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臉色鐵青,武松突然上門,他馬上感到不對勁。
而且,他還發現,除了戴安之外,原本他的豪奴、貼身小廝們,此刻竟然一個都不在。
整個屋子中,此刻全部都是吳月娘的人。
“戴安!你聾了嗎?還不過來!”不死心的西門慶大吼一聲。
戴安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任何反應。
西門慶一顆心沉入心底,他的目光變得殺氣十足,指著吳月娘道:“賤人,你以為拉攏這些狗東西,就能拿下我嗎?
這個家不是你能做主的!”
不等吳月娘說話,一旁武松將他一推:“少廢話,老實待著。”
西門慶踉蹌后退一步,暴怒道:“你就是武松,那個打虎的家伙。
實話告訴你,你這些小手段對我沒有用,我什么都沒有做過。
便是你抓了我到監牢,三天之內,你就得放我出來。”
“是嗎?”武松似笑非笑,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西門慶惡狠狠道:“我說過的,你們武家遲早都要滾出陽谷縣。”
武松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西門慶的領子,湊到他耳邊說:“蠢材,事到如今,你還沒看明白嗎?
從你砸了我家的鋪子開始,這個事情就不死不休了!”
“你什么意思?”西門慶身子一冷。
“你慢慢會知道的!”武松輕輕一推。
西門慶愣神下,往后踉蹌數步,徑直倒在椅子上。
吳月娘坐在椅子上,她的心情很緊張,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做好。
她哪里又能知道呢?
不過,不管結果如何,吳月娘相信恩公,相信他,哪怕舍棄性命,她也愿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好似都凝固一樣。
就在西門慶的耐性就要耗盡的時候,外面涌入一群差役。
其中一人道:“稟武都頭,在后院中,挖出一具尸體,經過查驗,乃是失蹤的嚴峰。
此人脖頸折斷,顯然是被人殺死!”
武松大喝一聲:“西門慶,你好狠的心!為了一些小事情,就敢殺人!來人啊,把西門慶抓了!”
“你說什么?我沒殺人,人不是我殺我的!我好端端的殺他干什么?”
武松拍了拍手,頓時從遠處走來幾人,正是前陣子跟在西門慶后面廝混的游蕩混子。
領頭正是王婆的兒子王潮。
武松指著他道:“老實交代,還能戴罪立功。”
王潮的小眼睛瞟了一眼西門慶,畏畏縮縮道:“那一天,西門大官人看上了潘金蓮,嚴峰說了幾句那女人,就被大官人抽了一耳光,后面牙齒都差點掉了。
前幾日,嚴峰跟大官人后面賭博,輸了很多錢,嚴峰公子便跟大官人理論了幾句,大官人說,回頭弄死他!”
“你放屁!王潮,這都是口角矛盾,你特娘的少在這里栽贓嫁禍!”西門慶腸子都悔青了,怎么見到這個蠢貨。
現在官差上門,這就把他出賣?
嚴峰那小子嘴欠不假,他何必動手殺人?
簡直臟了他的手。
沒想到王潮又道:“這些日子,大官人讓我們盯著一個商隊,大官人還說想要買人家老板的女人!”
“閉嘴!你這吃里扒外的狗東西,住口!”西門慶氣急敗壞罵道。
就在這時,有一個差役急匆匆而來:“武都頭,我們發現了一封信,這封信是梁山賊首王倫送來的。
說是收到了西門大官人送與的金銀!”
武松眼神凌厲,呵斥道:“好你個西門慶,梁山賊寇,目無王法,違抗朝廷,你居然敢勾結山賊,實在是該死!”
如果說殺人,西門慶覺得有些麻煩,可還是有辦法的。
然而,現在冒出一封從來沒有過的書信,他可真的是傻眼了。
“我沒有,我好端端的跟梁山有啥好勾結的?我冤枉,我冤枉啊!”西門慶慌了,他一下子蹦起來,神情激動,。
“綁起來,押解回去!”武松二話沒說,直接下令。
頓時差役如虎,紛紛上前,將西門慶一扣,不管他如何嘶吼,直接鎖拿!
“武松,吳月娘,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都在害我!這個事情,不會完!”
西門慶一邊走,一邊大吼,聲音中充滿不甘。
武松站在廳中,拱拱手道:“夫人無須擔憂,冤有頭債有主,此事查明之后,定不會牽扯大夫人身上。”
“有勞都頭了!”吳月娘起身道謝。
武松號令之下,領著眾人快步而出。
等官府的人走遠了,吳月娘道:“戴安,將家中細軟收拾,小玉,你先跟戴安向北而去,等我消息。”
“夫人,我們跟您在一起!”小玉不明所以,還以為家中大難臨頭,跪下哭喊道。
“不要急,你們兩個去二牛莊,以后我們會在那邊安家,這家中產業,到時候發賣給武家。我自有安排。”
戴安明白過來:“那小人這就去安排!”
等仆人離,整個屋子中只剩下吳月娘。
她感覺到久違的輕松,還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西門慶將她的一切踩死在腳底下,還要休了她,恨不得她死了好。
屋內燈火很亮,她的一顆心也很亮。
........
陰暗的監牢中,西門慶吃了三十棒殺威棍,此刻靜靜趴在草垛子上。
他的臉色陰沉,后背傳來的疼痛,讓西門慶根本無法安睡。
他猜測到了很多種可能,想到了各種兇手,
武松、
吳月娘,
可是不知為何,他常年的經驗,總覺得還有一個幕后兇手藏在暗處。
到底是誰呢?
西門慶想到了一個人,可是那個人的消息太少了,他很快就排除了。
因為,那個人是外來的,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勢力。
思考當中,門外走進來兩個人,領頭一人正是武松,在他的身后,還有一個婦人。
這個婦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妻子吳月娘。
西門慶根本不能動彈,他的腰背火辣辣的疼,想要使力都不行。
“賤人,你來干什么?想要看我笑話嗎?”西門慶惡毒的說道。
吳月娘提著一籃子飯菜,湊在他的身旁,輕聲說道:“官人,今天過來給你送點上路的飯菜,吃了這頓,黃泉路上也做個飽死鬼!”
“賤貨,你竟然勾結外人害我!你對得起我嗎?”西門慶怒斥道。
吳月娘面無表情道:“咱們家這些家財,你也是從很多好友,還有女人身上強取豪奪來的,所謂一飲一啄,都是報應!”
“我問你,那晚上你去了哪里?!”西門慶質問道。
“官人,我聽說你之前遇到過一個書生,他的名字叫梁倫,他還說想要買了妾身,您記得嗎?”吳月娘一邊說,一邊拿出酒肉。
西門慶的眼珠子瞬間瞪圓了,呼吸粗重:“你.....你做了那種事!”
“對啊!妾身蒲柳之姿,獻給梁倫大人了!
他很好,很強,比你厲害一百倍!
我在梁大人面前,才覺得自己像個女人!”
西門慶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化作烏黑:
“蕩婦!
你這蕩婦!
我要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