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戟如林,血光四濺。
散發著寒光的兵刃,直直地向萊昂希爾刺去,劃破空氣的阻隔,氣勢如虹。
“吼!”
那一聲震天的吼聲,竟是從貞德口中發出。這個一直守護在萊昂希爾身側的女性將軍,雙手盤旋著一把磨盤大小的巨斧,狠狠地砍斷迎面而來的槍尖,碎片飛散,血花四濺。
“萊昂希爾陛下,我來為你掃清前行的阻礙!”
貞德的聲音充滿決絕,巨斧的舞動愈加狂暴,每一擊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斷所有敢于接近的敵人。那些沖向他們的叛軍士兵如同斬草除根般倒地。
萊昂希爾沒有時間回應貞德,他深知,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一不小心便可能全盤皆輸。此時,他毫不猶豫地從已經受傷的戰馬上躍下,選擇步行突擊。
對他而言,距離奧希萊姆殿的殿門雖不足一百米,卻如同橫亙在眼前的不可逾越的鴻溝。
幾百名身披精鐵盔甲的叛軍,立于陛階之上,形成了與義軍死死對峙的局面。站在高處的叛軍顯然占了上風,幾乎每當義軍前進一步,總有幾名士卒倒下,血流成河。
此時,塔巴爾緊緊護在萊昂希爾身旁,左手持盾,右手擎槍,與他一道朝奧希萊姆殿的大門猛沖。
經過無數生死磨礪,萊昂希爾已經不再是那個懵懂的小皇子,他早已成長為一名身經百戰的高手。看到敵方將領稍顯的片刻空隙,萊昂希爾的眼神一凝,立刻抓住機會,迅速揮動長槍。
槍尖迅速加速,如同一條巨蟒般纏繞上敵人的身軀。鋒利的槍尖劃過敵人厚重的精鐵盔甲,火花四濺,緊接著,槍尖刺穿了敵將的胸膛,留下一個深深的血洞。
在這一刻,克倫威爾的“攝政王”身份顯得愈加可笑。見局勢不利,他早已拋下這群精銳,轉身向奧希萊姆殿內逃去,準備茍延殘喘。
畢竟,作為王者,死于大庭廣眾之下豈不羞辱?他不允許自己的尊嚴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踐踏。
“嗬嗬嗬……”
隨著最后一名叛軍將領倒下,血泊漣漣,塔巴爾邁步至漢白玉雕刻的欄桿旁,手握長劍,肌肉猛地發力。只聽“唰”的一聲,旗桿被他一劍斬斷,那面代表克倫威爾紋章的大纛轟然倒地。
萊昂希爾一邊甩去長槍上的血珠,一邊通過心靈感應與位于宮城上方的炎翼交流:“炎翼,情況如何?”
“宮城之中的騷亂已經平息,所有叛軍已被俘。”
得到這個好消息后,站在殿門外的萊昂希爾深吸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得勝的微笑,堅定地說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們徹底結束這場戰爭吧!”
就在此時,奧希萊姆殿的大門猛地被刺出一個手腕粗細的洞口,緊接著,殿內的寶座上,攝政王克倫威爾睜開緊閉的雙眼,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大門外。
隨著宮殿大門緩緩打開,萊昂希爾手握傳世圣劍——亞登立姆長劍,身著戰甲,踏步走入殿中。塔巴爾與貞德緊隨其后,為他護衛左右。
克倫威爾盯著那張酷似自己兄長的俊美面容,眼神中充滿了憤恨與嫉妒。“當年你為什么沒有死在亂軍之中!”他低吼著,臉上的猙獰表情仿佛要將萊昂希爾撕裂。
“你若死了,我的統治便能穩固。”克倫威爾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那些年的壓抑與痛苦,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
殿外,神獸炎翼在低空盤旋,發出震懾心靈的低鳴,仿佛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宣告勝利的到來。
萊昂希爾聽到克倫威爾的怒罵后,不但沒有憤怒,反而帶著一絲憐憫凝視著眼前的“叔叔”。他記得,父皇萊昂納德曾無數次叮囑他,登基后要照顧患有腦疾的克倫威爾。那時,萊昂希爾尚且是個年幼的王子,父親的話語至今還深深烙印在心中。
克倫威爾自小患有腦疾,脾氣暴躁,盡管家族中的其他人都清楚他的本性并非如此,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對他失去了耐心。少年時期的克倫威爾曾試圖抑制內心的怒火,但無論是治療還是祈禱,都無法改變這一切。
直到克倫威爾參軍,他的腦疾才得以減輕。戰爭的鐵血與黃沙,讓他從內心深處逐漸平靜了下來。多年的征戰讓他名聲鵲起,也使他獲得了大量支持者。可這一路的艱辛并沒有換來應得的尊重,反而被父親與兄長輕視。
“太陽皇”萊昂薩爾察覺到克倫威爾在邊疆的所作所為后,將他召回,因其縱馬踐踏民田而狠狠訓斥一番,甚至只封他為公爵,而非王爵。繼而將他流放至偏僻的封地。
克倫威爾心中的憤怒在長年的抑制中燃燒成了熊熊烈火,深深扎根于心底。多年的不公與委屈讓他對兄長萊昂納德的待遇心生嫉恨,這種不甘最終變成了對王權的渴望,深深改變了他的一生。
在克倫威爾的眼中,自己為了帝國,忍辱負重,而最終卻得到的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公爵頭銜。這種心酸與憤怒,遠比任何腦疾要痛苦得多。漸漸地,這股情緒催生了他推翻皇室的野心。
而今天,萊昂希爾終于站在了這片權力的中心,克倫威爾眼中的“理想國”正面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