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阿爾杰來說，比起風暴之主教會在貝克蘭德教區的樞機主教、神秘的“神之歌者”艾斯·斯內克閣下，常年管理羅斯德群島海域、在大海上留下了眾多傳說的亞恩·考特曼顯然更令他神往。

在傳言中，這位大主教閣下便可以引發地震、颶風和海嘯，和剛才“命運之輪”說的簡直如出一轍。

“看來考特曼閣下也是一位半神……”

阿爾杰在心中暗道，但很快他又不禁無聲感嘆：

“我，阿爾杰·威爾遜，何時才能成為半神？”

“正義”奧黛麗努力從驚訝中脫出，又開口道：

“‘命運之輪’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

“請說。”灰霧中，羅杰微笑回應。

“如果沿著這些特定的…神之途徑向下推進，是否一定會發生性別轉換？”

“一般來說是會的，但是也有一些例外。”羅杰答道。

“什么例外？”

“這方面的知識太過深奧，我們以后再說。”

羅杰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他現階段并不想提起高序列跳轉途徑的事情。

一方面是怕一次性說得太多、將自己手里的牌過早地打完，而且這對奧黛麗和阿爾杰來說也許并非是好事。

另一方面，他也要給克萊恩留一些發揮的空間。

好的員工應該善于表現、提供必要的價值，但也不應該把老板的風頭全部搶光。

奧黛麗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是卻仍然有禮貌地回應道：

“感謝您，‘命運之輪’先生，我這里最后還有一件事。

“關于先前您說過的人口失蹤事件，我通過我的渠道隱蔽地觸達了一些在貝克蘭德擔任要職的人員，想聽聽他們的看法。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們中的很多早就收到了消息。甚至議會中還有一些人想要通過這件事作為發力點來攻擊內閣、試圖給他們施加壓力……但最終都遭遇了莫名的阻礙，沒有成功。”

奧黛麗說到此處，語氣有些低沉，似乎非常失望：

“命運之輪先生，您上次說得很對…或許對于他們來說，平民的生命真的只是冷冰冰的數字和斗爭工具而已。”

成長的代價……

羅杰無聲嘆了口氣，他先是點了點頭，但又很快搖了搖頭、開口安慰道：

“認清現實是好事，但我們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有好人，官員和貴族們也并非全部是冷酷無情的人……比如還有你這樣善良的小姐存在。

“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熱愛生活。”

聽到羅杰的話，奧黛麗先是一愣。

她反復品味了一番，心情也隨之好轉了起來。

是啊……奧黛麗，還有你這樣的人存在！

“正義”小姐對著羅杰微微行禮：“感謝您，您真是一位像羅塞爾大帝一樣智慧的先生。”

又是羅塞爾語錄么……

羅杰嘴角抽了抽，他繼續說道：

“這件事情現階段到此為止就可以了，不用再繼續深入。

“但就如我上次所說，這件事牽扯到‘魔女教派’。

“我非常關注她們…所以你還是可以基于‘觀眾’的便利、觀察有關人士的可疑動向并且每周反饋給我。但切記不要去‘引導’他們，這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說罷，羅杰似是提示一般、抬頭望了一眼青銅長桌上首的“愚者”克萊恩，轉頭又對奧黛麗說道：

“這可以作為剛才我所傳遞知識的報酬。”

“好的。”奧黛麗輕快答道。

眼見與“命運之輪”的情報交易已經結束，她又轉向了“倒吊人”阿爾杰，開始詢問起了對方關于心理煉金會的下落。

“‘正義’小姐，我并不知道他們的下落……比起追尋‘心理煉金會’，我認為你現階段更應該專注于‘觀眾’魔藥的消化。”

阿爾杰回答。

“當然，我問這問題只是希望盡早做些準備……話說，關于完全消化魔藥，有什么判斷的標準嗎？”

奧黛麗點點頭，繼續追問。

阿爾杰卻搖了搖頭：

“老實說，我也是剛剛接觸‘扮演法’，所以以前的那些經驗可能沒什么參考意義……按照那些方法，至少需要三年。

“但用‘扮演法’，或許并不需要這么久……”

說罷他看了看青銅桌上首的“愚者”和自己身旁的“命運之輪”。

“這題我會……”

眼見“命運之輪”沒有開口的打算、反而是望向自己，“愚者”克萊恩心中一松。

他輕敲青銅長桌邊緣，這明顯是應答的動作使得“正義”和“倒吊人”都立刻坐直了起來，望向了他。

“在低序列，只要嚴格扮演，最低1個月、最高半年，就能徹底消化。”

聽到這樣的回答，“正義”和“倒吊人”明顯松了口氣，尤其是前者，似乎不自覺流露出了喜悅。

眼見“愚者”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倒吊人”主動開口道：

“我聽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近很多極光會的‘傾聽者’們都集體陷入了某種恐慌。

“他們在試圖尋找‘真實造物主’所在的地方，也即是極光會所宣稱的‘圣所’。”

“真實造物主？那是什么？”奧黛麗疑惑開口。

“正義”小姐，你問錯人了…“倒吊人”先生身邊那位極光會的“骨干成員”才是這方面問題的專家…

克萊恩望著毫無動作的羅杰，無聲腹誹道。

“倒吊人”先生嘗試用自己的見聞描述了一番“真實造物主”在非凡者圈子中流傳的各種形象和傳說，但卻聽到“愚者”先生輕笑一聲。

阿爾杰和奧黛麗立刻敬畏地望向了青銅長桌上首，就連先前頗為冷靜的“命運之輪”亦是如此。

“我更愿意稱呼祂為，墮落造物主……”

眼見氣氛烘托到位，克萊恩靈機一動，開口答道。

這神秘莫測、近乎平等的語氣立刻引起了“倒吊人”的反復品味，心頭波瀾起伏。

在塔羅會中，不僅有比肩神明的“愚者”先生，還有知曉諸多隱秘的“命運之輪”先生。

在這里獲得的知識，都是外界的非凡者們無法想象的財富。

他在惶恐的同時，也感覺到了慶幸。

“能被‘愚者’先生選中，或許真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