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最近出了個新鮮事,族人發(fā)現(xiàn)火山又戴上了瘟災(zāi)時候的遮面圍巾。
搞不懂什么情況,有族人湊上來詢問,還挨了腳。
族長又帶人離開部落外出狩獵。
廟祧建巫的阿燦,也不知道咋了,整天帶著一張獸皮卷,在部落里面見人就給人看他的獸皮。
有點神經(jīng)。
族人都是瞎猜,沈燦自然沒有犯神經(jīng)。
他拿著用巫文寫的獸皮卷,在族中到處溜達。
想著既然娃娃們沒天賦,萬一有老天才呢,八十修煉也不晚。
他不嫌老,先解決從無到有的問題。
前有鐵木船,后有巫刀,又一次印證了陵魚部落將巫術(shù)已經(jīng)應(yīng)用在了兵器打造方面。
這么大一個部落,既然能用到兵器上,那么生活方面,比如種植、培養(yǎng)巫藥等等,怕是早有普及。
強大的部落果然方方面面都強大。
幾天后。
鐺!鐺!鐺!
族地西南角石棚,熱浪滾滾,有節(jié)奏的捶打聲響起。
沈燦站在石棚外,看著火石正在帶人鍛打著鉚釘。
自從上次和火樘商量著,外出查探地貌,順帶查找資源后,礦脈雖說沒有找到,可族人卻帶回來不少零散的礦石。
現(xiàn)在打造的就是皮甲上排列的鉚釘。
“廟祧,我這是打錯了嗎?”
看著沈燦直勾勾的往里面看,司兵火石停下了錘子。
“沒事,打的很好。”
沈燦則是看向了另外一個中年鐵匠,“你認識這個字符?”
“不認識。”
中年鐵匠扛著大錘,錘頭比他腦殼都大。
“就看著好像和火苗跳動一樣。”
聞聲,沈燦大喜。
真是太難了,他滿部落轉(zhuǎn)悠了多少天了,凡是看巫文的各個都眼神清澈的和阿魚一樣。
水火不同,可水的流動和火的跳動,是有共通之處的。
“老石叔,人我?guī)ё吡耍阍僬袃蓚€鐵匠吧。”
“廟祧,讓俺干啥,俺能打鐵。”
火重有些不解的扛著錘頭走出了石棚子。
沈燦看了一眼,想了想算了,老祖宗也沒有規(guī)定修習巫術(shù)不能帶個錘子。
巫術(shù)要應(yīng)用于部落,說不定將來能培養(yǎng)出一個巫錘鐵匠。
“走吧,上山。”
祖廟外石階,鋪滿了晾曬的菌菇,還有一些沒有干透的柴火,沈燦繞著路才回到祖廟。
族人也不知道,祖宗其實不吃柴火。
“廟祧,讓俺打啥?”
沈燦將火重領(lǐng)到耳洞中,將寫著巫文的獸皮卷遞給了他。
“看這個,看夠了就寫。”
將獸皮卷和筆交給了火重,他讓火重寫的正是組成御水術(shù)的九枚巫文。
看著沈燦離開,火重摸著自己的大錘,又小心的捏起筆來看看,眼中有些不知所措。
手中捏著的筆就好像有刺,明明握大錘都不抖的手,落在獸皮卷上顫顫巍巍。
沈燦可不知道火重在手抖,他沿著通道進入了另一處燃燒著獸油燈的山洞。
這處山洞內(nèi),有一座微縮形沙盤。
沙盤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山頭,水澤、河流,危險區(qū)域都已標注了出來。
災(zāi)劫過后,新的部落還沒有‘刷新’出來。
火樘現(xiàn)在帶人就又去了東邊的臨水之地,既然有了遷徙族地的想法,那么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部落的重點將會往東邊大澤傾斜。
當然,重點傾斜東邊,西北南也不是不繼續(xù)查探了。
廣袤的山林大地,危險地方太多了,眼下只是查出了一個框架,還需要時間慢慢填補。
沈燦看著沙盤,一場洪災(zāi),讓原本距離部落五千里外的大野澤往西擴張了兩千多里,這種滄海桑田的變化,讓人還是很震驚的。
更震驚的是,他媽的陵魚部能借洪水穿行萬里,橫行無忌。
把大野澤當成自己的養(yǎng)魚池了。
這么大的水泊,撈一次得出多少魚、獸,陵魚部的廟祧,刀不得刺出豁口。
真羨慕。
……
“阿燦,火寧帶的狩獵隊回來了,帶回來一頭活的玄紋牛身狼。”
火咸走到洞口喊了一聲。
洪災(zāi)的影響正在遠去,荒獸們重新繁育,從巨岳山脈中跑出來。
族內(nèi)依靠他配置的麻沸散,在捕捉荒獸方面取得了顯著功效。
眼下族城西北的位置,建出了一座小號副城,以三座獨立小山為界,圈起來當成了馴養(yǎng)場,抓回來的裂山夔幼崽都扔在里面。
至于馴養(yǎng),還沒有形成有效的技術(shù)含量,目前基于蘿卜和大棒之間,細節(jié)還在摸索中。
在城池東北角的魚塘內(nèi),還有一些抓回來的魚養(yǎng)著。
雖說和陵魚差的天差地別,可炙炎部一天比一天在進步。
現(xiàn)在每次狩獵隊歸來,都會盡量把打到的最后一頭荒獸活著帶回來。
以前還怕荒獸掙扎,現(xiàn)在狩獵隊的人都背著麻沸散。
灌一灌,荒獸就很乖的跟著回到部落,有些進入祖廟的時候,還呼呼大睡。
……
祖廟內(nèi)。
模樣怪異的牛身怪狼匍匐在木架上,還在呼呼大睡。
沈燦拍了拍。
“還睡,收你的來了。”
這是一頭不入階的荒獸,倒不是族人不抓入階的。
而是狩獵有規(guī)矩,祭祖的荒獸都是最后一頭,能抓到活的就抓活的,抓不到就算。
祖宗祭祀重要,族人安全也重要,不能為了祭祖而祭祖。
【祭主掠取不入流玄紋牛身狼壽元五十七年。】
祭主;沈燦
壽元:1998
按部就班的放血,涂抹在石鼓石柱上,又把肉分割好盛放在供臺上。
祖宗也是好起來了。
現(xiàn)在要魚有魚,要肉有肉。
儀式完成后,沈燦看到旁邊耳洞內(nèi)火重在觀看。
在看到他后,急忙縮了回去,繼續(xù)趴在石桌上。
他走過去一看,這么久了,火重面前的獸皮卷上,歪歪扭扭寫滿了巫文。
巫文很神奇,不是說你會臨摹出來就能修,看其形完全不知其意才是門檻高的原因。
怎么教導(dǎo)巫術(shù),沈燦目前也沒有個章程,先讓火重抄熟了再說。
入夜。
沈燦回到耳洞。
目前他在巫術(shù)方面的推衍,形成了一主多副的樣子。
主推的便是組成陵魚御水術(shù)的巫文。
這么長時間來,他陸陸續(xù)續(xù)推衍到了三十四枚。
火樘帶回來的巫刀有四枚新的,數(shù)量達到了三十八枚,并且因為新的巫文參考,對他的推衍也有幫助。
副推衍分別是巫藥麻沸散,麥黍除蟲藥方、中和麻沸散的藥方。
只不過后續(xù)的藥方推衍和現(xiàn)如今部落實際出現(xiàn)了代差。
增強藥效要么用藥齡更長的藥草,要么就是更換藥草種類,這兩樣目前族內(nèi)都做不到。
麥黍除蟲藥方還好,麥黍本就是凡種,足夠用了。
可麻沸散就不行了,他想要在現(xiàn)有條件下進行優(yōu)化,相當于為難自己這個胖虎。
可火樘和他都有了遷徙族部的想法,臨水之地還真缺不了這東西。
甚至因為水面增大,單純的往里面砸麻沸散就有些不合時宜了,最好是麻醉木槍,麻醉箭矢。
入夜。
沈燦躺在石床上休息。
遠在東部臨水之地的火樘還在忙碌。
在新開辟的山洞內(nèi),湊著篝火描繪著地圖,其上有一處畫著牛鼻式樣的小山標記。
“去牛鼻山的火池他們回來了沒有?”
隔了一會火樘開口詢問。
想要在臨水之地立族,自然要把這片區(qū)域徹底了解,這樣才能評估這里適不適合成為有利于部落大發(fā)展的新族地。
故此,他帶著火巖這一支狩獵隊再次在附近轉(zhuǎn)悠起來。
百人分成了人數(shù)不等的十幾隊人,每天轉(zhuǎn)變角角落落,力求附近每一個地方都能查探到。
“還沒有。”
……
牛鼻山。
“咻!”
火池朝后方黑暗處射出一箭,可隨之他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聲慘叫。
“嘩啦啦!”
隨之水聲響起,火植掙扎著身軀,可全身好似被水流圈住一般。
“池哥快走,快……咕嚕……”
火植開口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口鼻中水流灌入,猛沖胸肺,整個人被拖進了水中。
“阿植!”
火池大喊一聲,再次朝著黑暗中搭箭。
他能聽到動靜,可四周都是水聲,根本沒用,隨他而來的族人,一個個在黑夜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