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沒有再追來,往回走的路是進白村的路,再往前走,就有可能撞見人了。經過剛才的戰斗,他們衣服全部丟了,連條內褲都沒有,眼下車上就只剩下2件披肩布了。受鏟子啟發,趙六子找到了另外一件,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剩下駕車的喬大胡子沒有。
喬大胡子見他們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說了聲“吁”,勒停了馬車,下來找能遮住身體的東西。他找來找去沒有找到合適的,看到路邊有戶人家晾著床單,口中嘀咕:“這是誰家,也太粗心了,大晚上的還曬床單,怎么也不收收!”躡手躡腳的跑過去將床單偷了,裹在了身上。
爺爺他們不敢打村民的主意,只想趁夜悄悄回到徐州。可這一路上不遇到人是不可能的,爺爺減慢速度,回頭問李貴才和老表有什么辦法,卻見李貴才和老表正在脫令狐少貳的衣服。
“吁!”
爺爺拉住韁繩,勒停馬車,大聲質問:“李貴才、張飛,你們干什么?”
老表說:“長德哥,咱們現在車上一尺布都沒有,所有能遮體的東西都在她身上,只有脫了她的衣服,勻給我們穿穿,咱們才不至于光屁股。”
“胡鬧!這怎么行!要是被夜巡的人看到,我們還不得被定為流氓。”
令狐少貳身上穿著秋衣秋褲,瞪著老表和李貴才,說:“就是!流氓!”
老表指著令狐少貳,說:“長德哥,你完全不用擔心,她百分之百也是個男的。你看啊,現在衣服都快脫光了,胸前還是平平的,就跟熨斗燙過一樣,我敢保證她是男的。”
令狐少貳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兩只眼睛睜到了極限,罵道:“死張飛、壞張飛、臭張飛,難怪鐘無艷這么討厭你,你真是壞透了、賤透了,當心生兒子沒有**。”
老表也不生氣,語重心長地說:“明白自己為什么發育不好了吧,一定是你父母沒干啥好事,被人下了詛咒。你看你姐姐和別人不一樣,你也沒發育充分,是不是被人這么下咒的:子孫后代都不得安寧,將來生了兒子長個女人的胸,生個女兒長個男人的胸。嗯,這樣說不順口,應該是生啥都是不男不女,嗯,這就簡練多了。”
老表本以為令狐少貳會破口大罵,哪知道令狐少貳聽了不僅沒鬧,還安靜了下來。
老表將令狐少貳的上衣穿在了身上,李貴才將令狐少貳的褲子穿在了腿上,別說,都還穿進去了。爺爺讓他們趕緊脫下來還給令狐少貳,哪知道兩人不肯,說要是巡夜的看到他們沒穿衣服,會認定他們是流氓。
正發愁怎么辦,喬大胡子的馬車趕了上來。
愁眉不展的令狐少貳看到喬大胡子三人,一個披著床單,兩個披著披肩布,撲哧笑了。
喬大胡子跳下馬車,將床單一分為二,分給爺爺一半,爺爺這才解決了蔽體問題。
喬大胡子冷冷地說:“令狐少貳,你還好意思笑!今晚發生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你是主要元兇!說,你們到底有什么陰謀?”
令狐少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說:“前面都說了,我們是生門護仙堂的,專門保護古墓的。”
“放屁,古墓由國家保護,用得著你們來?”
“國家對你們這些犄角旮旯的事能掌握得明白?你們都是喬裝打扮,悄悄踩點,哪個部門都抓到你們?只有我們生門,對你們如何盜墓、如何銷贓的那點骯臟事門清。”
“那你們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自然是有人銷贓,被我們掌握了線索,一路查過來的。”
“白村的古墓是真的嗎?”
“是真的,要是被你們發現是假的,你們就不會來了。那是座空墓,盜墓的人早就被我們殺了。”
“殺了?”所有的人大吃一驚。
“不錯!”
“我問你,鐘無艷是怎么回事?干嗎光著屁股在那里和人行茍且之事。”
“她是我們生門的奇人,臉上有塊掌心大帶毛的痣,本是丑女,嫁不出去。但她格外奔放,經常在夜間**引誘獨居或獨行的男子。因為是晚上,彼此看不到對方的臉,所以經常有男人中招。”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眾人聽了,面面相覷。
“按照約定,今天晚上我和大斜眼、小土炮守墳地東,她和小陳子守墳地西。但小陳子討厭她,不肯和她一組,她就自己守墳地西。誰能想到,干活的時候,她還能找到空檔干這事。”
眾人聽她說了一陣,喬大胡子又將話題引了回去,問:“我就問你,這事能不能善了?”
“就算我肯,我們生門的門主也不會同意。再說,你們也殺了我們的人,想善了也很難。”
“那個大斜眼是你們打死的,不是我!”
“都一樣,沒有你,他死不了,還是要把賬算到你頭上。反正一句話,堅決肅清盜墓團伙!”
喬大胡子忽地將令狐少貳拎下馬車,爺爺問他要干什么,喬大胡子說:“你沒聽到嗎,堅決肅清我們,這小丫頭得殺!”
爺爺說:“這可是令狐青的妹妹!”
喬大胡子猶豫了,問令狐少貳:“你姐姐和你為什么水火不容?”
令狐少貳頭扭到了一邊,說:“這個是我的家事,我不想說。”
喬大胡子拎著令狐少貳繼續往溝里去,李貴才跳下床,攔住喬大胡子,說:“喬大當家,這個人能不能不殺?”
“為什么?”
李貴才實在不忍心殺了令狐少貳,就說:“我喜歡她,想娶她。”
眾人大吃一驚,連令狐少貳也抬頭看著李貴才。喬大胡子說:“貴才,咱們剛剛可是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起因就是這個令狐少貳設下的陷阱。”
“是!我知道!”
“她是令狐青的妹妹,令狐青的情況你是清楚的,她的妹妹令狐少貳這身段,看著也不太像女的。”
令狐少貳急眼了:“我的身段怎么了?姑奶奶告訴你,姑奶奶衣服沒脫干凈,要是脫干凈了,保準嚇你們一跳!”
喬大胡子嘖嘖兩聲,說:“怎么嚇我們,還能凹進去?切!”
令狐少貳大罵:“大胡子,你這個臭流氓!貴才,你不要聽她們的,我對天發誓,我是正常女人。我在澡堂子里見過,我絕對不是最小的那一撥,你放心救我!”
李貴才沒有說話,喬大胡子繼續挖苦令狐少貳,說:“終究還是小,要不干嘛對標最低標準!”
令狐少貳被喬大胡子氣得沒話說了,手指著喬大胡子,久久不肯放下。
狗頭軍師老表說:“咱們不要乘人之危,照我看,今天回去就讓貴才和令狐少貳圓房,要是兩人過得下去,這事就算是過去了。要是不合適,咱們還得按照對待仇人的辦法處理。”
眾人點頭,都說老表說得在理,只有令狐少貳氣得蹲在了地上,說:“這不就是乘人之危嗎?”
眾人一想,這辦法確實好,當初老表在趙愛家身上用過,確實管用。不過這招反作用極大,老表就挨過鞭子抽,差點沒扛過來,還是因為有了娃娃,才挽救了他和趙愛家的愛情。
在眾人的說情下,喬大胡子留了令狐少貳一命,說到底誰也不想無緣無故殺人。
趙六子另選了一條回徐州的路,半道果然遇到夜巡的巡邏隊。
這回是正兒八經的巡邏隊,他們手電筒一照,馬上就發現了車上的人穿著奇裝異服。
“停車!干什么的?”
“我們是下鄉理發的!”
“怎么穿成這樣?衣服呢?”
“說來話長,這不是忙活了一天嘛,吃完飯看到了個水庫,就想洗洗澡。你也知道,我們搞理發的,老是接觸頭發渣子,渾身怪癢癢,看到水庫就想跳進去。結果人上來,發現衣服被偷了。”
負責解釋工作的是喬大胡子。他參加過多次敵后穿插,應付盤問是家常便飯。巡邏隊看到他們果然理發用具齊全,身上穿的也是理發披肩,就沒在懷疑,忽地看到令狐少貳留著長頭發,穿著秋衣,就圍了過來。眾人瞬間緊張,擔心令狐少貳亂說話。
“你是干嗎的?”
令狐少貳指著李貴才說:“俺是他媳婦,他們衣服被偷了,只好穿俺的。”
“唷!聽口音河南的吧!”
“嗯,俺駐馬店的!”
那人拍著李貴才肩膀,說:“行啊,娶了河南媳婦,一輩子饅頭吃不完!”
眾人見令狐少貳沒有亂說話,就都放了心。
過了白村,又走了一個小時,到了潘塘。趙六子說他妹妹在潘塘,認識門市店營業員,可以找她幫忙打開門市,給大家找衣服。當時,收錢的錢盒子在逃命的途中顛掉了,衣服也散落在農田里,現在回去尋找已不可能,喬大胡子就問大家誰還有錢。
令狐少貳從老表穿的上衣里掏出15塊錢,又從李貴才穿的褲子口袋掏出15塊錢,交給趙六子。
眾人見了,不禁點頭,心說這還像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