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萌聽的心里一緊，

“不是有向導嗎？就算污染度高，難道不能降下來嗎？”

她對這些了解并不多，瑪爾塔向長發給她的資料里，也只說過污染值高于80%的哨兵會出現獸化，行為失控很危險，會被軍隊管控起來。

他說的這些，對她來說完全陌生。

但她想，即使是污染值到80%，難道就沒辦法了嗎？不是還有向導呢嗎？

艾斯抱臂靠在椅背上，“污染值又不是玩游戲，哪有那么容易降下來。”

她想的還真是簡單。

他是超S級哨兵，一般來說，只有A級的向導才能跟他建立精神鏈接，其他的低等級向導是沒辦法幫他做疏導的。

而當他污染值到80%，即使是A級向導給他做疏導，也沒辦法降低污染值。

鹿萌對他這幅生死看淡的模樣很看不慣，忍不住輕蹙眉頭，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艾斯挑了挑眉，“怎么試？你幫我試？”

他說著頓了下，

“軍區的向導可都被我得罪完了?！?/p>

他說這話也只是想逗逗她，畢竟他心里清楚，精神污染到了80%根本就不可逆轉了。

沒想到她沉思了片刻，突然坐直了身體，眉眼認真，

“我幫你?！?/p>

艾斯瞳孔微縮，聲音莫名有些發啞，“為什么？”

她不是明明看起來很討厭他嗎？

當然了，他也不喜歡她。

但她為什么要幫他呢？

他心里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鹿萌看著他，眼中閃爍著淚光，

“我只是覺得，無論是哪里的軍人，保家衛國，守護人民，他們是國家的英雄，都不應該落到這種下場。”

她還記得，當時喪尸爆發期間，無數的軍人挺身而出，用尸海為人民創造出生的道路。

她一輩子都對軍人保持絕對的崇敬。

艾斯對上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

緊接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在他心里流淌。

英雄？

他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稱謂他們，不是高高在上的，也不是輕描淡寫的。

而是帶著某種敬意。

他不明白，她的這種情緒由何而來。

他也相信，換作任何一個哨兵，都不會理解。

他們從精神覺醒開始，命運從來不由自己支配。

那些精神力高的，進入軍區，組成最強悍的隊伍。

精神力低的，沒人管，流入下層社會。

長得好看的，也許能成被某個向導看上，成為禁臠。

長的丑的，地下拳擊，斗獸場，賭上命只為能求得一條生路。

哨兵的命運，從分化開始就是注定好的。

他們能進入軍區，僅僅只是因為幸運。

抵御蟲族，也只是因為不想淪為下等人。

并不是她口中所說的英雄，他們也不是為了保護帝國的安全，只是規則告訴他們，只有這樣才能有尊嚴的活下去。

其實說白了，如果他們能有自己選擇的機會，沒人愿意每天過炮火污染下求生的日子。

鹿萌見他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為什么一直這么看著她？

艾斯收回視線，“沒有?！?/p>

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手臂，眼神不由自主的又停在她臉上，眼底帶上一絲疑惑。

她……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