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爬上通天塔后,肖染施法關閉了尸池,沒有了尸池的供給,通天塔下面的通道也被緩緩關閉上。
若是放在之前,肖染斷然沒有這樣輕松就能關閉通道。
但在經過梅花道人的一番點撥之后,肖染在術道一途,頓時就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以前不懂得的地方,現在在肖染的眼里毫無秘密可言,要說自己的憑空把這個通道打開,可能他還做不到,但要說關閉卻是一點都不難。
隨后肖染扛起還在昏厥中的郝老三,快步躍下通天塔,朝著村莊外走去。
沒走幾步,就聽到后面再次傳來一陣陣敲鑼打鼓的喧囂聲,肖染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方才消失的那些陰魂此刻重新圍繞在通天塔周圍,看著上面不斷翻滾跳躍的獅子一陣陣拍手叫好。
見狀,肖染不由得心生感嘆:“術道盡頭,詭譎多變,可也終究是障眼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越是強大的術法,越是具有迷惑性,有時候施術者自己恐怕有的時候也掂量不清,虧是梅花道人能想出修魂法這條路來,只是……他自己又在這里等什么呢??”
帶著疑惑,肖染扛著郝老三離開鬼莊。
等到次日一早,郝老三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自家的床上。
剛要起身,就被肖染輕輕按住:“別動,扎著針呢。”
郝老三低頭一瞧,發現自己身上扎著密密麻麻的銀針,不由得臉色一變驚道:“你……要做什么??”
“給你治病。”
肖染將一根銀針慢慢的從郝老三身上拔出來,隨后又在另一處地方插上一根銀針,肖染一邊給郝老三針灸,一邊說道:“其實你身上的病并不是什么大病,你要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就知道了,其實只是外邪侵襲導致傷風入體,引發的全身風寒濕痹之癥,哦,就是風濕性關節炎。”
“啥??”
郝老三一臉狐疑的看向肖染:“風濕性關節炎??真的?”
“當然,你要相信科學嘛。”
肖染一本正經的說道。
郝老三聞言一時無語,心想:“科學??那昨晚上這一遭,難不成是我的幻覺??”
肖染見郝老三不相信的樣子,也就不再和他解釋,將郝老三身上的銀針拔出來:“你好好休息,我已經幫你調節過了,能讓你緩解好一陣子,剩下的你要去醫院接受正規治療。”
說著肖染將銀針收起來,隨即站起身往外走;“三大爺,保重。”
“哎……你……”看著肖染走出門的背影,郝老三張了張嘴,一肚子的疑惑想要問出來,可話到嘴邊也沒能問出口,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保重。”
從郝老三家出來后,肖染來到自己居住的民宿,和大爺,大娘告了個別,之后卻是直奔向青城山去。
按說這地方自己已經來過了兩次,但臨走之際肖染還是想上山再看看,因為上次沒看明白,這次他想看的更真切一些。
這次肖染直接乘坐纜車上山,可以直接來到上清宮。
剛從纜車下來,就見前方一支旅行團正聚集在上清宮門外集合。
“大家往這邊看,咱們面前這座道觀,是我們華夏歷史上最悠久的道教道觀之一,這個道觀的歷史悠久,宋代大中祥符年間被稱為上清觀。在宋朝政和年間,道觀再次更名為上清正一宮。元代時,道觀改稱萬壽宮,而到了清代,則被正式命名為大上清宮……”
導游揮動著手上的小旗,向眾人講解起面前上清宮的歷史。
肖染跟在隊伍后面免費蹭,不是付不起,而是白嫖更香。
站在大門前,肖染目光再次看向面前這座上清宮,
宮門前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在肖染的眸光中,有著常人所看不到的熒光籠罩,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讓這座宮門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讓人看得出神,看得向往,讓人心生朝拜的沖動。
不過這種感覺,也僅僅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間,很快肖染就從這種狀態中掙脫出來。
得到了梅花道人的指點之后,肖染對世間諸法,有了更深刻的一層了解,雖沒有能夠修煉到第二層回胎境,但自身對修魂術的理解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自不會輕易被這種表象所迷惑。
“術道盡頭是障眼法,那么道法的盡頭又是什么??”
肖染目光掃視在道觀大門上,眉頭一動,邁步前行,在跨過大門的一瞬間,一種特別的感覺立刻席卷心頭。
這種感覺很玄奇,明明是一扇門,卻是又是給肖染兩重天的感覺,似乎邁過大門似俗,站在大門外也是俗。
只有矗立在大門前,不進不出,反而恰到好處。
肖染站在門前保持著進門的動作好一會,奇怪的動作,讓周圍路過的游客不時回頭向肖染投來古怪的目光。
但肖染哪里會在乎,他細細品味著這當中微妙的不同之處。
“這位先生!”
這時候有人喊了肖染一聲,肖染沒有理會,對方見狀就走了過來,朝著肖染揮了揮手:“您好先生。”
肖染被打斷了思緒,定睛一瞧,是一個穿著大褂長青服的年輕道士站在面前。
“哦,不好意思,我站在這里有點出神了。”
“不礙事,我家師祖請您往上走。”
這年輕道士聞言反而是一拱手,隨后朝著前方指了指。
“師祖??”肖染有些意外的看向對方,目光在這位年輕道士身上打量了一番,隨即皺眉道:“敢問您家師祖是誰?為什么要請我往上走,這往上走又是去什么地方?”
面對肖染的一連串詢問,這年青道士卻是笑著撓起了頭:“我家師祖道號太平,師祖今天占卜,說有人要在門前駐足不進不出,讓我站在這里等他,您往上走,自有指路人。”
“占卜!”
這不免讓肖染想到自己初次登山時,那封為自己指路的信件。
“難道這位師祖,便是那天晚上留信給自己的道門高人??”
想到這,肖染不敢怠慢,按照這年輕道士所指的方向登階而上。
沿途游客倒是不少,肖染卻是沒有看到所謂的引路人,正當肖染站在一處路口不知道該往什么地方走的時候,兩個背著登山包的游客,匆匆從肖染面前走過去。
“咦!”
肖染只是看了對方一眼,突然就感覺到有些眼熟。
不是人眼熟,而是兩人的腳下的步伐輕快,但步子很小,像是沿途一路踩著小碎步的模樣,讓肖染感到眼熟。
“這是……寸步?”
肖染仔細一想,猛地想了起來,兩眼一瞇:“這兩人是鬼子。”
沒錯,所謂的寸步,正是鬼子特有的一種走路方式,而且兩人的寸步還不一樣,左邊女子的步伐輕盈,帶著一股陰柔的力道,右邊男子步伐奇快,走路時都帶著一股勁風。
看來不僅僅是鬼子,還是兩個高手。
肖染之所以知道這些,正是因為他在掠奪過千兵衛的記憶,對倭國有著一定的了解。
“這兩個鬼子高手跑到這里做什么??”
想到這肖染立刻不動生的跟了上去,心里開始捉摸著,是不是找個機會干掉這兩個家伙。
對于小鬼子,肖染可沒什么好印象,更何況兩人還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看就沒安好心。
肖染施展起超凡的輕功,身形如同鬼魅般輕盈,緊緊地跟在兩個小鬼子身后。
現如今肖染輕功的造詣,早已經超凡,腳下落地無聲,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兩個小鬼子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跟蹤,反而是鬼鬼祟祟的拿出一張地圖,隨后按照地圖悄然翻墻潛入后山的竹林。
竹林深處,古木交錯,樹影婆娑。
山風穿過竹林,帶起陣陣低鳴,如同遠古的呼喚,又如幽幽的笛聲沙沙作響。
“奇怪,他們倆來這里做什么??”
肖染身影猶如燕雀一樣,輕輕踩在竹葉上,隨風飄動著身形,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盯著下面兩個鬼子,見四周空寂無人,心頭已經開始琢磨,要不要趁著這里沒有人,先下手干掉他們。
只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好奇心害死貓。
肖染見他們倆鬼鬼祟祟的模樣,又不禁好奇,這倆鬼子來這做什么,索性就蹲在兩人后面看著,搞清楚他們的目的再說。
穿過竹林,就是一片山壁,山壁下是一塊天然大溶洞,溶洞很大,下面蓋著一棟草屋。
一個披著一層單薄披風的老道士正坐在屋子前。
看到這個老道士,兩人目光相對,隨即從身后背包里取出太刀攥在手上。
“咦!!”
肖染站在后面,看到刀上的特殊印記后,心頭一動:“原來是新陰流的人,不知道他們和千兵衛(三厘)又是什么關系。”
就在肖染思索時,左邊的女子握著太刀,上前了幾步,用流利的中語說道:“新陰流,劍圣千兵衛之孫,千兵柳栩子,前來報仇!”
“千兵衛之孫?”
躲在的竹林上面的肖染聞言差點咬破了舌頭,沒想到這倭國小妞,居然是千兵衛的孫女。
“這家伙居然還有子嗣,真讓人……嗯!!!等等……”
突然肖染似乎想到了什么,歪著頭神色古怪的看向坐在草屋前的老道士。
他們是來給千兵衛報仇的,那么……面前這個老道士,莫不是……
恍惚間,肖染好像在老道士的身上,再次看到了那個僅憑一把軟劍,就擊殺千兵衛的小道士。
“嘶!!難道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