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一個能夠讓官員變得光明正直,勤政,無私,秉公執(zhí)法的寶貝,很多人都會覺得這是個好寶貝。
恨不得把這塊匾額摘下來,給掛到自己市長的臉上。
好給那些貪官污吏,酒囊飯袋們好好改造改造。
如果僅僅只是如此,肖染都要考慮考慮想辦法,把這東西掛在汝州城去。
但事實上,肖染卻并不看好這東西,不,準(zhǔn)確的說,是想要毀了這玩意。
表面上看,這東西是讓一種官員,都接受了精神改造,公正嚴(yán)明,絕不徇私枉法。
但實際上,他的副作用是什么?是用這個鎮(zhèn)子所有人要去做壞人為代價,來滿足這東西的**。
或許開始大家只是礙于規(guī)則,不得已去再做幾件微不足道的缺德事。
例如往茶水里吐口吐沫,偷點店里的東西,偷窺一下嫂子洗澡等等。
但長時間以往,惡念越來越大。
今天看嫂子洗澡,明天是不是就可以爬上嫂子的床呢?
若是一個人如此也就罷了,恐怖的是所有人都在這樣做,嫂子不反抗了,順便出個軌。
小偷來偷東西,護(hù)院的當(dāng)做沒看見,甚至起了心思,干脆跟著一起偷好了。
最后這個鎮(zhèn)子,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人人都要作惡,人人把作惡當(dāng)做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椤?/p>
這才是最讓肖染感到最惡心的地方,現(xiàn)在不管這東西,等這東西慢慢的成了氣候,天知道要變成什么樣子。
只是眼下,肖染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
這東西邪門的很,自己想要摘下來,自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不然頃刻間怪談力量被激活,下一刻自己可能就要被祁佟偉這些衙役直接給抓起來。
接下來不斷有犯人被提上大堂,每一個犯人經(jīng)過審判后,身上都會冒出一股紅煙融入進(jìn)【正大光明】的牌匾里。
眼看著外面的天色越來越黑,眼瞅著都到了晚上大概**點的樣子。
坐在高堂上的知縣絲毫不見疲憊,反而是越判越來勁,直至將今天所抓獲的所有人犯全部判罰完畢之后,這才心滿意足。
“祁佟偉,最近抓的犯人數(shù)量可不多,你們可要多多努力啊,老爺我閑下來一天,就感覺渾身上下不舒服。”
“大人放心,屬下必是竭盡所能……”
祁佟偉的話還沒說完,衙門外就有人匆匆跑進(jìn)來:“大人,大人我們家鬧賊了,賊子把我老婆都搶走了!”
來人跪在地上朝著知縣高呼道。
知縣聞言兩眼一亮,正要說話之際,門外又有人跑了進(jìn)來。
“大人不好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五六個人全都死了。”來人神色驚慌的呼喊道。
這一下來了兩件大案,知縣瞬間感覺腰不酸,腿不疼了,看了一眼祁佟偉;“來人!速去查案。”
祁佟偉幾位衙役紛紛走出來,喊了一聲:“遵命。”就帶著肖染快步離開。
“祁哥,這是兩家的案子,咱們先去誰家??”
走出大門,就有人詢問道。
“出命案的是誰家?”
“聽報案的人說,好像是張寡婦家。”
“另一家呢?被偷走媳婦的是誰家?”
“李家,聽說李家今晚做壽,恐怕是有人渾水摸魚。”
祁佟偉點了點頭:“天大地大,命案最大,先去看看命案現(xiàn)場。”
“諾!”
幾人急匆匆的奔走到了張寡婦家門口。
大半夜的,遠(yuǎn)遠(yuǎn)的幾人就嗅到空氣中夾雜的血腥味。
張寡婦的門前,已經(jīng)是圍滿了人。
祁佟偉推開人群,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只見院子里面,歪七八牛的倒著兩具尸體。
一個尸體被人切掉了腦袋,另一個則是腦袋被人給活生生的劈開。
現(xiàn)場的畫面十分兇殘。
等幾人走進(jìn)去一瞧,里面的畫面更是慘不忍睹。
堂屋的八仙桌翻倒在地,張寡婦仰面躺在桌板上,杏色肚兜被撕開,胸腔被人一刀砍開,血順著桌腿流到青磚縫里,凝成黑紅色的蛛網(wǎng)狀。
門檻處趴著一個人,光著屁股,后腦勺凹進(jìn)去碗大的坑,半塊沾著腦漿的青磚滾在三步外,右手還保持著抓握姿勢。
米缸里面,還蜷著一個男人,男人手腳被束縛,脖子上纏著捆柴火的麻繩,勒痕深可見骨,泛紫的舌頭耷拉到胸口。
“嘶!!!”
饒是祁佟偉等人辦案這么久,看到這么慘烈的畫面,一時間也是倒吸一口冷氣。
“嚯,這張寡婦玩的還挺花哨,一女四男!”
一名差役看著現(xiàn)場,不由得搖著頭,一臉感嘆的說道。
“不對!”
肖染卻是打斷了他的話。
“是一女五男,還有兇手呢。”
眾人一聽也是這個道理,門外頓時一陣議論紛紛。
肖染走到張寡婦尸體旁仔細(xì)檢查了一下胸口的傷口,隨即目光環(huán)視了一圈。
這時候,肖染注意到米缸里的那個倒霉蛋,臉上有著熟悉的黑痔,仔細(xì)一瞧,嘿,居然正是上午自己給他蓖發(fā)后,詐瓷自己的那個家伙。
“這個倒霉催,我只是斷了他的好運,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死到這里了??”
帶著疑惑,肖染眼眸中閃動熒光,在回溯之力的發(fā)動下,整個兇案現(xiàn)場開始快速回溯。
難怪修魂術(shù)要被分給了仵作這個職業(yè),有了這雙眼睛,還有什么信息是能逃脫肖染的法眼呢。
隨著畫面逐漸開始回放之下,肖染也漸漸看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只不過饒是他,都沒想到事情是如此滑稽。
“怎么樣,看出什么線索了沒有。”
祁佟偉見他不說話盯著房間看了半天,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祁頭兒,我看出來了一些東西,只是這線索太過于凌亂,所以容我一件件來說吧。”
此刻肖染基本上已經(jīng)是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甚至連兇手長什么樣子,都已經(jīng)看到了,可他總不能給祁佟偉直接說,我已經(jīng)看了回放畫面了,事情是怎么回事,兇手是什么模樣,那樣對祁佟偉他們來說,顯然是無法理解。
肖染走到張寡婦的尸體前:“首先,殺人者絕非是普通人,至少兇手在殺人方面非常有經(jīng)驗,一刀致命洞穿心臟,下手快準(zhǔn)狠,一般人做不到。”
隨后肖染又走到門檻的尸體前:“這個人是背后中刀,臨死前還想要往外跑,所以兇手先殺張寡婦,這個人意識到不妙想要跑,緊跟著就被砍死在門口。”
“這么說,米缸里的是第三個被殺的么??”祁佟偉看向米缸里的男人的尸體。
“不,他反而是最后死的。”肖染搖了搖頭,隨后解釋道,“我是兇手的情況下,連殺兩個人后,一定會盡快要逃跑,這時候沒道理有刀不用,反而要用繩子勒死他。”
肖染轉(zhuǎn)身指向門外的尸體:
“這兩個人一前一后,都是翻墻進(jìn)來的,結(jié)果兇手剛好要翻墻出去,正爬上墻頭,一個人就爬了進(jìn)來,兇手先下手為強。
一刀砍了第一個人的腦袋,反手一刀把從墻后冒出頭的另一人給劈死,為了防止被人發(fā)現(xiàn)尸體,索性用繩子把尸體拉進(jìn)了院子。
結(jié)果這時候發(fā)現(xiàn)了米缸里面還藏著一個倒霉蛋,此人就被兇手用繩子給勒死。”
肖染一番分析,基本上把案情經(jīng)過給大概復(fù)原了出來。
祁佟偉聽得連連點頭,但還是質(zhì)疑道:“你說的有證據(jù)么?”
“有,這繩子上有血,既然是勒死的,怎么會沾染這么多血跡,相信外面的地上同樣有血跡。”
聽到這番話,祁佟偉的臉上頓時露出釋然的神色,但很快他又察覺到不對勁。
“既然如此,米缸里這個人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被綁起來在米缸里?”
“這個……卑職就不清楚了。”
肖染也很無奈,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通過回溯之力,看到的畫面,是張寡婦攙扶著這個倒霉蛋,一瘸一拐的走進(jìn)來之后,把他給綁了起來塞進(jìn)米缸的吧。
他心道:“這地方,全員為惡,就沒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此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有逃出去,大人咱們現(xiàn)在去追,應(yīng)該來得及。”
肖染不想在米缸里這個倒霉蛋身上浪費時間,開口催促道。
祁佟偉聞言,卻是皺起眉頭:“鎮(zhèn)子不大,這要往什么地方去追?”
“不遠(yuǎn),夜黑風(fēng)高,對方殺了這么多人,身上沾滿了血跡,必是要清洗一番。”
聽到肖染此話,祁佟偉兩眼一亮:“我知道這人往什么地方跑了,你們幾個跟我走。”
說完祁佟偉就急匆匆的帶著人追了出去。
等祁佟偉他們離開,另外兩名衙役負(fù)責(zé)驅(qū)散人群。
肖染在這時,就看到墻角鬼頭鬼腦的金蟾子正笑瞇瞇的朝著他招了招手。
見狀,肖染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瞇著眼問道:“別告訴我,這件事和你有關(guān)系。”
“別,和貧道真沒關(guān)系,只是偶然遇到一個逃兵,幫忙指了下路而已。”
金蟾子咧著嘴壞笑道。
隨即問道:“你呢,有什么收獲?”
“有!”肖染點了點頭,“但不好搞,你們盡量多搞點事情出來,事情越大越好,最好比這個案子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