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家里又安靜了下來。
思哲看著飯碗,勉強往嗓子眼里塞飯,感覺就和咽沙子粒一樣。
南笙把東西收拾好后,看出了不對,這一碗飯才下去一半,菜也沒怎么動。
“兒子,吃不下去就算了,身體都沒好,折騰自己干嘛?”
思哲抬起頭委屈的不得了,“娘,我嗓子疼。”但是剩飯可恥,不能浪費糧食啊!
南笙直接把飯菜端了下去,然后回來給他按虎口的穴位,思哲再咽口水,就覺得沒那么疼了。
“娘你真的好厲害!”思哲學著給自己按,瞬間感覺喉嚨舒服了不少。
思琦也把小手拿過來讓南笙捏,她被捏的皺眉毛也必須要和哥哥同等的待遇,這孩子,時時刻刻都不忘爭寵。
等伺候完兩個小崽子吃藥,南笙才摟著思琦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思琦也不吵人,給南笙把被蓋好就乖乖窩在南笙身邊,等困了就閉上眼睛睡覺,還把小手放在南笙軟乎乎的肚皮上,她覺得這樣特別有安全感。
娘就是娘,她才不是什么后娘!
昨天沈文沈武說什么后娘的話,她聽得傷心又生氣,回來卻什么都沒說。
廖顯在三危鎮待足了半個月才離開,幫南笙捋順了不少工作,離開時他大包小包的,還和南笙開玩笑,“三危鎮太養人了,我都不想走了!”
南笙當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就說,“隨時歡迎領導回來指導工作!”
回到辦公室,劉松仔細匯報這半個月的情況,說廖顯這人看似好相處,實際一直在暗中觀察南笙的工作與為人處事,似在評估她的價值。
“他套過我一次話,被我察覺后就再沒提過,處事特別謹慎。”
“不然你以為,他憑什么能得到金主任的信任?有些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大家都有好處。”
金主任畢竟對南笙知之甚少,派個心腹過來盯一段時間也不算過分,南笙想著,廖顯回去,她轉正的任命也快下來了。
不枉她這段時間兢兢業業的工作,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
其實升的太快也有苦惱,軍區這邊管理的比較嚴格,南笙住的也放心,等到了縣里,也不知道孩子們會不會適應……
淮山鎮這邊,于峰在閨女訂婚后,就火速把她的工作調回了鎮上。
這樣一來,她與明禮幾乎天天見面,有時休息也會跟著明禮去南家或者舅舅家做客。
革委倒臺后,百姓臉上的笑模樣都增多了不少,這邊下放人員的待遇也好了,起碼有做人的尊嚴,不至于因為一點小事就被拳打腳踢。
說起來,當初革委剛被清算時,于家那邊的親戚還鬧著讓于峰取消婚約。
說南家就這么一個出息的大姑姐,她現在倒臺了,兩家的婚事根本不匹配。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這次都不用于峰說話,她媳婦就把人給罵了一通。
“別狗眼看人低,明禮那孩子就算沒有姐姐幫襯,以后也會有出息,我們于家可不是出爾反爾的人,管好你們自己家的事,以后少過來討人嫌。”
于峰啥也沒說,只是默默在心里給妻子點贊,對此,他的兒子兒媳卻很不滿。
“爹,你什么時候安排我去政府上班啊?”
在于峰是鎮長的時候,給兒子于平在縣里廠子安排了工作,還買了房子,他們小兩口一直生活的不錯。
可從他升任縣長后,于平兩口子的胃口就變大了,不滿足于現在的生活狀態,都想去政府工作。
于峰不只一次表示過,以他們的智商根本在政府混不起來,安排個閑職也掙不了多少錢,還不如好好在工廠工作,現在大小也是個領導。
可于平不聽啊,他竟然偷偷把工作給辭了!
于平現在的態度就是,你要是不讓我進政府工作,那我以后就一直在家待著,現在父子倆都杠上了,誰也不肯退一步。
于夫人私下里也勸過丈夫,“不然就讓他去試試,實在不成兒子也就死心了。”
于峰一臉的不耐煩,“你看看他現在的態度,就算進了政府能好好工作嗎?肯定是打著我的旗號去摸魚。
我能升到現在的位置不容易,光明正大把兒子兒媳安排到政府,不是明著給人送把柄嗎?”
于峰心里更傾向于培養明禮,想著把明禮扶持起來,自己也差不多退了,兒子閨女他根本不考慮,都不是從政的料。
于珞童給自己定下的規矩是每個月回家一次,她提前和其他老師串好課,就騎自行車往家走。
車上是明禮給她帶的禮品,要她拿回去孝敬岳父岳母。
到了家后,于珞童就看見哥哥躺在院里的椅子上曬太陽,還怪悠閑的,“哥你今天沒上班啊?”
于平眼睛都不抬一下,他現在看誰都不順眼,一想起爹娘不知道要給妹妹多少陪嫁,他就心疼。
于珞童聽不到回復腳步頓了一下,見于夫人往外走迎接自己,臉上又掛上了淺笑。
“娘,我回來啦!”
“你這孩子,回自己家還買這么多東西干啥?”
于夫人接過來一看,買的還挺全乎,酒肉糕點還有罐頭都有,她立馬猜到是誰的手筆。
“這是明禮讓你拿回來的吧?下次讓他別費這個心思,你們小兩口多攢點錢,以后日子才好過。”
于珞童笑著答應,進屋后她就小聲問,“我哥心情不好啊?和他說話都不搭理我。”
于夫人就把最近發生的事和閨女說了一遍。
“你哥和嫂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現在總覺得高人一等,不愿意在廠子里干活。
因為工作的事,你爹已經攆過他們一回了,要是再吵起來,沒準還得動手,你就當不知道,也用不著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