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鶴覺得師父這兩天有些奇怪，先是悄摸摸做了一個游空的小人，然后天天用針扎，有的時候還在合計些什么，甚至晚上的時候還說些“甘雨那孩子要是吃虧了怎么辦”“申鶴那孩子會怎么想”之類的話。

聽不懂。

不過申鶴覺得有點想念游空了，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游空了。不知為何，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那小壞蛋得逞……可……我已經答應他了……”

什么叫三個都喜歡！

一想到自己前兩日一時不查，竟然答應了那種話，留云借風真君就恨不得鉆進地縫里去。

“師父。”

申鶴起身，來到留云真君面前。

“……啊？嗯，申鶴啊，有什么事？”

留云真君咳嗽一聲，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我下山去找游空。”

申鶴言簡意賅。

“……嗯。”

留云借風真君微微頷首。

“是好事，只是……你記住，和他一起，可不要被占了便宜，做了什么不該做的……”

申鶴認認真真地聽師父一件一件說著，大概是師父昨晚特地給她列出來的吧……她記得昨晚師父寫到半夜才整理好了這些。

簡直堪比規則怪談。

“申鶴，可都記住了？”

“嗯，師父，我都記住了。”

“你的性子本仙放心。”

留云借風真君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像甘雨會悄悄瞞著她不睡覺加班熬夜，申鶴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師父，我走了。”

“去吧去吧……記得回來的時候順道去把這個給瑤瑤，讓她將這個轉交一下。”

“是。”

申鶴踏上了下山的路。山路蜿蜒，云霧繚繞，但她的腳步卻異常輕快。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游空，她那顆被紅繩束縛的心，就不由得泛起一絲漣漪。

師父的叮囑還在耳邊回響，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什么“不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有什么“不可隨隨便便就讓他碰你的手”，申鶴都一記下了。

只是，她不太明白，為什么師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總是有些躲閃，臉頰也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不過，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

“游空。”

“申鶴？早啊。”

“早……嗎？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申鶴眨了眨眼看著天空。

“嗯，那不重要啦。”

申鶴坐在游空的身旁，看著游空釣魚。

“師父和我說不要讓我和你拉手。”

“？”

留云借風真君恐怕想不到，申鶴確實是記住了，但是沒說不告訴游空。

“喔，所以……”

“我能拉你的手嗎？”

申鶴眨了眨眼。

既然不讓游空摸她的手，那她摸游空的手不就好了……

“當然可以。”游空的聲音里帶著笑意，他一只手握著釣竿，大大方方地向申鶴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掌。

“手很暖和。”

申鶴低著頭，聲音很輕，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她忍不住收緊了手指，更緊地回握住游空的手。

“師父說，這樣不好。”她抬起頭，那雙清冷的眸子認真地看著游空，“但是，我喜歡這樣。”

她的表達方式一如既往地直接而純粹，不帶任何矯飾。她只是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告訴游空，就像告訴他今天氣很好一樣自然。

過了一會兒，她又歪了歪頭，像是想到了什么，補充道：“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占了你的便宜？”

“不算吧。”

“但是師父說……”

申鶴將留云借風真君走之前囑咐她的東西都給游空念了一遍。

記的確實很牢，也確實沒有違反，但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的樣子呢。

“哎呀，你開心的話真君肯定也開心啦~”游空笑吟吟地說道。

申鶴聽到游空的話，歪了歪頭，那雙清冷的眸子里流露出幾分單純的困惑。

“是，是這樣嗎？”

“當然是這樣滴，她怎么可能不希望自己徒弟開心的，肯定只是不善于表達罷了。”

真君就是純傲嬌，游空有親身體會，畢竟真君動不動就齁噢噢噢噢哦哦哦噢噢噢的，平時的時候卻很正經嚴肅。

這番話似乎很有說服力，申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握著游空的手又緊了幾分。“只要是我覺得開心的事情，師父也一定會為我開心的。”

“……”

然后，游空和申鶴兩人并肩坐在河岸邊，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微風拂過，帶來青草和泥土的氣息。申鶴學著游空的樣子，將魚線甩進波光粼粼的河面，然后便靜靜地坐著，只是那雙清冷的眸子，時不時地會偷偷瞟向身旁的游空。

因為游空又釣上來了一條釣竿。

也不知道這釣魚竿是誰的，但是看著挺新的，不過應該不貴。

恐怕是一個很悲傷的釣魚佬的魚竿吧。

“……”

申鶴微微對著游空的方向靠近了些許，盯著他的臉，慢慢地挪近他。

然后，申鶴將腦袋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游空能感覺到肩膀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和少女清幽的體香。申鶴的動作很輕，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她將臉頰貼在游空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神情安然而滿足。

她就這么靜靜地靠著，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她徹底安心的港灣。兩人之間沒有言語，只有微風拂過和河水流淌的聲音，氣氛寧靜而溫馨。

“那個……”

“你不喜歡我靠得太近嗎？抱歉。”

申鶴的聲音似乎有淡淡的失望。

“不，不是，如果你累的話要不你睡我腿上吧。”游空說道。

“睡……你的腿上？”

申鶴聞言，身體微微一僵，陽光透過她銀白色的發絲，讓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光暈里，申鶴沉默了片刻，認真思考游空的提議。

“可以嗎？”

游空點點頭，然后申鶴立刻就躺在了游空的腿上，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多少帶點迫不及待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