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治春秋呸！

差點就禿嚕嘴了。

“掌柜的，你這里只賣書？”

謝靈心在鋪子里四處走動，一邊打量架上書籍，一邊說道。

掌柜笑容不變，朝一方拱手虛拜：“小郎君此言差矣，圣賢之書，豈能贖售？敝處不販書，只是主君心善，予寒門學子方便，才開設此書鋪，以供人抄錄經書。”

“哦對對對，那你們買書嗎？”

你說啥就是啥吧。

謝靈心也不興趣跟他討論圣賢書能不能賣，開門見山道。

掌柜面露詫異，上下打量謝靈心：“小郎君可是手頭不方便？”

他已經以為謝靈心是哪家的子弟，手頭緊了，怕是偷了家里的經書，想要出來換點花銷。

這事雖不常見，但也不少見。

鋪子里的一些經書，就是這么來的。

不過，他們也不是什么書都敢收，得先打聽清楚了。

每部經書都是各家底蘊，怎能輕易示人？

若是隨便要了，怕是要與人結上冤仇。

當然，若是經書價值夠大，那這仇結也便結了罷。

謝靈心也不遮掩：“是有些不便。”

掌柜笑道：“不知小郎君想要出讓哪家經籍？可否一觀？”

謝靈心擺擺手：“我沒書。”

掌柜面上笑容淡了些：“小郎君是在拿敝人說笑？”

“我也沒那閑情。”

謝靈心無視他的不悅，停下打量的腳步：“掌柜的，我看你這里的書雖然不少，不過，如今世人多好玄學，你這里怎不見有老、莊之學？”

掌柜道：“小郎君說笑了，當今之世，士大夫皆好玄學，故老莊之經更為世人所重，當世能有老莊藏書的，莫不是貴人，”

“敝處哪里有這般底蘊？”

這時，后邊的柳三鮮等人都傻眼了。

柳三鮮大眼溜圓，呆呆道：“他們在說什么啊？老什么莊？”

“……”x3

不道啊！

三人相視一眼，再次搖頭。

崔鴻若有所思道：“祝文杰，你和他很熟？”

祝文杰眼珠轉了轉，連連點頭：“嗯嗯，熟！”

一起上了幾天課，我還幫女神追過他！當然熟！

崔鴻又問：“他什么來頭？”

他看謝靈心的說話談吐，絕對不可能是貧民窟里出來的。

這些話雖然很多連他都聽不懂，但他知道，就算一些大宗族出來的，也說不出來。

他曾經跟隨祖父，有幸在其他星球見過一位世家子，說話腔調就和現在的謝靈心有些像。

什么是世家？

至少傳承千年之上而不衰的大宗族，才能稱世家。

這些世家，才是聯邦真正的主人。

一般大族，能在一個城市里逞逞威風已經算了不得。

而有的世家，甚至能掌控一個星球！

雷州的所謂大族，在他們眼里什么都不是。

祝文杰想了想，含糊道：“那你得自己問他了。”

謝靈心也不知這邊幾人交頭接耳，正心中大樂。

“掌柜的，我若是有，你能出多少錢？”

掌柜一怔，旋即大喜：“小郎君竟有這等寶經？不知是哪部老莊名經？”

謝靈心搖頭：“我沒有書，都在這兒呢。”

他指了指自己腦殼，說道：“也沒有一部書，就只有一篇，《逍遙游》掌柜可聽過？”

掌柜大驚：“南華真經，《莊子》之首？！”

謝靈心贊道：“掌柜的，見識不凡。”

這個時代，一個書鋪掌柜，能有這樣的見識不簡單。

“小郎君可真愿售……出讓？”

掌柜激動又小心翼翼道。

他也不管對方是什么來歷了。

只要能得到一篇《逍遙游》，什么都值得！

謝靈心嘿嘿一笑：“那就看掌柜的有多‘喜愛’了。”

掌柜眼珠子轉了幾圈，拈著袖子，小心比出了一個手指：“這個數？”

“嗯？”

謝靈心正在猜這是多少。

掌柜卻以為他嫌少了，連忙直接伸出一個手掌：“五百！五百貫！”

“小郎君，我敢保證，你去了別家，也絕不會再有高出這個數的了！”

五百貫？

謝就算不了解這時的物價，也能知道這數字不少。

所謂家財萬貫，在哪個朝代都是富有的標識。

這都二十分之一個萬貫了，應該虧不了吧？

反正只是域境中應急，這錢再多，到時候離開了也是一場空。

當下也沒有猶豫：“行，不過，掌柜的你還得幫我個忙。”

掌柜大喜：“小郎君只管說！”

“可有紙筆？”

紙筆是金貴物，不過掌柜現在也不會計較這點東西，叫來伙計準備紙筆。

謝靈心在紙上寫了幾樣東西：“掌柜的能否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所耗銀錢都算我的。”

他還煉制黃神越章的東西，正好一起解決了。

回頭朝幾人道：“你們要準備什么？”

四人如夢初醒。

柳三鮮最先興奮地跑過來。

總歸是上過了課，知道域境里不能亂說話。

當著掌柜的面，壓住了開口追問謝靈心的**。

揪住他的袖子，小聲道：“你行不行啊？一會兒被人打出去我可不管你。”

謝靈心翻了翻眼皮：“挨打算我的，你只管說。”

柳三鮮滿眼懷疑，卻還是將自己要的東西慢慢描述了出來。

崔鴻與祝、霍二人相視一眼，也將自己要的說了一遍。

謝靈心一一都記在紙上了。

掌柜看了一眼，兵器？這倒不奇怪，后面玉石、朱砂、黃紙……就大都是些古怪的東西了，不過也沒什么難處。

一口便答應。

“那個，小郎君，不知……”

掌柜搓了搓手，指了指案上的筆墨紙硯。

謝靈心會意，笑了笑，提筆便寫。

掌柜的站在一邊，親自伺候筆墨，從謝靈心寫下第一個字開始，臉上就已經笑得層層開花。

柳三鮮小嘴半張，朝祝文杰幾人結巴道：“他、他真的會？”

霍山再也繃不住，偷偷捅了捅崔鴻：“他寫的啥？”

“……”

崔鴻臉皮微微抽動。

問我？我也不道啊！

霍山不滿：“喂，你不是學霸嗎？”

崔鴻忍住噴他的沖動：“學霸？這玩意兒你讓教授來也不一定看得懂！”

九州聯邦的文字雖然與地球一脈相承，但多年演變，還經歷過大破滅的斷層，兩者還是有很多差別的。

經常有聯邦子弟進入域境后都變成了文盲的事發生。

何況謝靈心這時寫的還是繁體？

別說文章看不懂，他們現在甚至懷疑自己根本不識字。

祝文杰現在已經懶得驚訝了，只是咧嘴傻笑。

果然是我崇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