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行??”
許炎看著浮現在面前的提示,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茶陣么,誰擺茶陣不是擺?我擺的茶陣怎么就不行了呢?”
肖染回頭反問道。
任務里,只是說完成三次茶陣,可沒規定一定是誰來擺。
說完肖染還看向柜臺的掌柜:“掌柜的,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掌柜從柜臺后面,連腦袋都不敢露出來,說道:“對對對,大爺您說的對,茶陣你來我往,都是可以擺的。”
許炎看著桌上的兩個杯子,心道:“你擺的這玩意,也不像是茶陣?。??”
當然這話,他也就心里一嘀咕,管他茶陣不茶陣的,爽就完了。
這時肖染目光看向雯雯。
雯雯見肖染看向自己,立刻心領神會,端起桌上那一杯冒著藍煙的茶就飲了下去,喝完雯雯臉上的表情古怪,像是喝了一口老陳醋一樣,酸的渾身都止不住的打起一個激靈。
“我得到了一個祝福,是……”
“先別說!”
肖染抬手示意不用雯雯說出來,人多眼雜,這東西還是自己知道最好不過。
倒是許炎見肖染和雯雯喝了茶的表情都十分古怪,忍不住小聲問道:“雯雯,這茶什么味?”
雯雯回頭看了一眼許炎,搖了搖頭:“不知道,不好說。”
許炎見她不說,又將目光看向肖染,結果肖染權當沒看見。
畫卷開都開了,肖染這可不想就這么簡單的收起來,抬頭看了一眼二樓,又看了看掌柜,當即提起畫卷就走到柜臺前。
“掌柜的!!”
肖染敲了敲桌子。
掌柜連頭都不敢冒出來,人都已經趴在了桌子下面:“您說,小人聽著呢?!?/p>
“聽著呢?”肖染往桌子下面看了一眼:“剛才你說我犯了規矩,你這是什么規矩,你起來咱們倆好好掰扯掰扯?!?/p>
掌柜哪敢起來,就肖染手上那副畫,他是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更不要提和肖染掰扯掰扯所謂的規矩。
趴在桌子下面;“不不不,您說的就是規矩,是小人糊涂了,小人給您賠罪。”
說著就桌子下面就傳來砰砰砰的磕頭聲。
“提示??!掌柜的將特權解除?!?/p>
肖染感覺身子一輕,被壓制的百分之六十的屬性立刻恢復過來。
“這還差不多?!闭f罷,肖染提著畫卷,邁步往二樓走。
他今天就想上去看看,看看上面那些所謂的千年老鬼究竟都是什么個模樣。
可肖染這個舉動,卻是讓六目和掌柜的兩人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不要??!”
掌柜這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趕忙從柜臺后站出來,從后面抱住肖染的腿:“客官,您大人大量,怎么著都行,我給您賠不是了,您高抬貴手,咱們今兒這篇就揭過去了吧,二樓您上不得啊?!?/p>
六目也走到肖染面前,拉了拉肖染的胳膊:“別鬧,你要是上了二樓,這茶樓后面的主人就要出手,不然他這茶樓的生意就在這里做不下去了。”
入門是客,上樓是賓。
賓尊而客卑。
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他這個茶樓能立足在這個惡鬼集市上,正是因為他罩得住,只要上了二樓那就是上賓之位,茶樓的主人無論如何都要庇護。
如果肖染這樣就上去了,茶樓主人就只能拼死一搏,不然肖染無論做了什么,哪怕是在樓上吐了口吐沫,今后這家茶樓就沒人來了。
沒了這些上賓,誰還來你家茶樓做生意。
卻不想肖染聽到六目這么說,反而更有上樓的興趣了。
他側目看向六目:“你怕我打不過,還是怕我手上的畫打不過去?”
六目聞言,無奈的放開手。
“大人,大人您開恩啊,小的給您磕頭,給您磕頭了?。 ?/p>
掌柜聞言都快要哭了,跪在地上抱著肖染的鞋子,腦袋砰砰砰的在地上磕頭作響。
卻不想,肖染抬腿一腳就將掌柜踹開。
回頭冷眼盯著掌柜:“你們欺負我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給我開恩呢??我要是實力差點,若是沒這幅畫,今天怕是我能全頭全尾的走出你們店去都是造化,現在和我說開恩,晚了!”
或許看著這個掌柜一把年紀磕頭求饒你看著很可憐。
可死在這幫人手上的倒霉蛋,不知有多少,他們被這幫人算計的時候,跪在地上,哭的比掌柜還要慘,這幫人但凡有點良心,今天就沒這檔子事。
正如他們之前看到的那位求藥方的僵尸,所求不過是個藥方而已,你開價高點無所謂,但你最后既是拿了藥方,又是害了人家。
這種地方,對肖染來說,那就是趁早關門更好。
肖染舉著畫像,徑直往樓上走。
“砰砰砰……”的腳步聲回蕩在茶樓里,就在肖染的邁步登上茶樓的同一時間。
“哎!”
一聲沉長的嘆息聲傳來,讓肖染停下腳,眼前天旋地轉,斗轉星移,無邊無際的黑暗將他裹挾在其中。
黑暗之中,一雙眼睛緩緩睜開,雙眼猶如日月,眸光掃來,就讓肖染感覺全身靈魂都有種要被撕裂的感覺。
見狀,肖染立刻把手上的畫卷擋在面前。
只見畫中清風吹過,一片片梅花從畫中飛出,落在肖染周圍,每一片花朵落下,便是在肖染周圍憑空生出一顆梅花樹。
不過片刻,肖染周圍已經是被無數梅樹所包圍,萬千鮮紅的梅花下,那股浩大無垠的壓迫感頓時化作泡影。
“你果真還活著!!”
那雙好似日月的雙眼死死盯著肖染手上這幅畫上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明明還活著,可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消息,這也就算了,既然要裝死,那就裝的徹底一點好了,為什么,為什么現在要回來!!”
虛空中的影子逐漸清晰,露出一張看不出是男女的面龐。
要說是男人,這張臉又陰柔嫵媚,要說女人可聲音卻像是一個男人。
隨著話語間的情緒越來越強烈,虛空中蕩漾起肉眼可見的波紋,一波又一波的沖擊著肖染周圍的梅花林。
眼見畫中的身影沒有回應,這道身影越發焦躁,緩緩的抬起手掌:“既然你來了,那就送你一杯茶吧?!?/p>
說著虛空的大手揮動,一杯茶水憑空顯現出來,似是如山一樣的砸過來。
只是不等這茶水落下,畫中的身影緩緩轉身,伸出手掌只是輕輕一抓,便是將這杯茶水抓入畫中。
“真的是你?。?!”
當看清楚畫卷中的面龐,虛空中雙瞳劇震,隨即發出刺耳的尖叫聲:“老東西,我和你拼了!??!”
“轟??!”
眼前黑暗炸裂,卷起一股恐怖風暴,龐大的壓迫感,讓肖染的都感到頭皮發麻。
然而畫中的梅花道人卻是反手將手上的茶杯丟了出來。
“你喜歡喝茶,我還你一杯?!?/p>
茶杯被拋出畫卷,隨即一分為七,七個茶杯組成茶陣,分向四方,頓時間乾坤倒轉,左右不分,這片黑暗籠罩的世界,頓時變成嘻哈鏡一樣,錯亂無序。
肖染抬起頭,竟是可以看到自己的頭皮,低下頭能看到六七個自己站在原地,一眼之間,卻像是把一切盡收眼底。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的詭異,就好比是普通人看東西,只能看到三維,可現在自己的視覺卻變成了四維。
肖染再看向前方,也終于看到面前躲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全貌。
一個女人正齜牙咧嘴的咒罵著,她的雙眼很奇特,左邊是碧綠如翠,右邊是赤紅如寶石。
女人被困在里面,上下不能,進退不得,她的身形不斷變化,一會化作一股黑煙,一會化作一股黑色風暴。
雙瞳迸發出妖異光芒,碧色左眼突然滲出藤蔓般的經絡,沿著扭曲空間瘋狂生長。
每根經絡末端竟都結出嬰兒拳頭大小的眼球,三百六十度轉動著窺探茶陣破綻。
赤紅右眼則熔成巖漿般的液態,滴落之處虛空發出腐蝕的滋滋聲。
然而縱是如此,也依舊是被困在里面動彈不得。
這茶陣顛三倒四,完全讓找不到破綻一般。
掙扎無果,女人就開始的開口咒罵:“老東西,你不得好死,活該你當了這么多年的老鼠,無子無后,斷絕傳承……”
肖染感覺,這女人好像和梅花道人似乎是有什么私仇,行徑越發瘋狂,手段也是癲狂起來。
女人頭顱猛然一百八十度后轉,后腦勺裂開血口,鉆出三條白骨手臂。
中間那條手掌捏著枚青銅鈴鐺,搖晃間音波竟在錯亂空間里具象成鋸齒狀波紋,想要將虛空撕裂。
面對女人的叫罵,畫卷上的梅花道人沒有回應,只是緩緩伸出手掌。
當手掌從畫卷中探出的那一瞬間,肖染都不由得瞪大眼睛。
竟發現自己所在的這片空間,竟是被托舉在這只手掌之中。
可畫明明還在自己手上?
“這也是障眼法??”
似乎是看出了肖染心底所想,梅花道人開口說道:“正如你所想,都是障眼法,正如畫中的我,是我也非我,等你把修魂術修煉到第三層,就明白了。”
“哦!”
肖染能說什么,第二層還沒修成呢,更別說第三層。
自己和這個老怪物相差的不僅僅是修為上的差距,更是時間上的差距,現在想這些純屬是無用。
這時梅花道人手掌一翻,放在托舉的手掌立刻便是泰山壓頂一般朝著女人抓下來。
“喜媚婆,當年我斬你七條命,今天我不斬你了,我家里鬧老鼠,就勞煩你來一趟吧?!?/p>
說著手掌抓下,一時虛空發出玻璃炸碎的聲響,下一刻女人就大手一把抓在手心,跟著就提進了畫卷里。
頓時間眼前黑暗退去,六個木頭茶杯落在叮叮當當的落在地上。
當肖染再看向畫卷時,畫卷上的梅花道人已經沒了蹤跡,到時梅花樹下,多了一只黑貓,兩只眼睛一綠一紅,脖子上還帶著一個青銅鈴鐺,在畫卷中的模樣,胖胖的,憨厚可掬,就連張牙舞爪的模樣都變得可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