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勞斯萊斯的后座上。
岑兆康有些疑惑,問:“你是怎么知道,他們三一定會退股?”
“規律,他們三是一類人。”趙懷安遞過去一支高希霸雪茄,“在這個社會上,幾乎每個群體的特性都是一樣的。”
“那他們三個的特性是?”
“聰明人,能夠想到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但是對事物的發展缺乏判斷。”
“這類人有個最典型的特性,那就是試圖用最小的代價,去獲取高額的回報。”趙懷安笑了笑,拿出火機點燃雪茄。
“說到底,就是井里的人,不知道在社會上處于什么樣的位置?”
“要不是你把他們招進公司,以他們的水平,基本上是在基礎崗位上奮斗一輩子。”
勞斯萊斯奔馳車隊,浩浩蕩蕩的朝世紀建筑公司駛去。
一路上,岑兆康跟趙懷安聊了很多有關公司后續發展的事。
車隊到公司時。
岑兆熊身子正倚靠在窗戶旁,默默地抽煙,默默地想著先前的一切。
以前辦公的時候,可以開公司的大奔,還給配備司機,下車時,西裝革履的,給對方發上一張名片,聽著一聲聲岑總的叫著。
現在雖說是拿了四十多萬的退股費用,但后面又去做點什么呢?
新進一家公司,他的這點資歷和能力根本派不上任何用處。
他很喜歡那種坐在大奔的后座上,在城市里穿行的感覺,他也喜歡從車上下來時,那種被人仰視和羨慕的目光。
現在全都沒了,心里空蕩蕩的,很不是個滋味。
“開會,馬六甲辦公室開會,重要會議。”
這時,辦公室外面忽的傳來秘書的呼喊聲,想起先前那213萬存款,岑兆熊總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
可……退股不是自己提出來的嗎?
該!
怎么就這么點魄力都沒有?
他順著另一邊的窗戶,往樓下望去,竟然發現門口停著幾輛勞斯萊斯。
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陪著岑兆康一起,從車上走了下來。
一行人西裝筆挺,身后跟著的幾個壯漢,手里提著公文包,正朝樓上走來。
他舔著個臉去到馬六甲辦公室,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
趙懷安坐到會議室長桌的正中間,在他旁邊,還有個非常熟悉的面孔,先前欠了公司十萬塊的李紋龍!
“他?他怎么成這樣了?”
“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看著角落里岑兆熊那震驚的眼神,趙懷安沒有轟人,只是不屑的冷笑一聲,接著對在座眾人宣布道:
“我是安欣創投的董事長趙懷安,看好未來的地產行業,現在意向出價一億五千萬全資收購貴公司,這個消息明天會登上地產新聞,岑總也已經同意。”
“特意來通知下各位,同時對公司做些盡調,以及微小的人事變動。”
岑兆熊坐在角落里,整個人都驚呆了,他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心里的悔意,甚至讓胃里泛出酸水,久久消停不下去。
接下來說的話,他是一句都聽不下去。
心思全在安欣創投用一億五千萬收購世紀建筑的事上。
先前,岑穎欣在公司做CEO的時候,他聽過幾句謠言,不是說對方老公就是個書生,是個沒什么用的家庭煮夫嗎?
而且,當得知世紀建筑負債時,他是第一個提離婚的。
現在……竟然是安欣創投……董事長!
就是那個在綜藝股份行情中,獲益最大的投資公司?
怎么可能!
見鬼了!
人怎么可能突然有這么大的轉變,這才多久,幾個月吧?為什么他的身份就完成了幾級跳躍!
岑兆熊心里不平衡,極度的不平衡!
在公司干了十多年,現在竟然被掃地出門了?還剛好錯過了公司擴張的黃金時期?
“難道他不知道公司剛被永輝建筑告,要800萬的執行標的嗎?”
“世紀建筑這種情況,還敢花一億五千萬收購?”
“前腳我剛退股,后腳就收購了?”
他在思忖,可又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幾個耳光!
“退股我提的!別人收購你蛐蛐什么?”
“活該!”
心里的悔意逼得他快要崩潰,他現在很想打電話,給二弟夫妻倆,聽聽他們的反應?
就算對方沒什么建設性的反應,相互之間吐槽幾句,抱怨幾句,看到還有跟自己一樣的難兄難弟,心里也能好受些。
“現在,通知下公司的人事變動。”
聽到關鍵地方,聲音突然涌入岑兆康的耳朵。
只聽趙懷安說:“撤除公司采購總監,銷售一部總監,二部總經理一職,其他人事保持不變。”
說完,他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
目光投向坐在角落里的岑兆熊道:“岑先生,請你現在回工位收拾東西,離開。”
在股東會議上,被人當眾這么說,他那老臉上火辣火辣的。
他看向自己的三弟岑兆康,求情道:“我想繼續留在公司,為公司做點貢獻,我有十多年的經驗。”
趙懷安不等岑兆康說話,他也知道對方不方便說話。
搶先說道:“不行!”
“岑先生,您還記得當初逼老板的場景嗎?人家沒跟你糾纏,都是盡力補償,你還步步緊逼,那時候,你可曾想過所謂的感情?”
“這不都是你權衡利弊的結果嗎?”
他雙手撐在桌上,身子前傾,繼續說道:“都這么大的人了,要對自己的行為有概念,同時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這時候談感情,是想把老板當傻子騙?”
話音落下,辦公室外面走進來個安保人員,懷里抱著個收納箱,“趙總,岑先生的東西收拾好了。”
“誰讓你動我東西的!”岑兆熊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吼道。
趙懷安淡然一笑,“您再回去看看,還有沒有落下的東西,一并收拾好,離開公司吧。”
“我還有事沒交接好呢!”
“是受賄的證據沒處理干凈吧?”他笑了笑,“我們做盡調的時候,你吃了公司多少錢?賬面上是一清二楚。”
“這么多年,老板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念及兄弟情分。”
“你呢?做大哥的,關鍵時刻插自己弟兄兩刀!”
趙懷安沒有絲毫心軟,說道:“這幾天交代下后事,很快,法院的傳票就會給你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