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川進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時節(jié),碼頭的水運生意如火如荼,各方勢力的博弈也愈加激烈。梁家的壓力逐漸顯現(xiàn),而周定遠的壓迫與陳河清的反擊將整個局勢推向了新的**。
在周定遠的公館內(nèi),吳參謀再次呈上一份詳細(xì)的報告,內(nèi)容是關(guān)于梁家近期的動向和碼頭上陳河清的活動。
“少帥,梁家的貨運量已經(jīng)下降了15%,主要是因為陳河清的聯(lián)盟。更重要的是,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梁家的內(nèi)部分歧越來越明顯。梁雨萍似乎對您的安排心存疑慮,而梁雨成對此并沒有強有力的控制?!?/p>
周定遠看著手中的報告,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將報告重重地甩在桌上:“看來梁振國這老東西真是扶不起的墻!本少帥給他的機會,他卻在背后玩什么小把戲?”
“少帥,是否要進一步施壓?”吳參謀低聲問道。
“當(dāng)然?!敝芏ㄟh冷笑道,“從梁家的內(nèi)部下手,讓他們自亂陣腳。至于陳河清,派幾個人去制造些麻煩,記住,要悄無聲息,別讓人抓住把柄?!?/p>
“屬下明白?!眳菂⒅\點頭領(lǐng)命。
此時的梁雨萍,經(jīng)過幾日的掙扎,終于下定了決心。她決定先試探父親的態(tài)度,然后再進一步謀劃如何應(yīng)對周定遠的逼迫。
晚飯后,她特意在梁振國的書房外等候,直到下人離去才輕輕敲門。
“進來?!绷赫駠穆曇舻统痢?/p>
梁雨萍推門而入,看到父親正坐在書桌前翻閱賬冊,神色比往常更加凝重。
“父親?!彼p聲開口,“我想和您談?wù)勚芏ㄟh的事情?!?/p>
梁振國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又是這件事?雨萍,我已經(jīng)說過,這樁婚事對梁家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我覺得,周定遠并沒有那么簡單。他的真正目的,不只是與梁家聯(lián)姻,而是想完全掌控我們。”梁雨萍鼓起勇氣說道,“父親,您真的相信他會守信用嗎?”
梁振國放下手中的賬冊,目光變得銳利:“雨萍,你說這些話,是誰教你的?陳河清?還是那些商賈?”
梁雨萍心頭一震,連忙搖頭:“沒有人教我,這只是我的直覺。我知道您是為了梁家好,可如果我們依靠周定遠,梁家真的能長久安穩(wěn)嗎?”
梁振國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雨萍,我理解你的擔(dān)憂。但在目前的局勢下,我們別無選擇。封川的水路和商貿(mào),遲早會落入周定遠的掌控,與其被他強行奪走,不如主動合作,至少還能保住梁家的核心利益。”
梁雨萍聽到這里,心中既憤怒又無奈。父親的固執(zhí)讓她感到深深的無力感,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棄:“父親,如果有其他辦法,您愿意嘗試嗎?”
“其他辦法?”梁振國冷笑一聲,“雨萍,你太天真了。這世上沒有什么其他辦法,只有實力和妥協(xié)。等你嫁入周家,或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p>
梁雨萍聞言,心如死灰,站起身離開了書房。她知道,父親已經(jīng)被自己的利益與恐懼困住了,想要改變他的想法,唯有用事實證明周定遠的威脅。
與此同時,陳河清并未閑著。他的聯(lián)盟計劃逐步見效,碼頭上的幾家商賈已經(jīng)開始與他合作,這讓他的水運勢力迅速擴張。但他深知,這樣的勝利只是暫時的,周定遠遲早會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
這天清晨,他召集了幾名信得過的船工和商賈,在碼頭旁的一間倉庫中開會。
“諸位,周定遠的壓迫不會停止,下一步我們必須搶占更有利的資源?!标惡忧彘_門見山地說道。
“陳老板,您有什么計劃?”一名船老板問道。
“很簡單?!标惡忧逯钢郎系牡貓D,“最近周定遠的人正在試圖控制江口的幾處碼頭,但他們對水路并不熟悉,這正是我們的機會。我們可以利用地形優(yōu)勢,提前部署人手,攔截他們的行動。”
“攔截?”一名商賈面露擔(dān)憂,“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萬一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可吃不消?!?/p>
“所以這件事需要悄悄進行?!标惡忧褰忉尩溃拔乙呀?jīng)安排了一批船只,偽裝成普通的貨運隊伍,秘密運輸物資到指定地點。同時,我們會在水路上設(shè)置一些障礙,拖延他們的行動?!?/p>
眾人聽罷,紛紛點頭同意。
“陳老板,我們聽您的?!币幻ふf道,“周定遠這人太霸道,我們不能任由他為所欲為?!?/p>
“好,那就按計劃行事?!标惡忧迮陌宓?,“記住,行動要隱蔽,一切以不暴露為前提?!?/p>
就在陳河清策劃反擊的同時,梁家內(nèi)部的矛盾也終于爆發(fā)了。
梁雨成受父親之命,負(fù)責(zé)監(jiān)視碼頭的貨運情況,但他最近卻屢屢碰壁。一些昔日與梁家關(guān)系密切的商家,紛紛開始傾向于陳河清,這讓他感到極為惱火。
這天夜里,他在書房中向梁振國抱怨:“父親,最近陳河清的動作太大了。他不僅搶走了我們的貨運生意,還聯(lián)合了一些商賈,明擺著是想與我們作對!”
梁振國面色陰沉:“陳河清不過是個小人物,他的聯(lián)盟能撐多久?你不要慌,按計劃繼續(xù)鞏固我們的資源?!?/p>
“可是……”梁雨成欲言又止,他心中有些不滿父親的態(tài)度,卻又不敢直言。
“如果連這點耐心都沒有,你又如何能繼承梁家的家業(yè)?”梁振國冷冷說道。
梁雨成臉色一變,不敢再多言,低頭應(yīng)道:“是,父親?!?/p>
就在這時,梁雨萍突然推門而入,臉上滿是憤怒:“父親,大哥!你們還要繼續(xù)這樣下去嗎?陳河清不是敵人,真正的威脅是周定遠!”
“雨萍!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梁雨成拍案而起,“陳河清明明是在破壞我們的生意!”
“他是為了保護自己!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周定遠正在一點點蠶食梁家的力量,你們卻在這里爭什么面子!”梁雨萍不顧一切地說道。
“夠了!”梁振國一聲怒喝,打斷了她的話,“雨萍,我已經(jīng)說過,無論你怎么反對,這樁婚事都不會改變!”
梁雨萍咬緊牙關(guān),轉(zhuǎn)身跑出了書房,眼中噙滿了淚水。
這一夜,梁家大宅內(nèi)風(fēng)平浪靜,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即將來臨。
陳河清的反擊計劃已經(jīng)悄然展開,而梁雨萍也在心中暗下決心。她知道,如果繼續(xù)袖手旁觀,不僅梁家會陷入絕境,連封川的未來也可能被周定遠完全掌控。
“父親,我一定會證明你的選擇是錯的。”梁雨萍在心中默默發(fā)誓。
封川的碼頭區(qū),夜色深沉,船只靠泊的燈火在水面上搖曳。這個繁忙的港口,最近暗潮涌動,成為各方勢力角逐的主戰(zhàn)場。梁家的內(nèi)部矛盾日益加劇,陳河清的反擊漸顯成效,而周定遠也開始采取更加咄咄逼人的手段。
在周定遠的府邸,吳參謀恭敬地站在書桌旁,向少帥匯報最新情報:“少帥,陳河清的確有些棘手。他通過與其他商賈結(jié)盟,已經(jīng)擠占了梁家的部分航線,而梁家的應(yīng)對明顯力不從心?,F(xiàn)在,碼頭上的輿論對我們稍有不利?!?/p>
“輿論?”周定遠冷笑一聲,“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輿論又算得了什么?我倒要看看,陳河清能猖狂多久。”
吳參謀點頭接著說:“另外,梁振國那邊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他的態(tài)度變得猶豫,甚至在與我們的合作上顯得不如以前熱情?!?/p>
周定遠眉頭一皺,眼中露出一絲陰鷙:“梁振國這老狐貍,他以為還能左右逢源嗎?告訴他,如果不配合,梁家的生意和地位,他休想保得?。 ?/p>
“屬下明白。另外,少帥,我們是否繼續(xù)施壓梁家,還是優(yōu)先處理陳河清?”吳參謀謹(jǐn)慎地問道。
“先穩(wěn)住梁家,但別讓他們覺得太輕松?!敝芏ㄟh低聲說道,“至于陳河清,既然他不識時務(wù),就讓他看看,封川的水路,到底是誰說了算。”
這一夜,陳河清與幾個信得過的船主在碼頭的倉庫中商議。他們點著昏暗的油燈,桌上攤開了一張封川水路的詳細(xì)地圖。
“諸位,周定遠的動作越來越大,我們必須未雨綢繆。”陳河清指著地圖說道,“這是我們現(xiàn)在的主要航線,周定遠的人已經(jīng)在這里和這里布下了障礙。如果我們被動應(yīng)對,遲早會陷入他的包圍?!?/p>
“陳老板,那你有什么計劃?”一位船主急切地問道。
“分散力量,迂回突破?!标惡忧宓难凵駡远?,“我們需要重新規(guī)劃一條隱秘的水路,這條路線雖然復(fù)雜,但可以避開周定遠的巡查。同時,我會安排部分船只偽裝成貨船,制造假情報,讓他們誤以為我們正在轉(zhuǎn)移資源。”
另一位船主皺眉道:“可是周定遠的手下難纏,萬一行動失敗,后果不堪設(shè)想?!?/p>
“所以這件事不能全靠我們。”陳河清語氣一轉(zhuǎn),“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江口的一些小碼頭,他們愿意為我們提供支援。只要我們能順利運送幾批貨物,就能穩(wěn)住市場,吸引更多的商賈加入聯(lián)盟。”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齊聲答應(yīng):“好!我們相信陳老板!”
與此同時,梁家的矛盾也在悄然激化。梁雨萍自從與父親爭執(zhí)后,就再也沒去過書房。她的情緒復(fù)雜,既有對父親的失望,也有對未來的深深憂慮。
這天,梁雨成在宅邸中找到她,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妹妹,你最近是不是和父親鬧得有點過分了?父親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梁家,你為什么總要唱反調(diào)?”
“為了梁家?”梁雨萍冷笑一聲,“大哥,你真的看不出來嗎?父親只是害怕,害怕失去他手里的權(quán)力??伤麉s把我們?nèi)叶纪葡蛄松顪Y!”
“雨萍,你怎么能這么說父親?”梁雨成怒道,“父親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yè),如果沒有周定遠的支持,我們早就被其他勢力吞掉了!”
“所以呢?”梁雨萍毫不退讓,“就算保住了梁家的基業(yè),又有什么意義?我們成了周定遠的傀儡,還能算是梁家嗎?”
梁雨成被她說得啞口無言,臉色鐵青地轉(zhuǎn)身離開。他雖然嘴上維護父親,但心里也開始對周定遠的意圖感到疑慮。
梁振國坐在書房中,正在批閱賬冊時,管家匆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老爺,周少帥派人送來了東西,說是給您的‘提醒’。”
“提醒?”梁振國放下筆,眉頭微皺,“拿進來看看?!?/p>
管家呈上一只黑漆漆的匣子,打開后,里面竟是一顆染血的金漆算盤珠。
梁振國臉色驟變,手中的茶盞差點摔落。他當(dāng)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周定遠在暗示,如果梁家繼續(xù)拖延,將不再留情。
“周少帥還說了什么?”梁振國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怒意。
“他說,希望您記住這樁婚事對封川的重要性。”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
梁振國沉默片刻,最終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p>
管家離開后,梁振國獨自坐在書房內(nèi),久久沒有動彈。他知道,周定遠已經(jīng)開始失去耐心,而梁家卻沒有與之對抗的籌碼。
另一邊,周定遠的手下也開始對陳河清的船只展開行動。這天夜里,一艘滿載貨物的船正準(zhǔn)備出發(fā),卻在江口附近遭遇了埋伏。
一群蒙面人突然沖出,用長桿鉤住船邊,試圖將船上的貨物掀翻。船工們猝不及防,奮力反抗,但對方顯然準(zhǔn)備充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支船隊從下游駛來,為首的正是陳河清。他早已料到周定遠不會善罷甘休,特意安排了這支船隊保護貨物。
“兄弟們,給我頂??!”陳河清大喝一聲,帶著人跳上了遭襲的貨船。
他的隊伍人數(shù)雖少,但個個熟悉水戰(zhàn),很快就與敵人纏斗起來。雙方在船上打得難解難分,最終陳河清抓住機會,用繩索將幾名敵人綁在了船桅上,迫使其余人撤退。
這一戰(zhàn),讓陳河清成功保住了貨物,也讓他的名聲進一步提升。他清楚,這場暗斗才剛剛開始,而自己必須更加小心翼翼。
天亮?xí)r分,碼頭上恢復(fù)了往日的喧囂,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但暗地里,周定遠、梁家、陳河清三方的矛盾已如山雨欲來,一觸即發(fā)。
陳河清站在江? 邊,望著遠處的水天交接處,目光深沉。他知道,周定遠絕不會輕易罷休,而梁家內(nèi)部的動蕩也為他提供了新的機會。
“周定遠,你想要封川的水路,我偏不讓你如愿。”陳河清在心中暗暗發(fā)誓,“梁家也好,碼頭也好,這片江水,誰的拳頭硬,誰才有資格掌控!”
這一夜,注定無人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