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讓你站住！”

一聲厲喝，一股恐怖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威壓，瞬間從王座之上爆發，籠罩了整座大殿。

天罡境十重的恐怖實力，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正欲邁出殿門的林淵，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山岳當肉砸下，身體猛地一僵，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那股力量不僅僅是作用與**，更是直接滲透了他的全身經脈，鎖死了他的玄脈，體內的玄力，連一絲一毫都無法運轉。

天罡境與初元境的差距實在太大，這是絕對力量上的碾壓，任何技巧、任何心性，在這樣的懸殊的差距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林淵死死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拼盡全力，試圖調動體內的玄力進行反抗，然而，不管是赤色玄脈還是冰藍色玄脈，此刻都被更強大的法則死死禁錮。

“在本宮面前，你沒有拒絕的資格。”

凌月華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緩緩從王座上走下，徑直走到林淵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因竭力抵抗而微微顫抖的身影，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掌控一切的冷漠。

“林淵，本宮再最后說一遍。”凌月華的聲音里已經帶了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意，“在本宮的地盤，在本宮的面前，沒有你拒絕的資格。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么選擇，才能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

林淵沒有說話，只用眼神傳遞著自己的憤怒與不屈。

“看來你還沒有想明白。”凌月華似乎已經耗盡了耐心，冷哼一聲，“也罷，本宮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想明白。”

她手腕一翻，一件疊放整齊的白色錦衣憑空出現在她手中。那錦衣以不知名的絲線織就，領口與袖口處用金線繡著繁復的云紋，處處彰顯著尊貴與不凡。

“青禾，青木。”凌月華淡淡開口。

兩道白色的身影立刻從殿外快步走入，正是先前在山門刁難云飄飄的那兩名女弟子。她們看到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尤其是看到被禁錮得動彈不得的林淵，臉上露出了既解氣又畏懼的神色。

“宮主。”兩人恭敬地行禮。

凌月華將那件白色錦衣丟給她們，語氣冷漠地命令道：“把圣子服，給他換上。”

青禾和青木二人一愣，隨即眼中都閃過一絲興奮與快意。她們早就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順眼了，現在能親手羞辱他，簡直是天大的美事。

兩人對視一眼，便要上前去扯林淵身上的衣袍。

“誰敢動我一下試試！”

林淵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一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絕，讓正要上前的青禾和青木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凌月華見狀，美眸中閃過一絲譏諷：“你們要違抗本宮的命令嗎？他全身經脈、玄脈都已被本宮封鎖，你們在怕什么？”

被宮主這么一喝斥，兩人膽氣又壯了起來，是啊，他現在只是一個連手指都動不了的廢物，有什么好怕的？

就在她們的手即將觸碰到林淵衣襟的瞬間，一旁的凌清雪終于動了。

“師尊。”她快步上前，擋在了林淵與那兩名弟子之間，對著凌月華跪了下去，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與哀求，“師尊，請您三思，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這若是傳了出去，我們九霄圣宮的清譽何在？”

“清譽。”凌月華冷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只要是九霄圣宮足夠強大，我說的話就是規矩，就是清譽。弱者的清譽，一文不值。”

她俯視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語氣忽然放緩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清雪，你可知為師為何如此執著？”

凌清雪茫然地抬頭。

“先前你也看到了，徐長老的冰封天下竟被他輕易抵抗，這足以證明他的體質，應該也異于常人。”凌月華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誅心，“在加上他的煉丹術，及有可能讓我九霄圣宮重現千年前的輝煌。這種人物，尋常東西根本留不住他。你今日也看到了，圣子之位他都棄之如敝履，這天底下還有什么能綁住他？”

凌月華的目光變得無比深邃，看來一眼林淵，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唯有血脈！你與他的一種都異于常人，你們誕下的子嗣，必然是曠古絕今的天驕。只有用這層血脈羈絆，才能將他永遠地鎖在我九霄圣宮。”

凌清雪的嬌軀劇烈地顫抖起來，面紗下的臉龐早已血色盡失。

她從未想過，自己和自己的未來，在師尊眼中，竟只是一件用來捆綁人才、延續宗門輝煌的工具。她一直以為的師徒情深，到頭來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密謀。

“師尊……我……”她想說些什么，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做不到？”凌月華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你是想違抗師命嗎？清雪，你可不要忘了，當年若沒有本宮，你早就已凍死在外面，哪還有今日的凌雪仙子？”

這句話，瞬間擊潰了凌清雪心中最后一道防線。

是啊，命都是師父給的，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去反抗她的意志？

她渾身一軟，頹然地垂下了頭，所有的抗拒與哀求，都化作了無聲的順從。那雙冰藍色美眸，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變得一片死寂。

“弟子……遵命。”

凌月華滿意地點了點頭，冰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她再次看向青禾、青木：“還愣著做什么？動手。”

她轉過身嗎，重新走向王座，冷漠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半個時辰后，本宮要在九霄殿，為他們二人舉辦完婚大典。通知宮內所有長老、執事，前來觀禮。”

“還有，此事不得聲張，不要讓那位公主殿下知道。”

青禾與青木再次上前，這一次林淵沒有再次發出任何威脅。他只是靜靜地站著，眼神平靜地越過她們的肩膀，落在了那個從地上緩緩站起，身形依舊僵硬的凌清雪身上。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沒有憤怒，沒有不甘，甚至沒有屈辱。

凌清雪感受到了他的注視，死寂的眼眸微微動了一下，卻依舊不敢與他對視，只是將頭垂得更低。

青禾和青木見林淵不再反抗，膽子也大了起來，動作粗魯地開始解他身上的衣袍。

“輕點，”林淵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她們耳中，“這件衣服料子不錯，是我在鳳鳴城最好的綢緞莊定做的，弄壞了你們賠不起。”

兩名女弟子手上的動作一僵，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錯愕。都到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關心一件衣服？這人是瘋了，還是腦子被宮主壓壞了？

林淵似乎看穿了她們的想法，嘴角扯出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當然，你們要是真賠不起，也可以讓你們宮主賠。就說這是她未來女婿的衣服，我想她應該不會賴賬。”

“你……”青禾氣得臉都白了，卻又不敢發作，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卻下意識地輕柔了許多。

很快，那件象征著圣子身份的白色錦衣被換了上去，衣服的尺寸倒是極為合身，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白衣金紋，襯得他本就俊朗的面容更添了幾分出塵與尊貴，只是那平靜得有些過分的眼神，讓這份尊貴多了一絲詭異的疏離感。

他就這樣，任由青禾青木擺布，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偶。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

九霄殿內，數十位身著九霄圣宮長老、執事服飾的女子分列兩旁，她們一個個神情復雜，看著大殿中央站著的那對新人，眼中滿是震驚、不解、疑惑，甚至還有一絲隱晦的憤怒。

讓一個男人，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成為九霄圣宮的圣子，還要與圣女完婚？這簡直是顛覆了九霄圣宮千年來的傳承與規矩，是奇恥大辱。

可王座之上，宮主凌月華那股天罡境十重的恐怖威壓籠罩著全場，讓所有人心中的不滿與質疑，都只能死死地壓在心底，不敢表露分毫。

婚禮簡單到近乎草率。沒有紅燭，沒有喜樂，沒有賓客的祝福，甚至連最基本的布置都沒有，這座威嚴的大殿，便是禮堂。在場的數十位長老執事，便是見證人，王座上的凌月華，便是主婚人。

這不像是一場婚禮，更像是一場冷冰冰的冊封儀式，一場宣告所有權的示威。

凌清雪穿著她平日里那身素白的衣裙，面覆白紗，站在林淵身側。

“吉時已到，行禮吧。”凌月華淡漠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