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哥,你怎么才回來啊。”
次日一早,肖染換了一身衣服回到客棧,董若璞等人正坐在桌前吃早餐呢,看到肖染回來董若璞立刻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嘴里的東西都沒吃完,就已經(jīng)開始手舞足蹈地和肖染比劃起來。
“昨天,昨天你看見了么?”
“看見什么?”
“霜妃啊,霜妃出劍了,一劍就斬了那蝗神,那場面,滿城飄雪,十里皆白?!?/p>
董若璞雙手比劃著,忍不住念起了那句詩:“劍起長安羞碧月,天下皆白入畫箋。”
說完整個人都像是陶醉了在詩詞之中,顯然這一劍的風(fēng)采,又讓董若璞對殘酷的江湖重新燃起了一份希望。
背誦了詩詞之后,嘴里還忍不住的小聲嘀咕道;“我怎么做不出這樣的詩呢?!?/p>
“肖大哥……咦?人呢?肖大哥等等我……”一回頭,沒見到肖染的身影,董若璞這才發(fā)現(xiàn)肖染已經(jīng)走向客房了。
當(dāng)即趕忙的追上去繼續(xù)說道。
“肖大哥,你說霜妃出世,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傳遍天下,到時候黃災(zāi)軍是不是就不敢來宛城了。”
肖染聞言停下腳,回頭看了一眼董若璞:“你是這樣想的??”
“額……”
董若璞看到肖染的目光看向自己,心里頓時有點拿不準(zhǔn)了,于是道:“外面都這么說,很多人都是這么想的?!?/p>
“對,黃災(zāi)軍也是這么想的?!?/p>
肖染搖了搖頭,說話間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大步走進(jìn)客房。
這下董若璞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來圈了。
跟著走進(jìn)來,把房門關(guān)上,隨即坐下來給肖染倒上一杯茶水。
“大哥,那你的意思是,黃災(zāi)還是要來宛城??”
“對,宛城這地方,黃災(zāi)軍必來,而且是要第一個拿下來,繞開宛城不難,可這樣黃災(zāi)軍后路就被切斷了,汝州、汝寧等地此刻必然已經(jīng)是堅壁清野,他們強攻也未必打的進(jìn)去,一旦攻勢受挫,到時候被切斷了后路就是困獸之斗?!?/p>
肖染給董若璞解釋起來。
黃災(zāi)軍和其他地方的妖邪都不一樣,他們?nèi)羰菦_進(jìn)來,可不管你是不是都邪祟,只管往嘴里塞。
只要能啃動,他們就算是啃掉了牙也要把你咬碎了塞進(jìn)肚子里。
不管是儺門還是汝寧的陰山會,這些邪教的本來目的是什么?
當(dāng)然是收攏信徒,聚集財富。
若是人都讓黃災(zāi)軍給啃光了,給他們一座空城又有什么用??
所以汝州看似一盤散沙,但如果黃災(zāi)軍沖進(jìn)來,必然會遭到汝州正邪全方面的打擊。
老百姓的命不是命,可沒了老百姓是萬萬不能的。
自己這個外行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不信黃災(zāi)軍里面的那些祭司們看不出來。
所以宛城必是黃災(zāi)軍進(jìn)攻的首個目標(biāo)。
如果抱著有霜妃坐鎮(zhèn),黃災(zāi)軍就不敢來的想法,那才是大錯特錯。
反而是因為霜妃的存在,會讓黃災(zāi)軍不得不把最精銳的力量全都匯聚過來。
肖染簡單的和董若璞解釋了一通之后,董若璞才意識到情況似乎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如果我是你,趁著現(xiàn)在黃災(zāi)未至,能走盡快走,或許也是上上之選,不信你就看吧,這次聚義,恐怕能來一半的人就不錯了。”
如果董若璞現(xiàn)在離開,自己的支線任務(wù)肯定失敗,但肖染也不在乎一個小小的支線任務(wù),這小子走了,也省得自己為他分心。
畢竟肖染對這個初入江湖的傻小子還是挺喜歡的。
“我不走。”
董若璞把腦袋趴在桌上,一臉疲懶的說道:“我好不容易從金陵趕過來,霜妃沒見到,青女也沒見,英雄好漢也沒見到,就差這么臨門一腳就回去,我以后還怎么抬起頭做人。”
肖染翻了翻白眼,懶得再和他去解釋里面的兇險,只能說道:“你還是先養(yǎng)養(yǎng)身體再說吧,看你的臉色就知道,虛的厲害?!?/p>
肖染說著拿出銀針,給董若璞身上扎下去,幾針下去董若璞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的吐出一團污濁之物后,整張臉的氣色也一下好看了許多。
“大哥,咳咳……”董若璞喝了一口茶水才緩過氣,看著吐在地上的那團污濁之物,不禁朝著肖染拱著手:“大哥好手段,就是不小心弄臟了大哥的房間了?!?/p>
“無礙,我在城北找了一套院子居住,你要不要搬過去一起??”
“當(dāng)然,大哥去哪我去哪。”
“收拾收拾準(zhǔn)備走吧?!?/p>
“好嘞。”
董若璞屁顛屁顛的走出門,去給客棧結(jié)清賬錢。
從客棧出來的路上,就見到街上人們的臉色無不是蠟黃一片。
體質(zhì)差點的,也是跟著上吐下瀉。
其實這已經(jīng)是很好的結(jié)果了,若是讓蝗神再繼續(xù)在宛城肆虐,估計不等黃災(zāi)軍沖過來,城里面的人基本上就已經(jīng)要死掉一大半了。
想到這,肖染心里不由得要感謝一下自家?guī)煚敚咽?jīng)傳給了自己。
半門陰陽這門術(shù)法,雖然算不上什么大神通,可好歹關(guān)鍵時刻總是能給自己爭取來一條生路。
他帶著董若璞一行人來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
涼風(fēng)一吹,讓董若璞等人只覺渾身都涼颼颼的。
這才是秋天呢,就冷的恨不得讓人把手腳揣進(jìn)懷里去。
“肖大哥,這地方……太偏了。”
董若璞看著面前這幾間破舊的房屋,別說他這個含著金湯勺出身的貴公子,就是身后跟著來的那些護(hù)衛(wèi)都覺得寒酸。
“走江湖就是這樣,若是想要享福,回你的金陵城,揚州瘦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肖染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不不不,我可不敢去那種地方,這地方也挺好的,挺好的?!?/p>
董若璞趕忙為自己解釋起來,揚州瘦馬這種東西他可不敢碰,若是碰了少不了要被自己父親打斷腿。
何謂“瘦馬”
“膚若膏脂,纖態(tài)盈盈,行若翩鴻,臥如嬌鶯?!?/p>
這樣旖旎的描寫,對象卻是一個可憐的群體——揚州雛妓。
意指那些嬌弱的青春少女,被富商大賈買去,如同役使凌虐弱小的馬匹一般,任意摧殘和蹂躪。
現(xiàn)實中,有些不懂的蠢材,還以為是在揚州騎馬或者是揚州的老馬,覺得還挺浪漫的。
為此還特意在朋友圈發(fā)文:“我愿做揚州瘦馬,與你流浪天涯?!?/p>
肖染當(dāng)時看到這條新聞時,大腦CPU都差點干沒了,也沒想明白這人是有多奔放。
除了揚州瘦馬之外,還有大同婆姨,西湖船娘,泰山姑子。
堪稱古代青樓的風(fēng)向標(biāo),恰如當(dāng)年的東莞。
咳咳,說多了。
言歸正傳,肖染指了指旁邊另一家小院:“你們就住那好了,我就在你們隔壁?!?/p>
不僅僅是這家小院,這里總共沒幾家人,肖染都給買了下來。
避免有人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無論對方是報官,還是傳了出去,對自己來說都是麻煩。
屋子里什么家具都有,環(huán)境差點,可既然都跑出來走江湖了,就別在乎這些了。
肖染把董若璞他們安排在自己眼皮底下,一方面也是希望他們遠(yuǎn)離危險,另一方面既然董若璞不打算走,肖染就只能帶著他一起參加聚義,畢竟順手完成一項任務(wù),就多一項獎勵不是。
肖染這邊安排妥當(dāng),就繼續(xù)回到自己房中開始去埋頭研究起那些從黃泉里面撈出來的尸體該怎么拼接的事情。
這些從黃泉里面帶上來的尸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老妖出手了幾次,倒是給他留下一些完整的尸體,可這些尸體太大了,自己空間根本塞不下。
只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當(dāng)然肯定有浪費的地方,但現(xiàn)在去計較就沒意思了。
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夜,可獸爺?shù)氖w還是沒有能夠縫合好。
今天晚上肖染不得不通宵加班加點的去干活。
和在黃泉時不同。
黃泉里面的那些東西,都是自己隨便長,主打一個反正大家都看不見彼此,怎么方便怎么來。
反正水里面,三條腿能游,兩條腿也能游。
可在這里肖染要用獸爺?shù)纳眢w作為主體,那就不可不考慮考慮協(xié)調(diào)性和功能性。
挑挑揀揀,反復(fù)的確認(rèn),這是一個精細(xì)活,容不得肖染隨便來。
直至天色漸漸亮起,肖染從空間里面取出一瓶純凈水一口喝干凈之后,再看向面前獸爺?shù)纳眢w,臉上總算是有了少許欣慰。
只見面前獸爺?shù)纳眢w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模樣,身體一下膨脹兩圈,原本挺健壯的一個人現(xiàn)在完全變成一個兩米的大胖子。
搞到一半的時候,肖染不得不把屋里面的桌椅板凳床,全都給丟出去。
在獸爺?shù)暮蟊成嫌邪藯l黑色觸手,宛若電影里的章魚博士。
他腹部裂開,腹腔暴露在空氣中,周圍是密密麻麻的牙齒像是絞肉機一樣一圈又一圈。
中心則是連接著一根尖銳的口器,口器連接著一個胃囊,能夠噴出具有極高腐蝕效果的液體。
兩肋下,肖染還特意縫合兩條粗大的手臂,手臂的主人正是趙世雄的。
這家伙常年練習(xí)掌法,手臂肌肉很扎實,剛好左右承接上兩對鋒利的利爪。
看著面前這個龐然大物,肖染心里還挺期待的:“現(xiàn)在……就差一個腦袋了?!?/p>
正想著呢,肖染突然皺了皺眉頭。
目光目光瞥向遠(yuǎn)處的大牢的方向,眼神變得陰沉起來:“有人敢動我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