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據(jù)說帥陽生日當(dāng)天,和他的九個女朋友分了手,其中包括神依依、夏筱攸和瞿青,當(dāng)然也包含了一兩個剛結(jié)識不久的幾夜情人以及好幾個我素未謀面的傳說中的人物。
唯獨留下一個容蓉。
這數(shù)據(jù)在很多外人看來,無疑是夸張而恐怖的。同時十個那么多,想都沒法想象。
我不知道他突然之間受了什么刺激,留不留戀我也不甚清楚,但就結(jié)果而言,他就真的做到了如此決絕。
他的這些女朋友當(dāng)中,我唯一存有的聯(lián)系人,只有瞿青。
這晚,當(dāng)我還與河莉在星光大廣場的風(fēng)雨長廊石凳上坐著并且花前月下的時候,瞿青在微信里打了不下五個的語音電話給我。
我當(dāng)時還不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想河莉她有任何的誤會,所以也都沒有接聽。
直到第二天,瞿青跑到我們宿舍樓的樓下大喊帥陽的名字,我才知道,他們斷崖式地分手了。
帥陽一夜大醉,手機關(guān)機,裹緊著被子蒙頭大睡。我搖醒了他好幾次,他都極端的不耐煩,然后不管不聞不顧地又是重新繼續(xù)睡覺。
我下去樓下陪瞿青聊了很久,瞿青第一次在我的面前不顧形象地放聲嚎啕大哭。
她說她不想失去帥陽,她想挽回,哪怕自己做牛做馬……
我說,我會盡力幫她。無論用什么方式,一定讓帥陽回心轉(zhuǎn)意。全世界或許都可以不被偏愛,但瞿青你不可以,因為你值得。
時間來不及了,我說我還要去上課,讓她先回去。
瞿青往宿舍樓樓上留戀了幾眼,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于是在這接下來的整整一個四月,我除了與河莉正常守護著我們的愛情,便是馬不停蹄不斷地周旋于帥陽和瞿青兩個人的事情之間。
到底是斬不斷理還亂,加之我每天的各種推波助瀾,帥陽最終還是舍不得也放不下瞿青。
終于在這五月的第一天里,他們重新在一起了。
別人看不出來,我是看得出來的。帥陽對瞿青是動了真感情。正因為瞿青是那么的愛他,他也很煎熬。他深知自己玩心過重,不能給瞿青帶去真正的幸福,他一直都很痛苦。
他總是重復(fù)地說他們不該在這個年紀(jì)相遇,瞿青不應(yīng)該那么早地遇到他。
可是緣分的事情,你能控制得了的嗎,如果控制得了,那還是愛嗎?愛就是沒有道理,愛就是讓人死去活來……
你認為它的到來,可能是錯而已,其實它根本就是不偏不倚。
差一分差一厘的遇見與相識,那都是空門。
于是帥陽最后認命了,他說:“那就繼續(xù)走走,邊走邊愛,試試看吧……”
瞿青如獲新生,高興得說要請上我與河莉一起去吃他們的復(fù)合飯。
雖然河莉一直都很看不慣帥陽的行徑,但畢竟她也想去見見瞿青,所以這復(fù)合飯她也很乖很乖地跟著我去了。
瞿青在福壽路的一家海鮮酒樓訂了座,本著不想張揚的原則,一共就只有我們四個人。
她點了很多的菜,實際上根本就吃不完,但她的意思就是說,排場還是要有的。
“這回你可得好好待瞿青了,”我對帥陽說,“為了你們的事,我可是死了不少腦細胞的?!?/p>
帥陽笑笑,抱緊了瞿青的肩膀,然后說:“那你不干脆把我其他的女朋友也給叫回來?圍起來,剛好可以湊夠人數(shù)吃完這一桌嘛,免得我的大寶貝小青青沒對象吃醋……”
“呸啊你!”瞿青夾了一大塊肉塞進帥陽的嘴巴,讓他收聲,“不還有一個嗎?我都不跟她搶大小,你就閉嘴吧你!”
“哎呀。”帥陽趕緊把肉吞下,然后拿出手機假裝準(zhǔn)備打電話,“你不提醒我都差點忘記了呢,要不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叫她一起過來?”
“你不氣我你要死???”瞿青錘了帥陽一拳,又繼續(xù)往帥陽的嘴里塞肉。
河莉在我旁邊看著他們兩個,那表情呆愣得簡直不要太生無可戀。
帥陽把白酒打開,倒了每人一杯。
敬酒的時候,所有人舉杯,河莉小抿了一口,辣得她一直在吐舌頭。
我說:“如何?是不是好喝極了?哈哈!”
“滾犢子吧你!”河莉說,“你就幸災(zāi)樂禍!”
我說:“嗯,我就喜歡你這樣罵我?!?/p>
河莉很無語,然后說了一聲:“哼!”
我笑笑。接著我們繼續(xù)吃飯。
如此吃吃聊聊幾輪之后,我人有三急。
起身想去外面找洗手間。河莉說,她也急,她也要跟著我去。
于是我們一起走出包間。
去男洗手間解完了手,我在女洗手間門口等河莉。
沒想到,河莉沒等出來,等出了不期而遇的司慧。
“唔?顏啟?”司慧看到我就跟我打招呼。
我說:“啊,你也在這里吃飯?”
司慧說:“對呀,和幾個朋友?!?/p>
我想了想,該不會是和神依依吧?這要是依依知道帥陽此刻也在這里,沒準(zhǔn)會過來鬧呢。
“和依依她們?”我還是如實問。
“不是,是和別的朋友。依依在宿舍里呆著,哪都不想去呢。”
“哦,那就好……”
“?。俊?/p>
“呃……我是說,這么不巧……”
“哦,呵呵?!彼净酆唵蔚匦α艘幌?,然后指了指女洗手間的大門,說,“你在……等你的女朋友?”
我說:“是啊,還沒出來呢。”
“長什么樣我都還沒見過呢……”司慧說著,“等她出來你給我指指看是哪個?!?/p>
司慧話音剛落,河莉就推著門從里面出來了。
我趕緊上前迎接河莉。并對司慧說:“喏,如你所見,這就是河莉……”
“哦,呵呵!”司慧又是爽朗的一聲笑,然后與河莉握手,“幸會幸會?!?/p>
“這位是?”河莉一邊伸出手與司慧相握,一邊疑惑地扭頭問我。
我居然一時間不知道怎么介紹……
“我是他姐姐!”這時候,司慧立即笑著救場。
“哈?姐姐?我怎么從來都沒聽你說過你有姐姐呀?”河莉就更加驚詫地看著我。隨即又彬彬有禮看向司慧,說了一聲:“姐姐好……”
“就,以前在外面認識的姐姐來著……倒不是親的姐姐……”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噢,那也是姐姐呀!”河莉高興著想拉司慧進去我們的包間,“姐姐也過去一起吃飯吧。”
“啊,不了不了。下次吧,”司慧笑著推辭,“我和朋友在別的包間呢,他們也估計等急了。你們吃你們吃,我們下次有機會,呵呵……”
說著,她就噔噔噔地踩著她的高跟鞋走掉了。
河莉說:“你這個姐姐真是美艷極了?!?/p>
我說:“哦,是嗎?!比缓笠活D憨笑。
司慧哪止是美艷,簡直是真清醒知進退,什么場合說什么話,騙人也估計一騙一個準(zhǔn)。
我們回到包間,河莉說她很飽了,實在是再吃不下。接著她就坐過去和瞿青開始聊天。
我同帥陽兩個人則繼續(xù)舉杯互懟。
又搞了幾杯過后,我們再不喝了。
帥陽一手抱著瞿青,眼睛似有深意地一睜一閉,然后對河莉說:“好了,以后有機會再聊,你呢,先把瞿青還給我,我們要去下半場了,我也不拖著你和顏啟去辦正事了,呃(一個酒嗝),準(zhǔn)備買單,走了……”
河莉就朝帥陽的死相「呸」了一下,然后就坐回到了我的身邊。
我拉著河莉的手,跟著帥陽他們一起起身。
然后出包間??粗那嘣谇芭_買單。
有點醉意,我也學(xué)帥陽搭瞿青的肩膀那樣右手搭上了河莉的肩膀。
瞿青買完單,我們一起走出海鮮酒樓,門口正是停車場。
也就在這時,河莉拍了拍我,說:“誒?那不是你的姐姐嗎?又在這兒碰見她了……”
我朝她所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司慧正在不遠處并準(zhǔn)備上一輛黑色的奔馳車。
奔馳車的車主是一個穿著正式且高高瘦瘦的眼鏡男,年紀(jì)大概三十出頭,看樣子像是什么國企單位的職員或者小領(lǐng)導(dǎo)。但細想之下,應(yīng)該是律師或者檢察官比較靠譜,因為司慧和我都是讀法學(xué)的,她和這類人接觸也是極大可能。
司慧坐上了副駕駛之后,眼鏡男點火開車出庫,當(dāng)他往右一把打死方向右拐的時候,坐在副駕駛的司慧正好目光看向了路邊的我——
我和她四目相對,我?guī)е且沟奈Ⅴ?,她帶著默然的深沉?/p>
不知為何,我覺得她似是有話想要跟我講,只可惜她的嘴唇只是微微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奔馳車走了,我們穿過了停車場,帥陽與瞿青走向酒店,我與河莉走向了「御香居」。
四人兩兩一雙,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