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莓沒見過秦家那位當家主母,但從秦司宴的話里確實能猜出,對方不是個良善之人。
秦司宴繼續說:“繼母有個親生兒子,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大哥。如果沒有我和我姐的出現,那么秦家的一切都是我大哥的。”
“繼母結婚多年卻得不到我爸的愛,但至少財富和權勢都是她和我大哥的。所以她一直在替我大哥籌謀,誰也別想來分半杯羹。”
“可并非所有人都像她這樣想。就如我大哥,他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雖然是繼母所生,但性格溫和并不像他母親那般有野心。”
“在我爸初次找上門后,他也曾來找過我。對于突然出現的弟弟妹妹,他表現的很和善。”
“他說終于有人可以為他分憂了,他說他活得太累了。那一刻,雖然我們倆只是初見,但我卻能感覺到他有點厭世。”
“后來的事情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就在我爸要讓我和我姐認祖歸宗前,他私下找到我,要我提防他母親。”
“他說在我沒有足夠強大前,就算有喜歡的女孩也不要表現出來。不要讓對方成為我的軟肋,因為他母親為了讓他繼承秦家的全部家業,一定會不擇手段。他怕他母親拿著我的軟肋逼我放棄家業。”
“我本來無所謂,因為我會認祖歸宗也不是為了繼承什么家業。我只是為了我外婆治病。”
“可我大哥卻說我太天真了。他說我既然踏進了秦家的門,那就是踏進了沒有硝煙的戰場。不是我說不想打仗,戰爭就打不起來的。”
“他還說他有喜歡過一個女生,那是個秦家資助的舞蹈生。他母親得知后,讓那名女孩出了一次意外,從此再無法跳舞了。他讓我聽他的。”
“當時他的神情悲痛欲絕,讓我難以置信。想到他母親年輕時對我媽的陷害,再想到大哥是她親生的都這樣說,那么我繼母一定是個很可怕的女人。”
“我不敢大意,或許就是那次被你聽到了。我大哥當時問我:聽說你喜歡一個賣魚的小妹?我怕身邊有跟蹤他的耳目,于是才故意說:你都說了她是個賣魚妹,我怎么可能喜歡一個賣魚妹?”
一番解釋說完,許莓多年的心結終于解開。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秦司宴當年這么說,只是為了保護她!
一時不知道該心疼他還是該心疼自己。
男人的手緊握住她的雙肩,墨眸深凝著她。
“小草莓,我剛剛說的話句句屬實,你能相信我嗎?”
他眼里的柔情四射。
許莓看著眼前這個俊美如畫的男人,心也不自覺變得柔軟。
她自然是信他的!
“秦司宴,這些年你從來沒聯系過我,也是因為想要保護我嗎?”她又問了一句。
“是的。”
秦司宴道:“真正回到秦家后,我才發現我繼母遠比我想象的更可怕。她就是個瘋批的婦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我用了九年時間才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才敢正大光明地站到你面前。”
“為了不讓我繼母起疑,我每天都壓著對你的思念不來找你。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自我催眠:離開我,你一定也會過得很好。可我沒想到當年你也會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找回去,還受了那么多苦。對不起小草莓,都是我的錯。”
他眼里滿是深深的柔情和歉意。
許莓抿唇,心早已柔軟一片。
“跟你有什么關系,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秦司宴勾了勾唇角,“嗯,命中注定我們會在一起。”
許莓俏臉微紅,嗔道:“誰要和你在一起?”
“小草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他問。
許莓反問:“你有錯嗎?”
“錯了,錯在我強大的太晚了。”
他說得一本正經,許莓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誤會終于說開,兩顆年輕的心似乎也更近了些。
看著女孩嬌艷欲滴的紅唇,秦司宴性感的喉結輕滾。
他微微傾頭,一點點靠近。
許莓察覺到他的意圖,心臟一陣撲通。
腦子一抽,她想到一件事,問道:“外界都說你大哥的死與你有關,不會是真的吧?”
好好的旖旎被打斷,秦司宴劍眉輕擰,寵溺又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小草莓,幾年不見你對我是一點信任都沒有!看來以前我的感覺是錯誤的。”
許莓一哂,她能說剛剛只是因為有點羞赧腦子才抽風的嗎?
“你以前什么感覺?”她問。
秦司宴:“以為你和我一樣: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許莓:“……”
她在問秦家的事,他怎么就能扯到這個話題上來的!
男人的眼神似能將人溺死。
許莓繼續打馬虎眼,“你還沒說,你大哥怎么會死的?”
秦司宴卻不讓她逃避,“你先告訴我,我的感覺是錯的還是對的?”
這人,沒完沒了了!
許莓無語,深吸了口氣,說道:“幾年不見,你真能繞圈子。行,我告訴你,你的感覺沒錯,我喜歡你。一直一直喜歡你可以了嗎?”
突如其來的直白表白,讓秦司宴眉眼舒展,心情豁然開朗。
老天爺還算開眼,讓他一腔深情沒有錯付!
他將人擁進懷里,唇角勾起。
“嗯,還算你有眼光!”
男人的胸膛溫熱,有力手臂緊緊將她圈住。
許莓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悶死了,也沒看到男人發紅的眼尾。
聞著屬于某人的令人心安的男性氣息,她閉上了眼,唇角一點點上揚。
時間像是靜止一般,只有脈脈溫情在車廂里潺潺流淌。
許莓并不想煞風景,只是某人的懷抱真的太熱太緊了,讓她呼吸不暢。
于是她只能戳戳他有力的臂膀,“能松開些了嗎?再抱下去,我怕你馬上會抱一具尸體。”
秦司宴笑了一聲,倒是松開了手,替她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
“胡說什么?什么尸體,我不可能讓你有事的。”
頓了頓,他又迸了一句:“就算有事,最多我給你做人工呼吸。”
許莓:“……”
對上她含嬌帶嗔的眼神,秦司宴又笑了一聲,隨后正了正色。
“我大哥其實并沒有死。”
許莓一愣,“沒死?可外界不是說他去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