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長夜是一件苦差事,沒有嘗試過的人無法體會其中的滋味。好在前半夜有歌舞演藝可以取樂,后半夜可以打麻將玩撲克消磨時間,不然這么長的夜晚實在難以消磨。
最后一個曲目開始的時候都十一點多了,草臺班子的艷.舞女郎上臺開始跳舞。其實所謂的艷.舞就是脫.衣舞,不同的尺度有不同的價錢,只要你出的起錢,這些女郎可以光著屁股在村子里跑一圈。想開了,其實人跟人都長得一個鳥樣,沒有啥本質的區別,只要足夠不要臉,去掉廉恥心,光著屁股跑一圈能賺一筆錢還是很劃算的。
熱過身之后,女郎從舞臺上走下來,坐在一個老漢的大腿上開始賣弄風騷。老漢被撩撥得青筋暴露,血脈噴張,兩只手在女郎身上亂摸,一臉猥瑣的樣子實在是為老不尊。
這個節目尺度太大,李小舟坐不住了,面紅耳赤走出帳篷,坐進了自己的車里。丁曉峰趕忙追了出去,敲開車門也坐了進去。
“怎么都這樣呀,我看村里很多婆娘也都跟著起哄,她們都不害臊嗎。你看那個老頭子,那么大年紀了,還那么騷情,他咋那么大勁頭呢,難以想象。”李小舟紅著臉說道,第一次見識到這么不堪的畫面。
丁曉峰笑著解釋道:“結了婚生過孩子的婦女什么沒見識過,她們平時沒機會賣弄,好不容易逮著機會還不得過過嘴癮。男人只要沒貼在墻上,那股騷勁都是摁不住的。人雖然老了,心癮比身上的勁還要大呢。你多見識幾次就知道了,老不正經的多著呢。”
“可是我見過的那些知識分子,老教授什么的,都是德高望重道貌岸然的。他們都很重視自己的身份,絕對不會做出不體面的事情。”李小舟辯解道。
丁曉峰勸慰道:“也許吧,人跟人是不同的,有的人對自己要求嚴格,自重身份;有的對別人要求嚴格,對自己則沒要求,絕對的嚴于律人,寬于律己。不過話說回來,你看到的也許只是表面現象,你知道那些所謂的教授在人背后是什么樣子嗎?有的人的確是徒有其表,道貌岸然,實際上一肚子的男盜女娼。算啦,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別人怎么樣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說的也是,反正我不去看了,你快去與民同樂樂吧。我在車里睡一會兒,睡醒就去看你們打麻將。這些人鬧騰到十二點也該走了吧,別真搞個通宵,那別說人受不了,恐怕村里的狗都不樂意了。”李小舟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平時這個時候她已經洗完澡上床休息了。
丁曉峰從車里拿出一套羽絨服,披在李小舟身上,說道:“那你就休息吧,后半夜冷,你要睡醒了就下車運動運動,別著涼了。”
李小舟點點頭,歪頭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丁曉峰下車,站在車門口活動了一下身子,聽到帳篷里傳來野摩托的音樂聲,同時持續發出騷動聲和呼喊聲,沸騰得都能把帳篷掀翻了。真是野迪啊,鄉村平淡乏味的生活一旦加入一點佐料,就像一堆干柴里扔進了一顆火星子,瞬間就能燃起沖天大火。
十二點鐘的時候,演藝終于結束了,劉富貴付了錢,幫忙拆走了音響設備,喧鬧了大半天的鄉村終于歸于沉寂。一群人重新開桌打麻將,一直打到凌晨兩三點。最能熬的軍刀也熬不住了,鉆進自己開來的車里,將軍大衣蓋在身上,窩在后排座上進入夢鄉。
六點鐘的時候,天光開始放亮,東方露出了魚肚白。眾人陸續從睡夢中醒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這個難熬的夜晚總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