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王飛有印象嗎？幾百年前的事了，突然來了個什么老婆，上來就給我一頓揍，要不是經理攔住我，看我不廢了她！”

“王飛？沒記錯的話，天盛投資的總監吧，你跟他搞一塊了？”

“那王八蛋親口說的沒結婚！誰出來玩還要查戶口本啊，媽的沒想到我也有濕鞋的一天……也就約過幾次，要不是今天這破事，早八百年不記得這孫子了！”

秦西荼緊蹙眉頭，不知在想什么。

“可惜了，這次投資徹底黃了，什么時候不來，偏偏是今天最緊要關頭才來鬧，媽的，前面工作都白費了，難不成誰在耍我不成……荼荼，啟湘村的項目估計難了。”

今天朱莉翹正是在跟啟湘村項目投資公司最后一輪的談判，對方親眼目睹了朱莉翹的“丑聞”，沒有公開說明已經是最后的體面。

“沒事，項目多的是，下次再來就行，你沒事就好。”這確實也是秦西荼的真心話，雖然多少有些惋惜。

朱莉翹卻懊惱至極，“怎么會這樣了呢？！這次項目是工作室定向的關鍵點，我知道你沒日沒夜在忙，就是為了這次機會，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她頓了頓又道，“不成，我不能讓我們的努力被白費，荼荼，還有時間，我再繼續拉別的投資！”

大家都心知肚明，距離招標時間已不多，這次投資數額巨大，又不是什么盈利性質的項目，根本不會短時間就能找到合適的投資人。

朱莉翹自己說完，也瞬間蔫了。

秦西荼拍拍她的手，無聲安慰。

……

晚上回到公寓，秦西荼開始復盤今天的事，確實如朱莉翹所言，怎么會這么巧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今天最后時刻才突然出現，真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這女人看上去對母親秦曼云有所了解。

要說最近工作室有沒有得罪什么人……她腦海里倒還真冒出一張臉。

陳太太。

……

雖然只是猜測，但秦西荼還是打聽到了，陳太太往日喜歡前去娛樂休閑的會所。

秦西荼到的時候，陳太太正在里面打麻將。

“秦小姐，里面請。”服務員穿著改良式的旗袍，在前面帶路。

“平胡！單調將，邊張三條。”一把甜美優雅的女聲樂呵呵笑道。

“馬太太，您手氣真是一絕呀。”陳太太嗔道。服務員朝她附耳說了一句什么，她抬起頭朝秦西荼看去，沒理她，繼續道，“我說今天手氣怎么這么差，原來是有瘟神來了。”

其中一太太最會看臉色，笑嘻嘻地搭嘴：“喲，什么瘟神敢擋陳太太的道啊，那不是找死嗎？”

“陳太太您好，方便聊幾句嗎？”秦西荼也不惱，走到她們不遠處，不卑不亢開口。

除了牌桌上的四個人，周邊還有一些或陪同，或伺候的人員，在秦西荼開口后，都抬眼看向她，似乎才注意到來人了。

陳太太端起茶碗，撥了撥茶葉，低頭抿了一口，隨即往地上呸去，“要死了，這茶水冷的咧，沒一點眼力見！”

陳太太突然的發火，讓一旁伺候的服務員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地說“對不起，我馬上重沏”。

一只纖細的手輕輕按住服務員，穩穩接過茶碗，朝陳太太說道：“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讓我來給陳太太沏碗茶。”

說完也不等回應，徑自走向茶桌處。

秦西荼平日不怎么喝茶，但多年前她曾給一個人足足沏了一年的茶，刻在肌肉里的記憶竟然絲毫沒有忘記，一步一步穩妥地進行著，從溫具、置茶、醒茶，再到沖泡、分茶，不知道是她的動作太過優雅，亦或是她的專心投入很是吸引人，包廂內幾乎只剩下茶水碰撞的輕微響聲。

秦西荼一套功夫完成得不說完美，也算可圈可點，她雙手舉著托盤，向陳太太奉茶，“陳太太，您嘗嘗看？”

陳太太端坐在位置上，有些無動于衷，幾位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已然上演了一場戲。

秦西荼保持著彎腰奉茶的姿勢，十分有耐心地等著。

陳太太瞇了瞇眼，掛上幾分冷嘲熱諷：“喲，這位不是秦小姐嗎，大駕光臨是有何貴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