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謝宴之就說了兩個字。
沒啦?元青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不過轉念一想,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日爺都把清姑娘趕下馬車了。
元青出來后,摸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謝宴之的話重復了一遍。
對于謝宴之的態度,沈清念也不覺得意外,他原本就討厭她。
“勞煩將這個給世子。”說著,沈清念遞過去一個木盒。
菱兒不解地問:“姑娘,這個大公子連見都不見你。這盒子他會收嗎?”
她沈清念向來恩怨分明。謝宴之救了她,即便他厭惡她,她還是要謝謝他的。雖然她也不喜他。
元青點點頭,雙手接過木盒。元青有些納悶,多么溫柔有禮的清姑娘啊。
可惜,爺好像還是不喜清姑娘。
元青進了書房,將木盒放在書案上,便準備退出去。
謝宴之看著桌上的木盒,冷哼一聲:“拿出去丟掉!”
又是這些伎倆,有關她的東西,他都不要。
元青抿了抿唇,那木盒看著不貴重,卻很精致。爺都不打開看看,就要丟掉,真是可惜。
元青想著,反正爺都要丟掉這個木盒了,還不知道這里是什么東西呢。要不他先打開看看?
于是他拿起盒子,悄悄打開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串珠子,正散發著好聞的沉水香味。
元青又偷瞄了謝宴之兩眼,故意放慢了腳步。
心里想著:菱角,我只能幫你家姑娘到這個份上了。
“東西留下!”謝宴之冷冷的聲音傳來。
元青一聽,偷偷咧開嘴笑了,他轉過身馬上又做出一本正經的模樣:“是,爺。”轉身放下東西就出去了。
這回菱角可得記我一功!
謝宴之打開木盒,拿起那串香珠。味道的確好聞,雖與那日她身上的味道不同,卻也十分適合他。
謝宴之又想起了那日,他攬上她的腰肢,親上她的唇,他懷里抱著的那柔軟的觸感……
“啪!”謝宴之又把東西放了回去,蓋上蓋子,放到了書架最上層,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那里有東西。
他決不允許自己被那個沈清念蠱惑。
而靖南侯府上下,按照老夫人的意思,沒人再提過廣德侯府那件事,那日知情的馬夫和婆子,都已經被發賣處置了。
眾人只知,雪日宴那天陸二爺跑到愛妾的院子胡鬧了一番。
很快到了老夫人的生辰,靖南侯府闔府上下都掛了寫著“壽”字的燈籠,顯得喜氣洋洋的。
謝昭也回來了,他在雪日宴的頭天離了京城辦差,回來時給各房都帶了東西,眾人都十分開心。而謝敏除外,后來謝昭才得知林氏帶著謝敏去了莊子上養身子。
晚上,老夫人還命人在水榭這邊放煙花。在煙火的映照下,謝昭看著沈清念溫柔的眉眼,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清妹妹。”謝昭喊了一聲。
“嗯。”沈清念側過頭看謝昭。只見謝昭從袖袋里掏出一個小布包遞了過來。
“表哥,這是……?”沈清念猶豫著接不接。萬一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接了便不好了。
謝昭看出沈清念的顧慮,笑了笑:“清妹妹,這不是什么值錢的物件兒,大可拿著。”
謝昭說著,邊將布包塞到沈清念的手上。沈清念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只小小的搪瓷狗,臉蛋胖乎乎的,兩只眼睛像葡萄般亮亮的,伸著舌頭,很是討喜。
“姑娘,好可愛的小狗啊。”菱兒在一旁說道。
沈清念也很喜歡,拿在手上撥弄,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意味。
謝昭見沈清念喜歡,心里很是高興:“辦差事的時候,在鋪子里看到了,想著清妹妹你也許會喜歡,便買了。”
聽到謝昭這樣說,沈清念只覺得手上的東西有千斤重。謝昭的心意她都知曉,但她不能接受。
沈清念將搪瓷狗又遞了過去,謝昭急了:“清妹妹,這就是表哥給妹妹的小物件兒而已。”
“那多謝表哥了。”沈清念終于沒有再推拒。
謝昭只覺喉頭發堵,心底涌起一陣酸澀。原來,清妹妹是明白他的心意的……
“對了,上次說好的合香珠,我已經做好了。”沈清念說著,遞給謝昭一個木盒子。
聞言,謝昭心底的苦澀一下子就消散了,滿心歡喜地打開盒子,見里面是一串合香珠手串,散發著淡淡的松香味,珠子看著就不普通。
“謝謝清妹妹。”謝昭要將盒子放進袖袋。沈清念攔住了他:“表哥,你戴上試試,看看大小合不合適。”
謝昭笑著點點頭,把手串戴在手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沈清念又道:“表哥,這香珠不要收到盒子里了,隨身佩戴,藥性才能發揮出來。”
謝昭含情看著沈清念:“嗯。”
清妹妹叫他戴著,他一定戴著。
沈清念避開了謝昭炙熱的眼神,側著臉繼續看煙花。謝昭時不時地低頭看手上的香珠串,臉上全是滿足的神色。
謝昭想了想,清妹妹與他相識的日子尚短,他這樣是有些唐突了。往后,他要小心一些,不能隨意流露自己的情意,以免驚擾到他的清妹妹。
“清妹妹,明日我又要離京一趟,或許要一兩月才能回。你…你在府里要保重。”
沈清念笑著應了一句:“嗯,表哥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謝宴之在對面的亭子里,摸著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青可是看得清楚,清姑娘剛剛遞給了四公子一個木盒子,跟給爺的那個盒子長得一模一樣。
她還將四公子送的小物件兒拿在手里,滿臉歡喜的樣子,怎么看這都是一對兒有情人。
難道清姑娘真的一邊哄著爺,一邊又念著四公子?
而爺早就發現了清姑娘的心思,才會讓他把那木盒子拿去丟掉?
欣賞完煙火后,謝宴之黑沉著臉回了書房,取下木盒子丟給元青:“燒了!”
不遠處,蘇姨娘看著煙花下的沈清念和謝昭如一對壁人,心里一時有些復雜。
又看到對面的謝宴之面容不悅地離開了亭子,手不由地握緊了帕子。她當即在心下做了決定,不能再拖了,只能用那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