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僧門的人,強勢慣了,似乎有一種固定思維。
我弟子的哥哥因你而進了監獄,那么你就和我這弟子有因果。
出家人不管對錯,只管因果。
“果”有了,找到了“因”,那么因果業報。
一切諸果,皆從因起,一切諸報,皆從業起。
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佛門中人,只是不想沾業報,所以我這次來是化解你和我弟子之間的仇怨。
怎么化解?
那目的不就出來了么。
強勢慣了,也喜歡以勢壓人。
可許岳卻沒想過慣著。
一句話,化出道來,我許岳接著。
化解?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
許岳的態度,那和尚又豈會聽不出來,只見他眉頭一皺,看向許岳一時不語。
他不語,他那弟子于旋不能不說了。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許岳卻是忍不住笑了。
“那你把抓你哥的警察弄進監獄?。 痹S岳笑著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哥可一點不冤。你若覺得冤,干嘛不給他上訴?”
于旋啞口無言。
許岳雖然是誘因,但說到底還是他哥觸犯了法律。
可在他的思維之中,若沒許岳從中作梗,他哥怎么可能進去。
我跟你講恩怨,你他嘛的跟我**律?
關鍵我他嘛的還說不過!
“我哥因為你而家破人散,那么今兒就要做過一場!”
說不過,那就動手。
于旋話音一落,就直接動手了。
那和尚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于旋一個虎步,直奔許岳而去。
兩人相隔不遠,眨眼攻擊就到,可就在許岳要動手之際,一旁的許江河擋在了許岳深淺,然后一記崩拳直接把于旋給擊飛回去,砸在了墻上,整個房間都震蕩了一下。
然后,那于旋在墻上停留片刻,隨即才慢慢滑落在地。
打人如掛畫。
“住手!”
隨行而來的其他弟子要動手,卻被那和尚攔下了。
他們此來不是結仇的。
這樣離自己的目的反而越來越遠了。
怎么還動手了?
田逸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不過,從他們的談話之中,他卻能清楚的知曉,這是來者不善??!
事情來龍去脈,他也有所了解了。
那人的哥哥想要強請許岳不成,然后進去了。
進去的原因,不是因為要綁許岳之事,卻是因為許岳。
不用猜,強請那事兒雖然被對方推得一干二凈,沒有證據。
和許岳什么關系?
然后就查出他其他犯罪證據,直接送進去了。
那么于凱進去,還真跟自己老板有關。
田逸之之前有所耳聞。
只是沒想到他弟弟上門尋仇,還拉來了一個大和尚。
更讓田逸之沒想到的是許岳三叔竟然這般厲害。
之前,他對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安保隊長不怎么滿,如今看來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想想似乎也沒什么好驚訝的。
“許施主,我們今日是代表峨眉來的!”
和尚見自己徒弟被扶起,然后看向許岳,冷聲說道。
“意思是你峨眉來了,不管對錯,我就得罵不還口,打不還手?”許岳淡淡的說道,“理講不過就動手?這就是你峨眉的行事風格?”
“這都是誤會!”
和尚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話來。
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
或許吧!
更多的恐怕是壓根兒不懼峨眉。
毫無畏懼之心,行事自然囂張。
當然,囂張是他的認為,在許岳看來,他那是理直氣壯。
和尚忍不住看了許江河一眼。
自己那徒弟已入二境,可在許江河面前,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什么境界?
他看不出來,但想來不低。
許家的情況,峨眉自然少不了事先了解過。
不過看來有些出入啊!
許岳什么境界看不出來,不過幾個大漢強請不了,那必然不弱。
許江河據說在監獄之中就入了二境。
另外,三境的許城陽沒來。
一個三境,大貓小貓三兩只,怎么就不懼我峨眉了?
我峨眉這么沒牌面?
還是我峨眉多年沒立威,沒了震懾力?
又或者許家攀上特殊部門,就已經高枕無憂了?
江湖恩怨,只要不鬧得太厲害,不牽連旁人,特關部門可不會管。
怎么回事兒?
“誤會?怎么個誤會,細說!”
許岳一笑,說道。
現在誤會了?
剛才干嘛去了啊!
細說?
和尚一聽,臉色不好了。
我若解釋解釋,那豈不是就是弱了一頭。
“許施主,我們此行只是為化解我這弟子與你之間的恩怨。”和尚說道,“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我可不認為我跟你這弟子有什么恩怨?!痹S岳淡淡的說道,“他哥哥進去,是因為他犯罪了,可不是我弄進去的,我也沒那權力和本事。要化解,你應該化解你弟子對我無端的恨意,而不是來找我?!?/p>
“善惡報應,禍福相承,身自當之,無誰代者?!焙蜕姓f道,“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p>
許岳聽得云里霧里,但猜測應該是說這事兒與自己有關,逃脫不得。
因果結下了,那是不爭的事實。
那么不找你,找誰。
我那徒弟因為你起了怨恨,那么自然要因你而消除怨恨。
“大師,我可沒興趣跟你掰扯因果?!痹S岳說道,“你這弟子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那是他的事兒。你峨眉要替他出頭,我接著就是了。我許岳不惹事兒,卻也不怕事兒。你們真想拿我當軟柿子捏,那就試試!”
峨眉強勢,許岳也強勢!
和尚看了許岳一眼,心中冷意滋生。
這么不給面子!
話到這兒,有些騎虎難下了。
“既然如此,那你我做一場,無論勝負,此事到此為止?!焙蜕锌聪蛟S岳,說道,“如何?”
為何選許岳?
除了面對許江河沒信心之外,更多的還是想探出許岳的虛實。
他潛意識也覺得許岳不如許江河。
柿子撿軟的捏啊。
“好!”
許岳點頭。
許江河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
他倒不擔心自己這侄子。
他尚且都打不過,何況是那和尚。
那和尚不過二境中后期的樣子,或許實戰經驗豐富,可也絕對不是許岳的對手。
他只是不行想許岳暴露深淺。
不過想想,那和尚還試不出深淺。
適當的展露,也能起到震懾效果的。
辦公室之中,顯然不是動手的地方。
一行人隨即來到公司面前的院壩。
兩人對立而戰,擺開了架勢。
田逸之緊張的看向了旁邊的許江河,見其面色不變,卻依舊難掩緊張。
老板跟人動手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許岳身價有多驚人,田逸之門兒清。
哪有大富豪跟人打架的。
另外公司的人聽到動靜也遠遠的觀望,頗為好奇。
“嘭!”
那和尚腳一蹬,先發制人。
他這一蹬,地面晃動了一下,而他蹬的地方卻出現了龜裂。
那可是水泥地面??!
那和尚像是一個炮彈一般沖向許岳。
而許岳踏步上前,一個撅鋤頭就扇了過去,直接將人給扇飛了。
“噗!”
那和尚摔在地上,一口血噴出,附帶了幾顆牙。
臉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變腫,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許江河見了,頓時嘴角抽了抽。
又來?
這是一招鮮吃遍天啊!
關鍵是打人不打臉啊!
許江河顯然意識到了,自己這侄子似乎有一種惡趣味。
他跟人動手,似乎都是這么一招。
不過,這樣挺好。
又不是拍影視,不需要打得華麗好看。
這惡趣味
我喜歡!
扇飛那和尚,許岳沒再繼續攻擊,又不是什么生死搏殺,而是淡淡的看著。
他沒下狠手,可比下狠手更具侮辱性。
對待敵人,許岳一向如此,沒點仁慈之心。
之所以不下重視,純屬是不想把仇怨擴大。
我許岳,與人為善。
那和尚的隨行人員連忙將之扶起。
那和尚看了許岳一眼,沒撂下任何話語,直接準備上車離開。
試探出許岳深淺了么?
大概的有一個,具體的顯然沒有試探出來。
深不可測?。?/p>
他都試探不出,而且在其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被他一把扇翻在地。
敗了,而且還敗得如此屈辱。
三境不出,恐怕都不是許岳的對手。
峨眉有三境高手么?
有!
可若是三境出手,那可就沒有回旋余地了。
勝了,那沒什么。
峨眉老牌大派,贏了不就理由當然么?
輸了,那可就是踩著他們揚名了。
許岳一家在江湖之中也有所名聲,但也多是傳聞,可沒什么戰績可言。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在江湖之中比其他圈子更甚。
手底下見真章。
你吹得再厲害,沒有戰績,如何對比?
峨眉可不想成為踏腳石。
“嗯?”
和尚正準備上車,卻看向門口。
門口,一個道士騎著摩托車載著一個老人來了。
這組合想不吸引目光都難。
那道士他認識,青城山較為活躍的道人:余綏海。
年紀比他大,但修為也比他高。
而身后那老人,目光內斂,想來就是許家那位三境高手了。
青城山有人在桃源村,這點他也是知曉的。
可這個時候來,那就有幾分給許岳站臺的意思了。
這態度就很明確了啊!
“走!”
和尚沒久留,轉身就往車里而去。
“玄玉大師,你這就要走了么?不留下來吃個齋飯,許岳家的蔬菜可是極品?!?/p>
余綏海笑著打了個招呼,似乎在挽留。
而他的話卻像一把刀插進了那和尚的心中。
留下吃飯?
我還有臉留下吃飯么?
一步錯,步步錯。
早知曉就別想著借題發揮了。
沒有占據主動,反而把事兒給弄得更遭。
他們來此自然不是給于旋出頭,目的只是想購買許岳家的蔬菜,以及藥材等。
可想要占據主動,所以借題發揮,想以此以勢壓人,逼迫許岳妥協,那么就能占盡優勢。
他家的東西太貴。
峨眉財大氣粗,可人也多啊,經不起折騰的。
結果弄巧成拙,以勢壓人不成,被逼以武壓人,結果更失敗。
徒弟被打掛畫了,而他更是被一巴掌扇飛。
老臉丟盡。
玄玉聽余綏海的話,憋屈得氣抖冷,卻沒說什么,直接上車,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
余綏海笑了。
來這么一句,也就是在跟峨眉表達不滿。
你這來鬧事兒,是不給我青城山面子啊。
你不知道許家是我青城山罩的么?
好吧。
余綏海很清楚,許家壓根兒就不需要青城山罩。
他這態度主要不是做給峨眉看的,而是給許岳看的。
許岳家的蔬菜、藥材,可是給了青城山一個極為優惠的價格。
打好關系很有必要的。
“鬧事兒的?”
許城陽看向許岳,問道。
至于他們有沒有事兒?
那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那些人的深淺,許城陽一眼就能看出來。
何況,那和尚都挨了許岳一巴掌吐血了。
對,從傷勢上看,許城陽就知道那和尚是被誰給打的。
除了自己孫子還有誰?
他兒子可沒這惡趣味。
“應該是想占便宜?!痹S岳搖頭說道,“談合作就談合作,非整一出幺蛾子,誰慣著?。 ?/p>
“峨眉處事,一向霸道?!庇嘟椇Uf道,“不用說就能猜到,肯定是找了個由頭借題發揮,以勢壓人,借機談事?!?/p>
許岳和峨眉的恩怨,余綏海還是知曉一點的。
貢安市其實也算是峨眉的勢力范圍。
畢竟離之更近。
他對于凱那人自然也了解。
算是貢安市地下秩序的扛把子。
其背后就是峨眉。
只是招惹誰不好,招惹上許岳,然后直接被特殊部門出手打掉了。
那未嘗不是特殊部門在敲打峨眉。
不過峨眉似乎沒在意。
或許是沒領會到。
許城陽和余綏海見沒事兒,又騎著摩托回去了。
他們最近沉迷研究丹方,似乎有所進展,只是效果差強人意。
“找人補一下!”
許岳也沒久留,隨即跟許江河開車回去了。
田逸之卻在院壩之中目瞪口呆。
許岳和那和尚比武,他沒看懂。
以他的眼光看來,好像那和尚沖古來,然后就被自己老板一巴掌抽飛。
毫無觀賞性,還不如街邊混混打架呢。
那那什么功夫高手比武差遠了。
可那這龜裂的地面卻清晰的證明一件事兒:那和尚真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