起。
只見葉飛不知何時,竟然真的突破阻礙,偷偷溜到了天臺入口附近。
他躲在半開的消防門后,手機鏡頭死死對準了天臺中央。
直播畫面瞬間捕捉到了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狼藉的天臺上,月光被翻滾的怨氣烏云遮蔽。
一邊是邪氣沖天、高舉血珠子、面目猙獰的馬天祿。
另一邊,是渾身浴血卻單手擎天。
引動九天玄雷的江銜月。
她的側臉在赤金雷光和翻騰怨氣的映照下,蒼白卻堅毅。
如同絕境中不屈的戰神。
彈幕瞬間爆炸,源源不斷的人涌進直播間。
服務器幾乎癱瘓:
“我的天!!!!!!”
“神仙打架!!!!”
“那個姐姐是誰?!太帥了!!!”
“她在引雷?!這是真的嗎?!”
“主播牛逼!拍到神仙了!!”
“禮物刷爆!!”
葉飛激動得渾身發抖,他知道,自己拍到了足以載入史冊的畫面!
他真的要發大財了!
就在江銜月即將完成引雷符,馬天祿的邪術也蓄勢待發的生死瞬間。
一只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突然從葉飛身后伸出,快如閃電地按在了他的手機屏幕上!
“夠了。這不是你該拍的東西。”
一個蘊含笑意的女聲在葉飛耳邊響起。
葉飛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回頭。
只見一個穿著干練作戰服、扎著利落馬尾的女人,正笑嘻嘻地看著他。
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怎么出現的。
直播畫面瞬間中斷。
屏幕變黑。
“我……我……”葉飛嚇得說不出話。
向媛媛沒再理會他,目光越過他,投向天臺中央。
就在直播中斷的剎那,天臺上也發生了劇變!
“轟咔——!!!”
一道來自九天,碗口粗細的赤金色雷霆。
帶著凈化一切邪祟的煌煌天威,撕裂了天臺昏暗的空間。
如悍然劈向馬天祿!
馬天祿怪叫一聲,將凝聚的祟氣全部注入血珠子,化作一面巨大的黑面獠牙的鬼臉迎上。
轟——!!!!
雷霆與鬼面狠狠撞在一起。
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恐怖巨響。
刺目的光芒讓整個天臺亮如白晝。
颶風席卷整個天臺。
咔嚓嚓——!
鬼面僅僅支撐了不到半秒,便轟然炸碎!
殘余的赤金雷霆狠狠劈在馬天祿身上。
“呃啊!”
馬天祿發出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
血珠子瞬間化為飛灰。
他身上皮開肉綻,焦黑一片。
整個人被狠狠劈飛出去,重重撞在天臺邊緣的護欄上。
黑煙直冒,生死不知。
而江銜月,在發出這搏命一擊后。
她身體一晃,再也支撐不住。
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江月!”
龔逢吉終于能動了,連滾爬爬地撲過去。
懸浮在空中的林秀琴,似乎也被這至陽雷霆的余威震懾。
翻騰的怨氣變得紊亂而稀薄,身影都虛幻了幾分。
“不許動!舉起手來!”
“放下武器!”
雜亂的腳步聲和厲喝聲終于響起。
傅寒聲帶著大批全副武裝的特警和中心行動隊員,終于沖上了天臺。
無數槍口和靈能武器,瞬間鎖定了焦黑冒煙的馬天祿和狀態不穩的林秀琴。
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
那個看似重傷瀕死的馬天祿,焦黑的手指極其微弱地動了一下。
捏碎了藏在袖口里最后一枚不起眼的灰色符石。
他焦黑開裂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一下。
“呵……冥主出世……”
“……我們……后會有期……”
隨即,他頭一歪,徹底不動了,仿佛真的死去。
天臺之上,塵埃落定。
邪修伏誅,煞級怨靈核心被控制。
向媛媛站在天臺入口,看著被特警包圍的現場,目光掃過馬天祿焦黑的尸體上。
最后落在那枚被葉飛失手掉在地上的手機上,屏幕已經碎裂。
……
巨大的屏幕上,那中斷直播前的最后畫面被反復播放、放大、逐幀分析。
“嘖嘖嘖……”
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男人說。
“以精血壽元為引,引九天玄雷……好霸道的禁術,好狠絕的心性。”
“這女人……不簡單啊,裴總。”
他轉頭看向書桌后。
寬大的紫檀木書桌后,裴忌靠坐在高背椅中。
室內光線昏暗,只有屏幕的光芒映亮了他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
屏幕上,那道引雷的赤金光芒再次爆發,照亮了整個定格畫面。
這張在強光下模糊卻帶著驚人熟悉感的臉,瞬間與他腦海中另面孔產生了強烈的重疊感。
像……
好像。
那段被他強制遺忘卻越來越清晰的記憶,又猛地撞入腦海。
雙唇相觸的奇異觸感,唇齒間洶涌的力量……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沒有一丁點的排斥。
自從上次病房的那個吻后,他便以工作的借口在公司住下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位契約妻子。
那位……他生生世世都以命相護的女人。
“怎么,裴總你認識?”
馮庸敏銳地察覺到裴忌的異常。
裴忌搖頭:“不。”
馮庸打趣:“說起來,這些天你都找借口不回家,就是因為你那個糾纏了八世的妻子吧?”
他嘖嘖稱奇:“八世都甘愿為她赴死,你倆還真是真愛。”
裴忌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么可能。
那女人語言粗俗,大大咧咧,怎么可能是他喜歡的類型。
更何況,她還滿嘴謊言虛情假意,嘴上說著喜歡,這么多天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打。
“能不能查出直播中這個女人是誰?”
裴忌不想在私人問題上過多停留。
“我盡量。”馮庸說,“自從‘那位’被封印后,已經很久都沒鬧出這么大動靜了。”
“先是雁山開發區,現在又是金鼎……我懷疑,這背后是同一批勢力。”
“說不定,和給你下咒的那批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要真是這樣……”裴忌垂下眼睫,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那A市的天,很快就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