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鳶見小玉不肯走，無奈地從袖中掏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糖果，在她面前晃了晃：“小玉乖，去找翠兒姐姐玩，這顆蜜糖就給你。”

小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但還是猶豫地看了看嚴川：“那嚴叔叔還會在這里嗎？”

“嚴叔叔和娘親有重要的事情要談！”李紅鳶溫柔地捏了捏她的小臉：“等談完了，娘親帶你去買糖葫蘆好不好？”

小玉這才開心地點頭，接過糖果跟著侍女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待房門重新關上，李紅鳶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轉身時神色已變得凝重。

李紅鳶輕嘆一聲，走到窗邊：“三年前，豐揚縣洛家滿門被一夜滅門，只留下這個孩子！”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佩戴的玉鐲：“當時我正好在附近處理生意，聽聞此事后趕去，只在一個暗柜里發現了她！”

“洛家？”嚴川眉頭微皺：“是做什么的？”

“只是一普通商賈之家！”李紅鳶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但洛夫人是我幼時的閨中密友，所以一直關系不錯,兇手是當時的地榜第一，鬼刀聶江!”

聽到這個名字，嚴川瞳孔猛地一縮。

原來當時找血月樓的委托人居然就是李紅鳶，當時說是一位大人物，沒想到就是她。

“不過我已經找人幫他們報了仇，這個鬼刀聶江也已經死了！”李紅鳶說到這里嘆了一口氣，然后看向嚴川：“當時孩子還小，我又和他娘親有些相似，所以便一直帶在身邊，裝作是他的娘親！”

“還請嚴先生，不要介意！”李紅鳶說完淺淺一笑。

嚴川聽完李紅鳶的解釋，神色依舊平靜。他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這孩子跟著你也算有個好歸宿！”

他并不打算繼續追問，即便心中仍有疑慮，但對他而言，這些私事并不值得深究。

嚴川站起身，淡淡道：“百戲樓的事，就麻煩李樓主多費心了，若有消息，隨時通知我！”

李紅鳶見他態度疏離，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揚起笑容：“嚴先生放心，我會盡快查清，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嚴先生！”

她起身相送：“不如最近先在金銀樓住下？我讓人準備上好的客房。”

“不必了！”嚴川婉拒：“我在城中另有安排，會暫住附近的客棧！”

李紅鳶看嚴川態度堅決，于是也不再堅持，親自將他送至樓下。

待嚴川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才緩緩轉身，神色復雜地回到樓上。

剛推開房門，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撲了過來：“娘親！嚴叔叔呢？”

李紅鳶蹲下身，摸了摸小玉的腦袋：“嚴叔叔有事先走了！”

小玉撅起嘴，有些失望：“那他還會來看我嗎？”

李紅鳶一怔，還未回答，小玉突然眨著大眼睛問道：“娘親，嚴叔叔是不是我爹爹呀？”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李紅鳶的手猛地僵住：“小玉，你怎么會這么想？”

“因為...”小玉歪著頭，天真地說道：“因為嚴叔叔長得好看！我想他當我爹爹！”

說到這里小玉又嘟起嘴來：“而且娘親，你為什么要說我是撿的，我才不是呢!我明明是娘親生的！”

李紅鳶心頭一顫，笑道：“傻孩子，你當然是娘親生的！只是有些事等你長大了才能明白！”

小玉卻不依不饒：“那為什么別人都有爹爹，就我沒有？”

李紅鳶望著女兒執著的眼神，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蹲下身將小玉摟入懷中，輕聲道：“小玉你有爹爹，只是爹爹現在很忙，等你長大了才能回來見你，知道嗎？”

“好吧！”小玉委屈地低下頭，顯得有些失落。

李紅鳶拍了拍她的頭，然后換上一副笑臉道：“別難過了，娘給你買糖葫蘆吃！”

“真的嗎？”小玉一聽，頓時高興地蹦了起來：“小玉最喜歡吃糖葫蘆了！”

嚴川離開金銀樓，來到街上，逛了城中幾家藥鋪，采買了一些不常見的草藥，便準備找個客棧休息一下。

卻在路過街角的時候看到一家武館門口人滿為患，像是有一家武館正在招收弟子，許多人都想要進去拜師，嚴川抬頭看了一眼，名為鐵山府。

門口維持秩序的幾人，嚴川有印象，不就是不動金剛石鐵山手下的幾個人嗎？

其中一個叫鐵牛的漢子最為醒目，之前他們是在青州青陽城，沒想到搬到了這里來。

正好無事，嚴川便在街邊的茶鋪坐下，要了一壺清茶，饒有興致地看著鐵山府門前的熱鬧景象。

小二提來了茶壺，嚴川問了一句：“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客官有所不知！”小二笑道：“這原本在青州的鐵山幫前些日子突然搬來城中，公開招收弟子！”

“那鐵山幫的幫主石鐵山，今年高手榜排名已經高居地榜二十三了！”小二一臉羨慕道：“這些人都是附近想要來拜師的，每天都這么多人，只可惜我體格子弱，沒被選上，要是能夠拜師進去就好了...”

聽完小二的介紹，嚴川掏出一粒碎銀的賞賜，看到賞錢，小二臉上笑容更甚，連連對著嚴川感謝。

此時武館門口，鐵牛那魁梧的身影格外醒目，他正站在一塊試力石鎖前，聲如洪鐘地喊道：“下一個！”

一個精瘦的年輕人走上前，扎好馬步，雙手抓住石鎖，臉憋得通紅才勉強將其抬起一寸，最終只挪動了兩步遠！

鐵牛搖搖頭：“力氣差些，下一個！”

這時，一個身材壯實的少年自信滿滿地上前。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將石鎖提起就往前邁腿，一口氣走出去了十多步才停下，圍觀眾人發出驚嘆聲。

“不錯！”鐵牛滿意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進去參加下一輪測試！”

嚴川抿了口茶，嘴角微揚。

這測試方式倒是簡單直接，很符合石鐵山那直來直去的性格。

上次在寧州的時候，他來幫了一次忙，當時事情太多，倒是沒有好好感謝一下。

既然現在遇到了，正好見見，也當是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