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醫院外的天空上一聲驚雷炸響,這一聲驚雷,立刻驚動了許多人。
骨靈街,一些常年緊閉的門窗后,一雙雙眼睛睜開,疑惑的看向窗外。
正在打更的李吉停下腳,神色沉重的看向遠處,片刻的冷哼一聲:“也是活該!”
說著也不再理會,繼續去打更。
到時星寶主在樓頂看著醫院的方向,口中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被斬掉了神格,還真是報應了,這下好了,七惡神現在就剩下了六個。”
一陣嬉笑之后,星寶主眼眸流轉,手中多出一個羅盤試著去算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結果這一算,渾渾蒙蒙,仿佛置身在大雪之中,什么也看不到。
“咦,謫仙渡,這般罕見的命局,雖是不全卻是已經難得了,莫不是蓄謀已久。”
星寶主算來算去,算不出個一二三來,索性滿臉晦氣將羅盤給丟在一旁:“也合該你長春會有此一劫,被人拔了這顆釘子,省的我等親自出手。”
“死了!!”
竊玉渾身發抖,兩眼發直的盯著被斬掉了腦袋的刑邪頭顱,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席卷心頭。
從未有過一刻讓他感到如此恐懼。
那可是神,神親自降臨,雖有違規的嫌疑,但也算是打了個擦邊,畢竟是被祭壇親自召喚去的。
然而,這樣一位讓長春會都要小心供奉的邪神,竟是頃刻間就被斬下頭顱,讓人難以置信。
瞬間,竊玉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強烈的陌生感,他在迷城內已經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月。
自以為自己對迷城已經非常熟悉,可直到此刻,竊玉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迷城的神秘莫測,完全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就如這位梅花道人一般,從未聽聞,卻是強大的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此刻,被斬下腦袋的刑邪,頭顱依舊還能說話,兩眼疼痛后的咒罵道:“梅花道人你敢斬我神格,這件事我們七惡神決然不會善罷甘休,你護得了他們一時,護不了他們一世,你就算是老虎,也有打旽的時候吧。”
梅花道人沒有理會刑邪,而是一腳將刑邪的腦袋踩進腳底,隨后把手中寶塔丟上去,化作這一口三米寬五米高的寶塔鎮壓在上面。
梅花道人斬斷了刑邪的神格,但要說消滅它還尚遠,至少這家伙的本尊還在。
不過這一縷神格到是好東西,將其鎮壓,指不定以后還能派上用場。
解決了刑邪之后,梅花道人斜眼看向竊玉,僅僅只是眼眸掃來,便是讓竊玉近乎崩潰,甚至不顧臉面的趕忙匍匐在地上。
“前輩饒命,晚輩并不知道他們和前輩的關系,還請前輩高抬貴手,晚輩回去后,再也不敢與他們為難,晚輩發誓,從此以后若是見到他們,必然避退三舍,絕不敢再有冒犯之意。”
“我艸,這老賊這么不要臉么??剛才還叫囂著讓我們不得好死來著,現在光速滑跪,也太熟練了吧。”
趙洪忠身后幾人見狀,頓時再次對竊玉的無恥,感到刷新了三觀。
堂堂的長春會四大會首之一,號稱能竊取天下的竊玉,竟是如此卑劣,實在是讓人大失所望。
枉他出現時那副氣吞山河,手摘日月,唯我獨尊,仙風道骨似神仙一般的模樣。
也就是長春會的人都死了,不然真想要讓她們看看,這位會首大人此刻狼狽的模樣。
“錯了,他能活到這一把年紀,面子和里子怎么還會搞不清楚呢。”
青骸老魔和六目對此,反而并沒有鄙視竊玉,面子這種東西,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往往能把面子丟在地上當炮踩的人,才是真正能做大事的人。
若是連這點面子都抹不開,那這個人也是注定沒什么出息。
面對竊玉的告饒,梅花道人沒有理會,他的目光像是洞穿了竊玉,一眼鎖定在竊玉身后躲藏起來瑟瑟發抖的大邪祟。
“原來是你啊。”
梅花道人看了一眼,頓時感覺這位眼熟,片刻才想起來這個邪祟當年和自己也有‘過命’的交情。
“熟人見面,你怎么不出來打個招呼呢。”
說著梅花道人伸出手朝著竊玉身后一把抓過去,大手一提,便是將竊玉身后那團鬼祟的影子抓出來。
眾人一瞧,這個邪祟自身只有上半截,卻沒有下半截身子。
被梅花道人提在手里,更是猶如小雞崽子一樣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好嘛,這好歹也是一位成了氣候的大邪祟,怎么到了梅花道人的手上,比竊玉還不如。
不過梅花道人接下來的話,頓時讓眾人豁然開朗了起來,只聽梅花道人說道:“當年我倉促,我只來及斬你一刀,結果回頭一瞧,發現你居然跑了,只留下了半截屁股落在那,本以為沒機會再見了,不曾想你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眾人一聽也心里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這個邪祟害怕成這般模樣,感情是這樣的交情在啊。
梅花道人在這家伙身上打量了一通,察覺到他身上有些不同尋常之處。
仔細一瞧,又看了看一旁匍匐在地上的竊玉,頓時就明白了緣由。
“原來是這樣,你還是越混越回去了,一個小小凡人就把你給控制了起來,把你埋在我的梅花林,都怕是有點跌了我梅花林的份。”
此話一出,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竊玉。
這家伙到底是四大會首之一,連邪祟都能控制。
殊不知,這也不能全然都是竊玉的本事,這家伙當年被梅花道人斬了一刀,就已經殘廢了。
后來還是長春會出手,將他供養了起來,慢慢的養到了如今,這供養的過程中,竊玉悄悄的使了一些手段,慢慢的就把這邪祟給控制起來,成了他專屬差遣的仆從。
否則竊玉怎么能從那么遠的距離,這么快趕過來,使的還是元神出竅的本領。
若是沒有這個大邪祟做充電寶,萬萬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梅花道人手指一挑,一片梅花飛過,頓時竊玉渾身一顫,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像是一陣風都能吹走一樣。
頓時臉色一變,知道自己和這邪祟之間的聯系被梅花道人給斬斷了。
但他現在也是啞巴吃黃連,不敢對此多說一個不字。
好在梅花道人對竊玉并沒有什么想法,或者說,壓根就沒把竊玉放在眼中。
斬斷了兩者的聯系之后,便是將其往身后一丟:“我這里還缺了個喂貓的閑職,你就暫且來湊合著做著吧,也算是還了當年斬你一刀的因果。”
只見這邪祟落在地上,化作一個只有半截身子童子,朝著梅花道人老老實實的做了個躬,就站在了一旁,臉上竟是露出輕松的神情。
當然,那眼神時不時在竊玉身上打量,眼神滿是恨意。
只是梅花道人不會對竊玉下手,凡人的事情終究還是讓凡人自己解決去才好,他出手算什么話,欺負小孩子么?
梅花道人可丟不起這個人。
于是淡淡的說道一聲:“交給你們了。”
說完梅花道人一甩衣袖,眾人眼前一花,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是回到了醫院。
再一瞧那張畫,就見畫中除了那只黑貓之外,還多出了一個半截童子。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呢,刑邪這個憨憨輸的可不冤枉。”
六目見狀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從梅花道人出手的時候,他們其實都被卷入了畫中,身在人家的地盤上,生死豈不是早早就被人家拿捏在了手里。
梅花道人并未就此離開,而是轉身走向了醫院內,直奔著肖染所在的方向而去。
只待梅花道人離去之后,六目等人則是紛紛將目光看向了匍匐在地上竊玉。
此刻沒有了那位大邪祟的支撐,竊玉一縷元神已經沒有了反擊之力。
他看到六目等人朝著他圍過來的時候,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你們……你們要做什么??”
“做什么?”
眾人彼此相視一眼,還未來及說話,就見金蟾子已經沖了過來,將兩張黃符貼在腳上,隨即大腳丫子對準竊玉的腦袋一腳踹了上來。
“管他媽的做什么,但先揍一頓再說,別愣著,大家一起上!”
“道爺尿性!”
眾人一聽也是這個道理,那里還肯放過竊玉,把從鬼醫那里遭來的罪,受來的氣,一股腦的全都對著竊玉發泄出來。
趙洪忠他們打了幾下發現自己沒法對竊玉產生傷害,正郁悶呢,金蟾子一張符拍在他們身上,頓時金光護體,再下手的時候,那就是拳拳到肉了。
這下竊玉頓時被打在地上滿地打滾,他不是沒有實力,但失去給他充能的大邪祟的支持,他現在比尋常的厲鬼還不如。
而此刻,梅花道人已經來到了肖染身后。
看著肖染正在將兩種不同的咒紋慢慢的引導進少女的身體里,眼神微變,不動聲色的站在旁邊看著。
引導兩種咒紋和少女體內的咒紋融合,顯然是一件十分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但少女的身體太羸弱了,讓她短時間內完成吞噬咒紋晉級,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也是外面打成一團,肖染卻始終不能出去的原因。
眼看著他手指勾動銀絲,將三者咒紋縫合在一起的模樣,梅花道人嘆了口氣:“進步很大,但就是法子太笨了。”
梅花道人一開口,肖染也是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梅花道人之后,才松了口氣,頓時兩眼一亮:“你有辦法?”
“簡單的很,不過我有個條件。”
“條件?”
肖染很詫異,沒想到梅花道人會給自己提條件,倒是不說不應該,而是覺得梅花道人這樣的實力,還有什么是自己能做到的?于是問道:“什么條件?”
只見梅花道人伸手一指面前少女:“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