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走后沒多久，于秀麗仿佛脫力一般癱坐在了地上，痛哭了起來，一柄剪刀從她的懷里掉落了下來。

原本她是想跟林辰同歸于盡的，但是不知怎么的，看到林辰將U盤拿了出來，還讓她隨意處理的時候，她腦海中同歸于盡的想法就再也生不起來了。

許久，她的痛哭聲才慢慢的變小了，同時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也振動了一下。

她顫巍巍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郵遞銀行】：您的賬戶收款6000000元整?！?/p>

還比她要求的多了一百萬元。

一長溜的數字刺激著她的心臟，同時也激起了她內心對于秦凱的仇恨。

“我一定要你萬劫不復！”

她的目光落在了林辰留下來的U盤上，壓低聲呢喃道。

……

夜晚繁星閃爍，渝淩江兩岸許多游人來回走動，拍照打卡。林辰拎著半瓶大眾的分酒坐在江邊的臺階上，手里夾著一支已經燃燒殆盡的煙蒂，目光凝望著遠方。

“你以為你是什么好人嗎？”

白天于秀麗的話不停的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他是不是個好人，他也不清楚。

如果他那天晚上他看到秦凱強行擠進診所的時候加以制止，又或者直接報警找來帽子叔叔，于秀麗的或許就得救了，也不會經歷這些骯臟齷齪的事情。

可是他沒有，還眼睜睜的看著秦凱在于秀麗的身上聳動，他自己甚至還拍下了視頻……

可他是壞人么？

他更不清楚。

今天的事情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交易，他也給足了報酬，還答應了于秀麗讓秦凱受到應有的制裁……

所以，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壞？

這個問題如同一團亂麻一般，在他的心間橫亙著，吐不出也咽不下。

“喂，心情不好嘛！”

“需不需要我陪你喝一點？”

思索間一個身影從林辰的身后走了上來，許依楠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她穿著一身碎花短裙，手里拎著一瓶鹽汽水，巧笑嫣然的看著林辰。

林辰咧嘴露出一個笑容，隨手將煙蒂摁滅，然后象征性的揮了揮手驅散煙味，道：“我不是已經給你送回酒店了么？”

許依楠慢悠悠的在林辰的身邊坐了下來，抬頭仰望著星空，道：“人家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嘛，特地來安慰安慰你！”

“來，干杯！”

說著，許依楠拿著鹽汽水跟林辰的酒瓶子碰了一下，然后輕輕抿了一口。

林辰會心一笑，舉起酒瓶喝了一口，斯哈了幾下，然后笑著說道，“你跟蹤我呀？”

“什么跟蹤嘛，怎么說的這么難聽！”

許依楠抗議道：“咱們就是……偶遇！對，就是偶遇！”

“那還挺巧的，在這里都能碰到你，看來咱倆是真有緣分啊。”林辰感慨一聲，隨意的將手搭在了她光潔的腿上，輕輕的摩挲著。

“喂！”

“你也太過分了吧！”

“你放上邊就放上邊，怎么還來回摸呢？”

許依楠撅著小嘴，不滿的看著林辰，可是她的腿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任由林辰的大手摩挲。

林辰沒有理她，只滿是惆悵的看著星空。

沉默的氣氛感染了許依楠，她靜靜地坐在林辰的身邊，一動也不動，強行忍耐著大腿上酥麻的感覺。

許久，林辰才輕輕說道：“你覺得…我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許依楠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好人怎么了，壞人又怎么了？”

“你就是你，不管什么事，只要按照你心里的路來走就行了！”

說罷，許依楠目光灼灼的看著林辰的側臉，然后輕輕抱住了他的手臂，嬌聲道：“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都愿意和你做……朋友！”

“瓜兮兮的。”林辰笑了笑，敲了她的腦袋一下。

兩人在江岸邊坐了許久，直到半夜的時候，林辰才打了一輛出租將許依楠送回酒店，然后又徒步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則新聞猶如一顆炸彈一樣，瞬間在渝州市引爆了。同時還有于秀麗出鏡聲淚俱下控訴的視頻也被迅速轉載。

“高中生qb大學畢業的醫生，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渝北商場老板為非作歹，強硬的后臺真的可以讓人為所欲為嗎？”

“優秀民營企業家和小診所醫生不可描述的三天兩夜。”

“……”

渝州市的各大新聞媒體用了大量的篇幅來報道這件事，所引用的標題還鮮明的指向了秦凱的渝北商場以及他身后的秦家。

而網絡上的輿論更為喧囂。

“這樣的cs就該判死！”

“大老板的兒子怎么了，大老板的兒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嘛？”

“喂女性花生！”

“不中立[玫瑰]不妥協[玫瑰]不沉默[玫瑰]”

“姐妹們今日我若冷眼旁觀，他日禍臨己身，則無人為我搖旗吶喊！”

“……”

僅僅是一夜時間的發酵，'渝北商場秦某qb小診所醫生'的話題迅速占據各大軟件的熱搜榜，并且后繼有力，隱隱有著沖上第一的苗頭。

同一時間，渝州市各大官媒的社交服務賬號相繼淪陷，網民在留言區言辭激烈的聲討抵制秦氏以及秦凱。

作為秦凱產業的渝北商場也難以逃脫被波及的下場。

昨日還人潮洶涌的渝北商場，今天卻冷冷清清。商場外擺放的最后兩臺獎品現代汽車也孤零零的，一時之間竟無人問津了。

李婉瑩睡眼惺忪的來到渝北商場，看到如此冷清，她的精神立馬清醒了幾分。

“今天怎么沒人？”

她隨手拉住一個步履匆匆的工作人員問道。

那個工作人員面露苦色，道：“李總…您還是看看新聞還有短視頻吧?！?/p>

“……咱們渝北商場沒有被人打砸就已經是好事了?！?/p>

“？”

打砸，你是瘋了么？

生意這么火爆，誰會來打砸？

而且這可是法治社會！

李婉瑩的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彎，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那個工作人員已經離開了。

懷著疑慮，李婉瑩掏出手機打開了短視頻軟件。

“這也沒啥?。　?/p>

“渝北商場沒事啊?！?/p>

李婉瑩一個一個快速的瀏覽過去，嘴里不停的嘟囔著。

等到她刷到第五個視頻的時候，她的腳步才猛地頓住了。李婉瑩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視頻，而后整個人如同雕塑一樣陷入了沉默中。

許久她緩過來，渾身顫抖著撥通了秦凱的電話，響了七八聲，電話才被接通。

“婉瑩，怎么了？”

秦凱慵懶的聲音傳來，他還沒有睡醒。

李婉瑩難以抑制自己的怒火，她吼道：“網絡上怎么回事？”

“你到底干了什么？?。?！”

“qb？你為什么會去qb？”

大聲的嘶吼著，李婉瑩的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上一世的秦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這一世她選擇秦凱也是為了證明給林辰看，她的生活可以更幸福。

可現在……

她已經不知道怎么去面對家里人，怎么去面對那些同學，怎么去面對……林辰了。

事情鬧得這么大，她不認為這是虛構的，而且當事人都已經站出來了，據說還有視頻為證……

“什么qb??？”

秦凱的聲音依舊有些慵懶，顯然是沒有將李婉瑩的話放在心上。

他除了于秀麗，也沒有干過別的出格事情。而且他也不認為在于秀麗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還敢將這件事情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