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天空上一片片雪花飄落下,現在這個季節才剛剛立秋不久,怎么會下雪呢?
正當肖染感到疑惑時,漂在天上的雪花突然定格在了半空,不落不沉,好像時空都在這一刻被鎖定了起來。
這一幕不僅僅是肖染看呆了,城中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看著定格在半空上的雪花,一時間無不感到震撼。
“劍起長安羞碧月,天下皆白入畫箋!”
茶樓上,那位拉二胡的老人低聲自語,默念著這句詩詞。
眼神恍惚之中,像是回憶起當年在長安看到的那場盛景。
片刻才像是猛地被驚醒一樣,起身驚呼道:“是她,劍魁霜妃!”
隨著老人話音落下,茶樓里眾人無不驚駭。
“霜妃!”
這個字像是有著無窮魔力一樣,令人呼吸急促。
不僅僅是她作為天下頭號通緝犯的名頭,更是那傾國傾城引得無數人向往神采。
長安繁花年年有,不見七月雪中人。
那一年霜妃一劍奪得天下劍魁的名頭,也在一瞬間成為了無數人心中的白月光。
就在眾人仰著頭,尋找著霜妃的蹤跡時,天上所有的雪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隨著一股清風逆天而上,無數雪花匯聚成一股洪流。
霎時間化作一把長劍,徑直劈在宛城上空昏黃的陰霾上。
肖染看的清楚,這一劍下,竟是令蝗神猝不及防,身體被劈開的,龐大的身軀隨著這股寒風緊跟著一起轟然碎裂。
蝗神死了么?
神不會死!
可這一劍足以讓蝗神至少未來很久一段時間不可能再降臨這個世界。
伴隨著蝗神消逝,籠罩在宛城上空的陰霾也隨之一起煙消云散,天空上陽光折射下來,卻是罕見的落下清澈的太陽雨。
肖染呆呆地站在房頂上目睹著天空上飄下雨點,從心底感受到了那股前所未有的震撼感。
這一劍面前,自己引以為傲的刀法,都變得那么低級。
“這還是人斬出的劍么??”
肖染有些懷疑人生,這樣的劍,天底下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他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出幾個人的身影。
獸爺?李驚奇?陰山道人?以及……
肖染腦海一張張面孔浮現,最后停留在一張滿臉稚嫩的小道士面前。
“或許吧。”
他喉結蠕動,咽下去一口唾沫,自己所見過的所有頂級高手里面,要說唯一有希望勝過霜妃,或許就是當初僅憑一手軟劍,輕松殺死千兵衛的的小道士了。
倒不是說他的實力能有如此這般驚人,而是指小道士的潛力,畢竟殺死千兵衛的時候,小道士的劍法已經是超凡了。
如果后來他能一心一意的鉆研在劍道之上,潛力上未必比霜妃差,是最有希望在劍法上達到這股層次的人。
當然也僅僅只是希望。
就在肖染看著天空愣神之際,卻不想落在手上的雨珠,竟是在瞬間重新凝成了雪花。
肖染瞳孔一緊,胸口上【黑天鵝胸針】紅光爆閃,可他卻沒動,或者說是不敢動。
只見手指上的雪花猶如尖銳的利刃,在陽光下閃動著晶瑩的光澤。
肖染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死亡的冷意籠罩在自己的每一根汗毛上,哪怕周圍安靜的可怕,可強烈的第六感此刻正在他腦子里瘋狂報警,只給他傳遞來一個信息。
“不要動!”
“不要動!!”
“不要動!!!”
作為一名遺容師,對于死亡,肖染格外的敏感,可直到現在他都沒想到過,自己會用哪一種方式去死。
陽光輻照在臉龐上,肖染目光看著面前假山、水塘、以及正晃動著自己尾巴,朝著自己張開嘴巴的鯉魚,盡可能的讓自己放松下來。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很漫長,漫長的讓肖染感到有點窒息。
終于,身后傳來了詢問聲。
“哪來?哪去?”
聲音慵懶清冷,沒有任何情緒,卻又像是拒人千里之外。
肖染沒敢回頭,大腦已經開始飛快運轉起來。
簡單的四個字,兩個意思,自己是什么身份?來到這里做什么?
可讓肖染棘手的,恰恰是這個問題,如實回答,“我來接我未來的嫂子的。”可能下一秒自己就要再游黃泉了。
若用其他理由回答。
肖染確實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
就在肖染慢慢皺起眉頭的時候,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肖兄!”
一聲肖兄,瞬間讓肖染有種沐浴在春風下的感覺,只覺得這聲音如銀鈴般悅耳,如燕語鶯鳴般動聽,讓人聽了不禁心曠神怡。
最重要的是,隨著這一聲呼喊,那股讓肖染全身都籠罩在死亡之中的感覺頓時煙消云散,若不是他心性堅定,怕是都要忍不住:“唉”的一聲回應過去了。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高雨婷從旁邊的門廊內走出來,一臉驚訝的看向肖染。
陽光照射在高雨婷的臉頰上,一身云衫隨著微風輕輕飄拂,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臉上滿是驚喜的走來,讓肖染猛不丁的感覺臉皮有點火辣辣感覺。
“我……”
肖染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苦笑著朝著高雨婷一拱手:“眼看蝗神蓋頂,慌不擇路地跑了進來,本想是找一處地方藏身,沒曾想……”
肖染接下來的話一時沒想好怎么說,雖然不見方才要殺自己的女子蹤影,可肖染可以肯定,對方就是霜妃。
更何況,高雨婷之前用的青女劍,不就是霜妃的武器么。
聽到肖染的解釋,高雨婷不由得掩著嘴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會躲,怎么就躲在了我姐姐的閨房,若不是我及時趕過來,怕是你現在已經小命不保了。”
“唐突了!”
高雨婷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讓肖染情不自禁的提了提自己的鼻子,只是心里卻是沒由來地生出一陣自卑感,只因為自己身上的死人味,讓肖染不敢貿然上前,反而是再后退一步。
高雨婷注意到肖染這個動作,眼神間不由得黯然了幾分,但臉上笑意卻是不減:“來都來了,我帶你見見我姐姐,待會你可別嚇一跳哦。”
說著高雨婷就讓肖染先坐下轉身快步后面的門廊里。
肖染坐在石凳上,看著水塘里面的鯉魚,心里竟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
只覺得心跳在砰砰砰的往外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這是在期待什么??”
肖染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心里一時苦笑起來。
大概十多分鐘左右,肖染耳朵一動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從石凳上猛地站起來,目光看向門廊。
只見兩道倩影走來,高雨婷的手臂輕挽另一位女子的胳膊,肖染目光快速在這位女子身上躍過,這也算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讓魯大哥心心念念的姑娘吧。
仔細一瞧,高嵐的模樣幾乎和高雨婷一模一樣,但如果仔細看就不難發現,兩人在相貌上雖是相似,實際上是“貌合神離”高嵐身上那種大家閨秀的氣質和高雨婷身上那種陽光的氣息完全不同。
除了彼此的神態、氣質之外,高嵐更是成熟許多,因為眼睛不能視物,高嵐始終是閉著眼睛,怕引起客人的不適感。
“拜見……嗯……高姑娘。”
肖染下意識地就要張口喊嫂子了,好在話到嘴邊還是給改了過來。
“姐姐,這位就是我之前與你所說的那位肖大哥,如若不是他當晚仗義出手,我可就麻煩了。”
高玉婷雖是在介紹,可怎么聽都有種隱隱約約的炫耀感。
高嵐點著頭,朝著肖染的方向微微躬身:“多謝肖公子救命之恩。”
“不敢當,只是恰好我也要殺趙世雄罷了,反倒是高姑娘出手,引出了這頭惡虎,給了在下一個機會。”
兩人寒暄了幾句后,三人重新坐下,肖染巧妙的利用身位,占據了下風口的位置上,心里默默祈禱著:“今天風來的大一點。”
“肖大哥,上次邀請你來狼口峰,你怎么沒有來呢?”
落座后,高雨婷難免提到了上次邀請肖染去狼口峰的事情,嘟著小嘴,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抱歉,我本意是想要去的,但性子又不愛湊熱鬧,恰好河東遭難,于是就去了一趟河東,趕回來后聽說這邊聚義,今早才來到宛城。”
“河東!!”
聽到這兩個字,高玉婷不禁緊張起來:“我聽說那邊已經被黃災禍害的不淺,可是真的?”
肖染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只說了四個字:“人間地獄。”
多了他不想去描述,四個字足以說明嚴重性。
高雨婷緊了緊拳頭:“那幫蝗蟲禍害,只恨朝廷昏庸無能,竟到了現在也沒有出兵圍剿,苦了天下百姓。”
“今天多虧了前輩出手,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肖染朝著遠處拱了拱手,他也不知道的那位霜妃是否還在,這樣做也是有兩層意思,一方面是表達感謝,另一方面也是告知對方,自己知曉對方身份,但絕對不會外泄出去。
再者有了高雨婷這層關系,最壞的結果總不會再準備殺自己吧。
“唉。”
聽到肖染提及自己師父,高雨婷嘆了口氣,目光不由看向門廊后的那座小山。
旋即岔開話題:“肖大哥剛才說是來參加聚義,那可是來的太好了,我們正缺您這樣的高手呢,后日一早我在紫山下等你,咱們一起上山,到時候我也好給肖大哥引薦一下其他幾位朋友。”
“好!”
肖染點著頭笑盈盈的答應下來。
這里終究是高嵐的閨閣小院,肖染也不敢在這里多待,不然傳出去是要鬧出大問題的,于是和高雨婷約定好了時間后,就迅速起身告辭。
肖染沒走正門,而是從屋頂翻墻躍過,倒不是高家沒有防備,而是之前這些人都躲藏了起來,此刻還都沒有出來呢,肖染趁著這個空蕩,輕輕松松就離開了高府。
雙腳翻過墻頭,穩穩落在地上,同時吐出一口氣,混在人群里晃悠悠的往客棧走,街道上就見許多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腦袋。
雖然蝗神被破,可之前那股昏黃之氣已經入體,很多百姓的體質都不好,此刻癱軟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怕是非要大病一場,躺在家里四五天才能緩和過來。
肖染回到客棧也是想要看看董若璞怎么樣。
結果回去后,發現董若璞等人還沒回來,于是只好回房間等著。
推開自己的那間客房,肖染回想著方才經過,不自覺地就想到到了高雨婷,下意識拿起桌上地水杯,正好一飲而盡時,冷不丁的低頭一瞧,卻見水杯里的水已經變成了冰凌。
這讓肖染頓時一愣,似乎明白了過來了什么,只能放下手上的茶杯道:“前輩放心,我絕非惡人,若是以后前輩發現我有不軌之心,盡可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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