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星主號”,已經完全地與“秘法師”非凡特性所形成的那塊被羅杰命名為“星主之心”的藍寶石封印物融為了一體。
不僅如此,羅杰還付出了好幾份“學徒”非凡特性、乃至他一直珍藏的“解密者眼鏡”中的非凡特性作為法術構型的承接節點,最終完成了改造。
在這些節點的幫助下,“星主之心”的影響力順著“神秘女王”貝爾納黛布置的法術構型延伸到整艘船的各個角落、賦予了它好幾種模式的非凡能力。
這幾種模式可以由羅杰或者他允許的人做自由切換、并借助靈性連接查詢具體的詳情。
第一種模式被羅杰稱為“門”,整個“星主號”的幾十間船艙都連接到了不同的空間。
這些空間不一而同、可以隨著船長羅杰的心意進行切換,主要分為幾類。
第一類空間是普通的空間,只相對于正常空間有著溫度、光線和濕度上的改變,大小不一而同,但是時間流速幾乎完全一致。
這些空間可以用來保存特定的貨物、或者幫助心情不好的、生了病或者受了傷的水手們進行休養康復。
第二類空間是特殊規則空間,比如較快或者較慢的時間流速、沒有影子的空間、絕對黑暗的環境、充滿不同屬性的能量的房間等等,主要是為了保存那些易**的食品、加速釀酒過程,以及創造封印物的保存條件等等。
第三類空間是戰斗空間,有的充滿巖漿,有的天寒地凍,還有些充滿著各種難以名狀的危險,這些空間可以憑借羅杰的心意和全船的所有房間進行互換、以此來坑殺進攻到船上的敵人。
舉個例子,比如有敵人登船、試圖殺入船長室,羅杰就可以直接將船長室和一個充滿各種危險和恐怖的房間調換、以此來作為陷阱將他們消滅掉。
有了這些“門”后空間,“星主號”就具備了許許多多種功能,理論上已經成為了海盜船的旗艦之中最為強大的那一類型。
第二種模式叫做“守秘”,這種模式在啟動狀態下,可以讓“星主號”以及其周圍一定范圍內的所有船只獲得對天使以下級別幾乎所有占卜和預言的免疫、并且將所有具備類似能力的非凡物品對自己的偵測無效化。
而對于天使層次,“守秘”也有一定但不算高的成功概率。
這種模式非常利于逃遁,因為它可以隱藏與艦隊有關的情報,導致追擊者出現判斷失誤。
守秘”雖然持續時間較長、達到了三天的水平,但是冷卻時間同樣有三天之久。
第三種模式叫做“隔絕”,“星主號”自己以及下轄的最多三艘艦船能夠在十分鐘內進入門后空間,雖然可以被看到,但是與現實空間相隔絕、以此來免疫除了克制“門”途徑能力外的大多數類型的攻擊,冷卻時間24小時。
不僅如此,羅杰還可以憑借與“星主之心”的聯絡,快速知道船的什么位置出現了故障,以此進行針對性的檢修。
另一方面,這個法術構型也有兩個副作用。
第一個副作用是,全船的所有門后空間每48小時就必須輪換一次,否則有些危險的“門”會不受控制地出現和打開,其中甚至包括羅杰極力想要避免再現出來的、封印著恐怖事物的“溶洞空間”。
所以接下來的“星主號”的規則中,必須加入一條鐵律,那就是每隔兩天就必須閱讀一次羅杰發布的新的房間配置方案。
第二個副作用是,在“星主號”每十天內必須開啟一次“守秘”,否則船上會按照序列層次由低到高、存在隨機性的人類個體被強行“守秘化”,也即是被所有人都忘記,陷入一個難以與外界溝通的黑暗空間中、直到他死亡。
隨著時間的延長,消失的人會越來越多,直到船長開啟“守秘”,這種情況才會停止。
一旦被“星主號”自動“守秘化”,絕大多數的人都幾乎只能等死,所以最多九天就要開啟一次“守秘”也是一條鐵則。
不過總體來說,這次改造非常成功。
無論是羅杰的“門之鑰”權柄打造的“星主之心”,還是貝爾納黛設計的法術構型,都堪稱精品。
按照貝爾納黛的評價,只要嚴格遵守“星主號”的各項規章制度,它絕對是目前最強大的海盜旗艦之一,足以成為羅杰海上事業的穩固基石。
羅杰對此亦是心滿意足,他原本想挽留貝爾納黛用餐,但是這位“神秘女王”委婉地拒絕、趕在天黑前返回了“黎明號”。
目送著貝爾納黛的身影消失,羅杰這才轉過身來、看向了仍然張大嘴巴、呆立在甲板上的菲利普、宙斯和琳塞婭這“星主號三巨頭”。
“愣著干什么?”
羅杰笑罵道:
“趕緊去做飯,完事我們一起發布一下規章制度啊。
“不然過兩天我們抵達奧拉維港,剛剛招募些海員上船就被船給吃了,以后誰還敢上我們的船?”
“哦,哦,這就去。”
琳塞婭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去做飯了。
直到第三天下午,羅杰等四人才終于是參考著先前貝爾納黛的意見,敲定了“星主號”的各種管理規范。
這份管理規范事無巨細,非常完善,而最頂部則用紅色的鋼筆寫著醒目的兩條“鐵則”。
鐵則一:所有船員每48小時必須閱讀一次韋斯特船長發布的房間地圖。
鐵則二:“星主號”最多8天必須進入一次“守秘”狀態(隱藏信息,水手長以上層級人員對此具有知情權)。
以上鐵則務必嚴格遵守,若約翰·韋斯特船長不在船上,則需要大副菲利普·胡佛進行信息更新和發布。
“這樣就差不多可以了。”
羅杰拍了拍手、他看向了在遠處黃昏的暮色下已經逐漸顯露出來的、有些暗沉的奧拉維島邊緣。
此時“星主號”原本懸掛的黃昏旗幟已經被羅杰下令收了起來,所有的艦炮也被拉回了甲板內側、進入了非戰斗狀態。
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星主號”在剛剛一進入奧拉維島范圍就被海軍和海盜給盯上。
因為海上的武裝力量很多,除非是那些在懸賞榜上有名、且實力不濟的海盜,大多數人都會對收起艦炮和海盜旗的船只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因為這些跡象都代表這艘船只是要尋求補給或者進行交易,暫時不會從事攻擊性行為。
另一方面,如果島上有人剛好具備足夠的實力和情報、以至于他能夠拿到海盜的懸賞賞金,這就另當別論了。
但是這是一種很少的情況,因為在詭秘世界有一個普遍現象,那就是有實力的、至少在中序列后期的非凡者一般都不缺錢,而那些缺錢的非凡者基本都是低序列的。
而低序列的非凡者基本都沒實力殺掉那些有實力的海盜,而中序列甚至高序列非凡者一是沒必要為了錢鋌而走險,二是他們多少見識都超過低序列非凡者、不愿與與知名海盜背后的勢力為敵。
除非是那些有所憑依、有把握干掉海盜的賞金獵人,或者是原本就與對方有仇、覬覦對方身上的封印物或者非凡特性的,才會真正動手。
又過了接近三個小時,夜幕降臨的時候,“星主號”終于抵達了奧拉維港。
奧拉維港是東蘇尼亞海的一個頗有規模的港口,因為這里是通往加爾加斯島的重要中轉,所以島上船只人流絡繹不絕、非常興盛。
羅杰的安排是在奧拉維港停留兩天、招募到足夠的人手,到時候開啟蒸汽輪機前往羅斯德群島,就不至于距離“黑曜石號”進港的時間太久。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條件都是沿途的天氣良好。
不過稍微晚點也沒關系,因為“倒吊人”阿爾杰那邊已經收到了保護“黑曜石號”上旅客和船員的通知,這件事情羅杰相信那位老兄能夠辦好。
琳塞婭這位序列6的“歡愉魔女”實力僅次于羅杰,所以被安排留在船上值班,而羅杰則是與大副菲利普和二副宙斯一起下了船、向著碼頭燈火通明的商業區走去。
沿途中,羅杰利用自身出色的洞察力敏銳地捕捉到了有極個別人在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三人這邊,但是當自己等人的目光移過去的時候,這些人又會快速躲開眼神。
這非常不尋常,因為奧拉維港作為一個每天有大量船只進港的港口,本地人肯定已經對人這種事物免疫了。
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他們在秘密地監視從“星主號”上下來的三人!
這已經在羅杰預料之中,所以他表現得非常淡定。
“宙斯,你去你朋友那里招募海員,我和菲利普去那間酒館坐坐。”
羅杰指了指一間正發出非常吵鬧歌聲和歡呼聲的海濱酒館,而后對著宙斯說道。
“好的,船長。”
宙斯吞了口唾沫、向著羅杰點了點頭、而后自己一個人踩著沙子、向著奧拉維港商業區后面的一條街道走去。
羅杰則是與菲利普推開了那間名為“海岸線”的酒館大門、走了進去。
雖然魯恩已經入冬,但是蘇尼亞海南部的諸群島仍然氣溫不低,高溫催動了人們的荷爾蒙和各種基礎的**,在海岸邊的一間間酒館匯流成一股股浪潮。
而此時的“海岸線酒館”就是這種浪潮的寫照,舞臺上方正有著造型粗獷的樂隊演奏著各種樂曲,伴隨著女主唱的悠揚歌喉,各種形形色色的男人與穿著無法用語言詳細描述的女郎皆是抱在一起舞動著。
羅杰則是和菲利普找了個地方坐下,他敲了敲吧臺,酒保立刻走了過來:
“先生,要點什么?”
這酒保面色熱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一杯生啤酒。小菲,你喝什么?”
羅杰抬頭看向了菲利普、喊出了他強烈要求使用的化名。
“我也生啤酒就好了。”
菲利普微微點頭。
“好嘞,稍等,馬上就來。”
酒保點了點頭,拿了兩個玻璃酒杯去為羅杰和菲利普接啤酒。
此時此刻,臺上一曲結束,而那名紅色頭發、有一個唇釘的女歌手連連鞠躬、而后道:
“來賓們,感謝大家的捧場,今天‘海岸線酒館’很榮幸迎來各位帥氣的先生和美麗的女士,所以為了這一刻,容我唱一首節奏較緩的情歌來獻給大家。
“這是在北方的魯恩王國本土當下最為時興的、與過去所有歌曲形式完全不同的‘流行音樂’。
“容我為大家獻上愛麗絲·伊曼小姐的《極光情書》。”
現場立刻爆發出了掌聲,許多的人都吹起了口哨、大家都在期待這所謂的流行音樂到底是什么。
而羅杰和菲利普的生啤酒此刻已經送到了他們身邊,羅杰接過后略一感受就知道這酒沒有問題、放心地端起杯子喝了起來。
隨著熟悉的旋律響起,羅杰亦是露出了一個微笑、閉著眼睛聆聽了起來。
“極光融化在咖啡旋渦
“你呼吸漫過琴鍵的斜坡
“裙擺收留出逃的月色
“我瞳孔里升起不落的螢火
“秒針懸停在鎖骨凹陷
“候鳥銜來褪色的明信片
“蝴蝶在耳際掀起雨季
“我們,站成永恒的等高線……”
不得不說,雖然這位女主唱的水平不如愛麗絲,但是還是唱得出乎羅杰意料的好。
隨著《極光情書》悠揚的旋律回蕩在“海岸線酒館”,整間酒館都安靜了下來,讓它變成了喧鬧的海岸邊唯一安靜的港灣。
海邊的船燈和海水反射的燈光照進了玻璃櫥窗、激蕩起令人安心的漣漪,所有人都沉浸在《極光情書》的旋律和歌頌愛情的主題之中,就連許多剛剛走到一起不到一小時的男男女女都不自覺地握緊了彼此的雙手。
菲利普一邊聽歌,一邊時不時地看向羅杰的背影、試圖從中看出點什么,但是這位身材高大的青年只是一口一口地喝酒,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
很快,一曲完畢。
在片刻的沉寂后,現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甚至有男男女女不自覺地擁吻在一起、這一幕看得“始作俑者”羅杰都在心中感慨連連。
很快,隨著歡樂的樂曲再次響起,羅杰也轉過身來、借著喧鬧聲的掩蓋敲了敲吧臺、再次喚來了酒保。
“先生,有什么事?”
酒吧開口道。
“最近奧拉維港的鵜鶘多嗎?。“
羅杰開口問道。
“不算多。”酒保面色如常地答道。
“我在尋找一只嘴巴特別大的鵜鶘,你有線索嗎?”
隨著羅杰再次開口,酒保的臉色終于微微有了變化。
“這只鵜鶘的下落要10個金鎊或等值的費爾金,事不成退一半費用,先生。”
很快,后者開口答道。
羅杰點了點頭,從懷里的錢夾里掏出10鎊的錢、遞給了酒保。
“請您寫下那只鵜鶘的特征,我會幫您問問。”
酒保接過錢、遞給羅杰一支筆和一張紙。
這是羅杰通過再次審訊“處刑者”路德維希·謝爾蓋的靈魂、得到的一個情報。
那就是位于奧拉維港的“海岸線酒館”是奧拉維島上最大的情報買賣據點之一,幾乎所有稍微懂點門路、有些實力的人都會來這里交易情報。
羅杰快速地寫下了自己需要的情報、遞給了酒保。
然而過了一會兒酒保從后廚回來,有些為難地將紙條和5鎊鈔票還給了羅杰、充滿歉意地說道:
“抱歉,先生,您要的情報買不到。”
“是買不到,還是你們不敢賣?”
羅杰的眼睛微微瞇起,沉聲問道。
……
另一邊,走在昏暗路上的宙斯·紐曼兜兜轉轉、繞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向著一扇門縫中微微透出亮光的白色建筑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腳步聲卻忽然停了下來。
片刻后,有十幾人從黑暗深處走了出來、將這名序列9的“水手”包圍了起來。
“各位,有什么事情?”
宙斯強裝鎮定開口、但是聲音卻有些顫抖。
這家伙雖然腦子靈活,但是實際上膽子卻是很小,此時面對這樣的陣仗、難免會感到恐懼。
更別說這些包圍他的人中、最少有兩、三名非凡者混跡其中。
“小子,如果我沒認錯,你應該是謝爾蓋先生手下的人吧?”
有一名身材矮小、但是氣場異常強的小胡子開口問道,語氣不善。
“你認錯人了,兄弟。”
宙斯陪著笑臉,接著說道:
“我是從拜亞姆過來的,想跟咱們當地人做點生意。”
“你的口音可不像拜亞姆人。”
那身材矮小的小胡子冷笑一聲,冷不丁地從自己的身后抽出三張紙牌、向著宙斯激射而來!
序列8的“小丑”對上序列9的“水手”,雖然不是穩贏,但是此時宙斯并不在海上、而是在陸地上。
因此,此時此刻并非他的主場,他根本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然而就在宙斯心頭駭然間,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位置傳來了一陣刺痛。
片刻后,宙斯的視線被純粹的血紅覆蓋。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但是卻感覺到自己周遭傳來了“撲通”“撲通”的倒地聲,但是他自身卻沒有疼痛的感覺。
隨著宙斯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身前正有一抹血色逐漸散去、潰敗、而后落在地上、化為了灰燼。
而小巷內,也不知何時彌漫起了濃重的霧氣。
“是誰?”
他顫抖這聲音開口。
“還好那家伙在你身上預先埋了一些血肉、再加上有本貓跟著你,不然你小子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里啦。”
隨著一道微風吹過、霧氣散去,背著一個小布袋的班迪特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貓?
貓說話了?
宙斯的大腦宕機了好幾秒,直到班迪特順著他的褲腿爬到了他的肩膀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這才將將回過神來。
“謝,謝謝……”
宙斯顫抖著開口。
“不用客氣,叫我班迪特先生就行。”
“班迪特先生。”
宙斯恭敬答道,而后又有些后怕地問道:
“話說,周圍應該沒有伏兵了吧?”
“應該沒有了,或者說,潛藏在暗處的那些人,應該也都嚇跑了。
“還有那些不怕死的,應該在羅……約翰,以及菲利普那邊。”
聽到班迪特的話,宙斯定了定神,向著那扇透出白光的木門走去。
“海岸線酒館”。
面對羅杰的質問,酒保并沒有說話,而是從他的身后走出了另外一人。
那是一名個子高到夸張的女人,羅杰乍一看去,竟近乎有兩米二、三的高度。
雖然她穿著紅色的衣裙、打扮地像個女人,但是那堅毅的國字臉、十分突出的顴骨、濃密的眉毛和小山一般的身材透露出的威壓,還是讓菲利普愣了兩秒。
羅杰亦是沒有見過這么高的女人,而他身后的那些看表演的人,有些亦是認得這名女性,紛紛自覺丟下了酒錢、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海岸線酒館”。
而那些不認識的,也很快領悟到了什么,跟在這些人后面離開。
“你找布拉托夫有什么事?”
見到所有人都走了,那高個女人才如洪鐘般開口道。
若不仔細分辨,根本聽不出來這是女人的聲音,羅杰甚至會將其當成一個彪形大漢。
“沒什么,只是找他問點事情。”
羅杰不以為意地笑道,喝酒的動作卻沒有停。
然而下一秒,一道如同疾風般的劍風就想著羅杰劈了下來。
隨著“砰”地一聲巨響過后,四周的桌椅全部分崩離析。
待煙塵散去,菲利普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在了地上,而羅杰的脖頸處則是蔓延出了一大片血色、竟然硬生生地托住了那散發著晨曦微光的重劍。
“極光會的人?”
面對這樣的情況,女人有些意外,她開口問道。
羅杰喝光了口中的最后一杯酒,這才答道:
“你知道你從對我出手之前開始,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是什么嗎?”
他笑了笑,不等女人回答便接著說道:
“那就是,你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