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失憶了。
——《鎮星語錄》
手指動了動,感覺頭有點疼。
睜開眼,是木瓦房的房頂,連床簾都沒有,是很普通的房間。
“小伙子,你醒了?”一個看起來六十歲左右的老農走入房間,和藹地笑著開口,露出已經掉了兩顆的牙齒。
義逍云眼神迷茫,看了看雙手和身上破舊的衣服,又看向老人,問:“我……是誰?”
老農神情一肅,“你不知道自己是誰?失憶了?”
義逍云皺起眉,努力回憶,只感覺腦袋裂痛,什么也想不起。
老農見他痛苦捂頭,趕緊上前輕拍他后背,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想不起來沒有關系,你先好好休息,等過一陣,興許就能想起來了。”
“我……陣,興……”義逍云依舊捂著頭,但表情沒那么痛苦,只是說話斷續。
“哦?”老農眼前一亮,咧嘴笑說:“小伙子,這么快就想起自己的名字了!振興,原來你叫振興,挺好的名字。”
義逍云放下手,神情依舊有些迷茫,“鎮,星……我叫,鎮星?”
老農笑了笑,“振興啊,既然你已經想起自己的名字了,那你有沒有想起其他的事情?比如你來自哪里?你家人叫什么?”
義逍云想了一會,而后搖頭,“我……不知道。”
“嗯……沒想起來沒事,慢慢想。畢竟半年前我在村口發現你的時候,你身上都是血,胸口還有個大窟窿,簡直嚇死個人!就是沒想到你命這么大,還是活過來了。”
老農表情夸張地比劃義逍云的傷勢后,老臉忽然變得靦腆?反正是有些難以開口的樣子。
但還是小聲說了:“振興啊,既然你已經醒了,等休息幾天,你身體都好后,能跟我去地里幫忙不?”
隨后又立即挺起胸,大聲說:“不是我干不動了!跟你說,別看我老了,但就算沒有牛,我都能一天犁一畝地!”
說完還拍了拍胸膛以示強壯,不過拍完就立馬咳嗽了起來。
“好。”
雖然不知道記憶中“好吃懶做可恥,勞動最光榮”這句話是誰說的,但義逍云很認同。
老農眼前一亮,止住咳嗽,“振興你答應了?好小伙!哦,我得去生火做飯了,你先休息一會,飯好了我叫你!”
在他轉身要踏出房間時,義逍云開口叫住他,“老人家,我怎么稱呼你?”
老農扭頭,再次露出缺了兩顆牙的牙齒,笑著說:“你可以叫我默叔。”
“……莫叔。”
“是默不是莫,算了。”默叔低聲喃喃一句,隨后樂呵呵地應了義逍云一句,便走出房間,做飯去了。
第二天一早,在義逍云的堅持下,默叔給了他一把鋤頭,樂呵呵地帶著他出門了。
主要是義逍云昨晚吃完只有少許米粒的粥和沒有味道的白菜葉后,心生愧疚,因為默叔吃的粥,哦,他碗里只有水,沒有米。
已經窮成這樣了嗎?
義逍云認為是為了照顧自己這個傷員,加上家里一直就老人一個,他體力也不夠,所以被吃窮了。
“振興,其實田里的稻子已經長得差不多了,我們現在過去,也就需要除除草,澆澆水就行了。除草的時候……”
默叔邊走邊給義逍云講明勞作要點,同時碰上村里其他人便相互問候。
“默叔,早啊!”
“小六,你也早。”
“默叔,早!”
“大衍,你也早。”
“默叔,你旁邊這小子,不會是半年前撿回來的那個吧?”
“沒錯,他叫振興。振興啊,這是大衍,你可以叫他大衍哥。”
“大眼哥你好。”
“不是大眼而是大衍,算了。”默叔在一旁低聲喃喃。
“恭喜痊愈!小伙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
“噢!真是沒想到,振興你這么能干!默叔我還以為讀書人沒力氣干活呢,小伙子很不錯。”
默叔滿頭大汗,正和義逍云坐在一棵樹下休息。
義逍云在一旁不累不喘,只是熱出一點汗,握了握拳,感覺還有很多余力。
他抬頭望向遠處的山林,開口問:“莫叔,山上有什么野兔野雞一類的嗎?”
默叔一聽,趕忙問:“你想上山打獵?”
義逍云點頭,畢竟他家沒多少余糧。
“振興啊,這山上可不興去!山里不僅有很多野獸,狼啊、豹啊、大蟲啊,聽說還有妖獸!”默叔抬手夸張比劃,“妖獸你知道不?這么大一只,聽說只有修士才能打得過,很危險的!”
“修士……”義逍云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我曾經……好像也是個修士。”
“哦!”默叔睜大眼,“你曾經也是修士?”
隨后擺了擺手,“那也是曾經了,你現在只是個普通人,不行,絕不能上山,太危險了!”
“應該有……丹田,運轉元氣……沒有元氣。”義逍云看了眼腹部,又握了握手掌,而后點頭答應默叔。
“振興,我們回家吧。今天干得快,該灌的水都灌了,也沒有什么要干的了。”
“好。”
……
“對了振興,之前忘了說。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這幾件東西,也該還給你。”
默叔將東西遞給義逍云:“這些都是半年前你昏迷的時候,在你身帶的東西。這本書我也不識字,不知道寫的什么,但對你應該很重要,當時你昏迷了都把它死死貼在胸口。就是……它可能已經壞了,怎么也打不開。”
義逍云接過三樣東西,感覺都很熟悉。
“這手電筒里面,好像有我熟悉的感覺。”義逍云拿起鎖命魂燈說道。
“手電筒?這東西原來不是筆嗎?”默叔表示驚訝。
“它……應該是,玄寶……”
“玄寶!”默叔睜大眼睛,“是什么?”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總之震驚就對了。
“我也不知道。”義逍云想了好一會,終于回答。
而后又拿起憶長天法書,根據腦海中閃過的模糊記憶說:“憶長天,法書。它應該,本來就是打不開的。”
“那這枚指環,是戴在手上的吧,我之前看你就是把它戴在手上的。”
義逍云盯著界指,有些疑惑,“它應該是戴在手上的,又好像應該放在手腕上……”
“手腕上有沒有掛繩,放上去不就掉了?就是戴在手上的。”默叔拿起一條扁擔,遞給義逍云一把破刃柴刀,“振興,先別管這些了,陪我到后山砍些木柴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