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劉承的聲音里充滿了喜悅，“我馬上訂票！后天就到！”

掛了電話，辦公室里炸開了鍋。

“默哥，你這人格魅力可以啊，連對手都能策反！”孫曉眼睛亮晶晶的。

“這哪是策反，這叫‘慕強’。”陸衡一針見血，“他這是被默哥打服了，想換個隊伍抱大腿。”

林默擺了擺手，把話題拉回了正軌。“人，會慢慢有的。但規矩，得先立起來。”

他目光轉向孟佳，表情依舊是：“孟學姐，現在輪到你發揮專業了。剛才說到招人，那就離不開薪酬體系。我們404不能像傳統律所那樣，靠抽成和創收來搞內卷。但也不能搞大鍋飯，打擊積極性。從你的專業角度，給我們設計一套既能體現個人價值，又能鼓勵團隊協作的薪酬方案。”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要的方案，要能讓陳麥這樣的潛力股有看得見的奔頭，也要能留住老周老陸這樣的定海神針，還要能吸引外面像劉承這樣的‘掃地僧’。最重要的是，要讓大家覺得，在404，干活，是給自己干，也是給團隊干，干得舒心，掙得開心。”

林默的要求，看似簡單，實則刁鉆。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薪酬設計，而是涉及到企業文化和價值導向的核心問題。

孟佳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神沒有絲毫慌亂，反而透出一股專業人士的興奮。她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

“林律師，我明白了。”她點開平板，調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草案，“傳統律所的薪酬模式，主要有‘計點制’和‘提成制’。計點制復雜，容易滋生辦公室政治；提成制簡單，但容易導致律師各自為戰，搶案源，不利于團隊協作。這兩種，都不完全適合我們。”

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我建議，我們可以采用一種‘底薪 績效 項目分紅 年終獎’的復合模式。”

“說具體點。”林默示意她繼續。

“第一，底薪。”孟佳的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清晰有力，“根據崗位、職級和個人能力，設定一個有市場競爭力的保障性底薪。這個底薪要能覆蓋律師在帝都的基本生活成本，讓人沒有后顧之憂。這是安全感。”

“第二，績效。”她看向陳麥，“這部分與個人的工作量和工作質量掛鉤。比如，陳律，你除了跟進案件，還承擔了大量的輔助性工作，這些工作雖然不直接產生收益，但對律所的運轉至關重要。這部分就應該通過績效考核來體現，而不是被無視。”

陳麥聞言，眼睛一亮，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項目分紅。”孟佳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我們接的每一個案子，都視為一個獨立的項目。項目結束后，根據案件的最終收益，拿出一部分比例作為項目獎金池。然后，根據每個成員在項目中的貢獻度，來分配獎金。”

“貢獻度怎么算？”陸衡問出了關鍵。

“這正是我們和傳統律所不一樣的地方。”孟佳的嘴角微微上揚，“貢獻度不只看誰是主辦律師。林律在直播間里幾句話扭轉輿論，這是貢獻；周律在幕后制定訴訟策略，這是貢獻；胡先生，他去挖對方的黑料，提供了關鍵證據，這也是貢獻；甚至我和孫曉，做好后勤保障，讓大家沒有后顧之憂，同樣是貢獻。我們可以設立一個項目復盤會，由項目核心成員共同評定每個人的貢獻系數。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為了案子的最終勝利而努力，因為案子的勝利，關系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

“我靠，這不就是打游戲分裝備嗎？誰輸出高，誰當T，誰加血，都算貢獻點，最后按點數分金幣！”陸衡一拍大腿，這個他懂。

周敘白也點了點頭，補充道：“這個模式可以避免‘摘桃子’的現象。很多人只看得到最后上法庭的那個律師，卻看不到背后做了大量工作的團隊。公開評定貢獻度，公平，也能服眾。”

“最后是年終獎。”孟佳做總結，“這部分與律所的整體年度盈利掛鉤，是真正意義上的‘大鍋飯’。律所掙得越多，大家分得越多。這能培養所有人的集體榮譽感和歸屬感。”

一套完整的薪酬體系，被孟佳用最清晰的邏輯展現出來。既有保障，又有激勵；既強調個人奮斗，又鼓勵團隊合作。

林默聽完，靠在椅子上，久久沒有說話。辦公室里很安靜，只能聽到眾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良久，林默笑了。他站起身，走到孟佳身邊，拿起她面前桌上的水杯，親自給她續滿了水。

“孟佳，我收回之前對你的評價。”

孟佳一愣。

林默把水杯輕輕放在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是咱們律所的會計。”

“你是咱們律所的定海神針。”

......

胡濤的效率遠比他自己吹噓的還要高。

第二天下午，他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臉上卻掛著一種尋寶歸來般的亢奮，一陣風似的沖進了辦公室。

“默哥！挖到了！我靠，挖到金礦了！”他把一個U盤“啪”地一聲拍在林默的桌上，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

辦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慢點說，別一口氣沒上來把自己送走了。”林幕調侃了一句，拿起那個U盤在手里掂了掂。

“來不及慢了！”胡濤拉過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灌了一大口水，才喘勻了氣，“那個許天佑，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美食藝術家，他就是個玩資本和營銷的騙子！之前覺得那個圈子低級，所以沒去關注通過，沒想到，不只是低級，其行為更是垃圾！”

“哦？”林默來了興趣。

“我找了幾個以前跟他混過的哥們兒，又花錢請了個私家偵探，把他那點老底都給翻出來了。”胡濤打開了話匣子，眼神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第一，他那個號稱從法國米其林三星餐廳挖來的行政總廚，你猜是哪兒畢業的？”

“哪兒？”陸衡也湊了過來。

“南江保腚，舊西方烹飪技校，三個月速成班！”胡濤一拍大腿，“畢業證復印件我都要來了！那哥們兒刀工是不錯，但跟‘分子料理’這四個字，除了都用火之外，沒半毛錢關系！”

“噗——”孫曉第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第二，他菜單上寫的那些‘點子空運A5和牛’‘小德子隊友阿爾巴白松露’，全是噱頭。我查了他的進貨單，他的主要供貨商，就是舊回收最大的那個凍品批發市場！他玩的是一招‘貍貓換太子’，用不知道哪來的凍品食材，冒充進口貨，中間的差價，翻了十幾倍！”

“這個都可以告他消費欺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