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望去,發現段老二家門口圍了至少二十多個人。
馮香巧跟段云二人心里咯噔一下。
忙挎著籃子小跑過去。
離著近了,鼻尖就傳來一股霸道的鹵香味。
馮香巧心里驚疑不定,難道是小雪出來做飯了?
“娘嘞,這味道咋這么香?”
“嫂子,你家做啥了?走一路了,你都沒透個口風。”
“對啊,這味道我咋從來沒聞過。”
“我也沒聞過···”馮香巧跟段云面面相覷,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娘,昨個兒軍哥帶來兩桶豬下水,會不會是···”
“不可能,”余梅一臉不信,“我又不是沒煮過,那玩意又腥又臭,聞著就倒胃口。”
不僅她不信,就連馮香巧都不信。
這味道越聞越餓,越聞越上頭。
不敢想這東西吃進嘴里會是啥味!
江雪在給孩子喂奶,頻頻朝窗外看去,就連孩子沒含上都不知道。
···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正抽著煙,看著眼前的大牛二牛不停地流哈喇子。
“擦擦,臟死了。”大牛伸出胳膊給二牛擦了擦嘴角。
“大哥,你也流哈喇子了嘿嘿···”
大牛小臉憋得通紅,終究是忍無可忍,抬手給了他幾巴掌。
二牛張嘴就要哭,
就在這時,馮香巧二人匆匆趕了回來。
進了院子,那股香味更加濃郁,
“東子,你在廚房做啥呢?”
“沒啥,就是昨天軍子帶來的豬下水。”
“聞著是不是還行?”
這何止是還行?!
這味道把附近的人都給勾過來了。
“這也是你在城里學的?”
“嗯,曾經吃過幾次,就求著廚子教我了。”
確實是找了廚子教他,不過是前世,他偶然吃過一次,發現這味道讓人欲罷不能,所以專門花錢請了師父。
段啟東笑道,“娘,我本事多著呢,以后你和爹就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
“你爹呢?”馮香巧回來好一會,才發現家里少了兩個人。
段啟東搖頭,“要不我去找找?”
“找啥啊,咱家門口全是人,我都差點擠不進來。”
“啊?全是人??”
段啟東從廚房里探出頭,一眼望去,土墻上一排腦袋在沖他笑。
“三哥,這咋辦?”段云理了理被搞亂的秀發,一臉無辜。
段啟東:···
還能咋辦?
昨天他剛分了肉,難道今天還分?
他又不是傻子!
“東子!”
“東子你過來,叔問你點事兒。”
李有山就這么趴在墻上,露出一個腦袋,笑呵呵地問道,“你這是做的啥?味道咋恁大?”
話落,周圍人緊緊盯著他,不停地吞咽口水,
甚至還有人從口袋里摸出一個黑饃,直接吃了起來。
“有山叔,我就是隨便搞了點豬下水。”
“豬下水?”李有山一臉不信,“咋可能是豬下水?你老實說,到底是啥!”
“叔,我沒騙你,真的是豬下水。”說著,他走去廚房,撈了一塊豬大腸出來。
“你聞聞是不是這個味?”
李有山頓時瞪大眼,“真是豬下水!”
知道了段啟東在做啥東西,也就沒理由繼續待在這了,他朝眾人揮了揮手,“都散了吧。”
李有山開始趕人,當著隊長的面,村里人不敢做出啥出格的事。
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就一眨眼的功夫,村里人就散開了,只留下幾個半大的孩子,遲遲不愿離去。
段啟東把撈出來的大腸剁成塊狀,“來,你們嘗完味就快回家。”
幾個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動。
段啟東把碗塞到最大的孩子手里。
“你給他們分一分。”
沒多久,碗里的大腸被一搶而空。
空氣中只剩下不斷的吸氣聲。
“謝謝四祖爺爺。”
段啟東手里的煙抖了一下,他才十九,就當祖爺爺了?
這輩分有點忒大了點!
“四祖爺爺,我給你把碗刷出來了。”
“好,吃完就快回去吧。”段啟東笑道,“回去晚了,小心家里人把你們揍一頓!”
“才不會,要是我哥揍我,我就喊我爹揍他!”一個看上去四五歲的小丫頭信誓旦旦地開口。
眾人哈哈大笑,“哈哈哈···”
這個小丫頭是李軍的妹妹,
李軍他爹老當益壯,一把年紀了,又造出來個四歲的女娃。
一家人如珠如寶地疼著。
屬于是大號練廢了,練小號。
等段啟東再次回到院子里,就看見他爹一臉哀怨地看著他。
他一頭霧水,“咋了?”
二哥笑著回他,“爺知道爹帶你去湖里摸魚了,把爹喊過去揍了一頓,揍完才知道爹沒讓你下水。”
“哈哈哈···”
怪不得他做飯那會沒見到爹,敢情是去他爺家里挨打去了。
“大牛,去喊你太爺爺他們來吃飯,二牛,你去喊你娘,你奶過來。”
“好!”
在他們心里,段啟東的話就跟圣旨一樣,一溜煙就沒影了。
看得段云嘖嘖稱奇,“三哥,這倆娃以前最怕你了,現在居然敢往你跟前湊,還這么聽你話?”
···
另一邊,老段頭他們坐在桌上吃飯。
段眾民一家四口也過來了,他討好地笑了笑,“爹,二哥沒給你送點吃的?”
在他期待的眼神下,老段頭搖了搖頭,氣定神閑地吃著桌上的野菜團子。
雖說比不上昨天喝的肉湯,但現在一天能吃三頓飯都算不錯的了,而且這野菜團子里還有零星的肉沫,吃起來簡直不要太美。
聽到這話,徐艷紅一臉失望,她回來的時候就聞到了,那小味直往她天靈蓋竄。
還以為段老二會給爹娘送點,所以她才拖家帶口地過來蹭飯。
沒想到段老二這么不是東西,連爹娘都不管!
徐艷紅心里藏不住事,罵罵咧咧道,
“二哥簡直太不孝順了,有好東西居然不給爹娘送來,還有段啟東,也是個白眼···”
“砰!”老段頭猛地一拍桌,把徐艷紅四人嚇了一跳。
“爹?”
她不可置信,以前爹不是這樣的啊——
曾經不說事事以他們三房為先,但也差不多。
怎么突然變化這么大···
難道···爹被鬼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