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

房間內(nèi)沒有開燈，只有窗外那輪明月照著，清冷的白光漫入屋內(nèi)。

遲烆坐在角落里，正對(duì)著窗。

時(shí)間滴答滴答地過去，他感受到自己的體溫一點(diǎn)一點(diǎn)下降，內(nèi)心的空洞越來越大。

“嘶……”遲烆用力撕掉額上的止血膠布，力度太大，把好不容易開始凝固的血痂一并帶落，鮮血又開始滲出。

他把膠布攥在手心，指尖越靠越攏，直至扎到掌心的肉里，那雙黑眸依舊偏執(zhí)著錨定窗邊。

忽然，一雙纖細(xì)的手掌撐著窗沿。

遲烆的心，漏了半拍。

“遲烆在嗎？拉我……”窗外，響起盛舒然窸窸窣窣的聲音。

陰沉的臉上終于展露了笑容，肌肉的牽扯帶偏了血液的流向。

遲烆跑去窗邊，把盛舒然拉了上來。

一個(gè)失重，盛舒然整個(gè)人撲在遲烆懷里。

茉莉香味迎面而來，遲烆牢牢圈住她，順勢(shì)倒在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你怎樣了？”盛舒然一頓緊張，想掙扎著起來，遲烆卻不放手。

“盛舒然，你怎么忍心要我等這么久？”遲烆喉嚨干澀，說出來的話都是苦的。

“你在等我？”

“嗯，我一直一直在等你。”

遠(yuǎn)比你能想象得，還要久一些，更久一些……

“我，我在努力了。太久沒翻窗了，都不太熟練了，我在樓下也折騰了很久。”

遲烆聽著她的解釋，心里舒坦些了，但仍舊不愿撒手。

他能感受到她輕微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壓在自己這副空虛的軀殼上。這樣的擁抱，比他之前每一次撒潑賴皮討來的擁抱，都要來得真切。

甚至……

他還能感受到她……

太柔軟了。

“遲烆……”盛舒然又動(dòng)了動(dòng)，遲烆還是無動(dòng)于衷。

“起來了，你是考拉嗎？”

“不想動(dòng)，我痛。”

“那你為什么還嘴硬，非要惹叔叔生氣。”盛舒然氣得隨手一摸，便掐他一塊軟肉。

“嘶……”猝不及防帶來身體本能的一股顫栗。

遲烆翻身，反將盛舒然壓在身下，兩人互換了位置，遲烆借著月色凝視著她，眸光貪婪地與她糾纏。

盛舒然被翻懵了，杏眼圓圓地瞪著他，胸脯還在起伏。

“嘀嗒。”

遲烆額上的鮮血，滴在盛舒然的嘴角。

像被刺到一樣，盛舒然瞬間從甜膩的混沌中清醒過來，猛地掙扎一起，還磕到遲烆的下巴。

遲烆只好吃痛地躲開。

兩人終于能面對(duì)面坐在地毯上了。

盛舒然先下手為強(qiáng)，捧起遲烆的腦袋，去查看他的傷口。

“你！遲烆！你自己不會(huì)先止血嗎？”盛舒然有點(diǎn)生氣。

“止過了，但我不會(huì)弄，還是你來。”遲烆的語氣比平日里，軟了許多。

“如果我不來呢？就讓一直流，直到死翹翹？”盛舒然隨口一說，就起身去翻他柜子里的藥。

“是。”遲烆盯著她的背影，認(rèn)真的回答她

可惜字太少，音太短，被淹沒在盛舒然找藥的專注里。

盛舒然找到藥后，跪在遲烆跟前，半跪著直起上身，目光剛好落到遲烆額角的傷口。

而遲烆的目光，卻輕而易舉地觸到盛舒然的領(lǐng)口，不小心將薄料里面的圓渾看得一清二楚。

媽的！

她平時(shí)也穿領(lǐng)口這么低的衣服嗎？！

遲烆喉結(jié)一緊，僵硬地把脖子扭到一邊。

“別動(dòng)。”立馬又被盛舒然掰了回來。

遲烆又想扭開，盛舒然“嘖”的一聲又把他腦袋掰了回來。

好，是你要求的。

遲烆退下心里的道德防線，用目光臨摹著她纖細(xì)的脖頸和迷人的鎖骨。

她身上獨(dú)有的茉莉香，沁人心扉的……

“這傷口，比你上次打范潮的要深很多，我先給你消毒，你忍一下。”

盛舒然撩起他細(xì)碎的劉海，拿著棉花球給他清理傷口。

酒精擦拭的地方，的確很痛，揪心的那種痛。

但盛舒然提起了范潮，范潮的事情讓遲烆更痛。

“盛舒然……”遲烆開口，聲音清冷而細(xì)碎，“你怕我嗎？”

盛舒然專心處理著遲烆的傷口，心不在焉：

“怕你？為什么要怕你？”

“我發(fā)給你的語音，你聽了嗎？你知道我是怎么對(duì)范潮了嗎？”

“聽了，我知道。”盛舒然的眸子暗了下來。

遲烆的眸光也跟著變暗，喉間發(fā)出兩音：

“怕了？”

盛舒然點(diǎn)點(diǎn)頭。

桃花眼里的光徹底消失，像泄了氣一樣，默默垂下了頭。

盛舒然全然不知遲烆的失落，捧起他的腦袋，繼續(xù)給他處理傷口，不忘了把話說完：

“我怕你因?yàn)槲遥巧下闊！?/p>

“什么？”遲烆眼里的灰燼重燃一絲火紅，他希望不是自己理解錯(cuò)了，“把話說清楚。”

“范潮他想欺負(fù)我，又打了你一身傷，他活該……”

“……可是你不能這么做，萬一惹上了官司，那你的前途怎么辦？被叔叔知道了怎么辦？我是真的擔(dān)心你，我怕你……”

他不顧力道猛地握住盛舒然的手臂：“你怕的是這個(gè)？”

“不然呢？”

“你把我的語音聽完了嗎？”

語音結(jié)束之前，遲烆問了一句話：

這樣的我，你怕嗎？

你怕我嗎？

怕陰晴不定和殘忍偏執(zhí)的我？

“你那邊太吵了，后面都是風(fēng)的聲音，我以為沒有了，你還說什么了嗎？”盛舒然迷茫地望著他。

遲烆笑了，不可置信地笑，眼里的陰鷙逐漸散開。

“沒什么，不重要了。”

只要盛舒然說不怕，那就行……

她不怕他。

也沒有躲開他。

她的茉莉香可以依舊纏繞在他身邊。

歷經(jīng)失望后的狂喜根本無處宣泄，

此刻，想把她揉進(jìn)自己身體里的**達(dá)到頂峰。

他的手攀上她柔軟的腰肢，

握緊。

盛舒然穿的是一件緊身的針織衫，衣擺很短，她舉著手處理傷口，衣擺便跟著往上。

所以，遲烆的掌心，貼著自己的肌膚。

粗糙的指腹摩擦著她腰間，盛舒然不自覺地扭了扭腰肢，撩撥他的**。

盛舒然用一貫嬌軟的聲音低嚀：

“太緊了。”

遲烆眸光突然暗了，在內(nèi)心咒罵兩句：

別他媽亂動(dòng)！

別他媽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