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高層公寓的第一時間,秦西荼馬上撥打母親秦曼云的電話。
兩人隔著電話大吵了一架。
“陳子洲是有點毛病,那怎么了,他有手有腳,還是個畫家,陳家就這么一個獨生子,你要是嫁過去,陳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不要給我轉移話題!既然你真的覺得這么好,還需要用騙這個方法把我騙過去嗎?媽,你是我媽,你尊重過我嗎?!”
秦曼云一時有些理虧,但她怎么會輕易低頭,“是,確實是我用了點手段,但你自己問問你自己,如果不是這樣,你會過去嗎?”
“他是個傻子!”秦西荼已經氣到極點。
“我跟你說不清,你以為比他陳子洲條件好的真的有很多嗎?退一萬步講,他確實不太正常,但人家有專人照看,需要你費一點心思嗎?你嫁過去,享的就是現成的福!”
“享福享福享福,你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你自己!你為什么要這樣糟踐自己!”
這句話就像一個冷凝劑,迅速把這場愈燒愈烈的火冰封起來。
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行了!不就是看不上我給你介紹的人嗎?從今往后我還懶得管你呢。”秦曼云說完,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秦西荼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緊緊閉上雙眼,整個人無力地倒在沙發背上。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浴室,望著鏡子里那張臉,因為憤怒而泛起的潮紅遲遲未退。
“為什么?我這么努力都不能讓你滿意嗎?為什么要這么糟踐自己……”她對著鏡子喃喃細語,不知說給誰聽。
……
第二天,秦西荼洗簌一番,搖身一變又是一位光鮮亮麗的職場女性。
關于啟湘村的競標方案,需要回去開會討論。
會議室。
“再來說說三個目標,分別是文化傳承、創新活化和社會效益。文化傳承方面,主要是展示全國代表性鄉村刺繡技藝,比如蘇繡、湘繡等等的歷史和工藝。創新方面,要結合當代設計、科技互動和跨界合作,探索非遺的現代應用,至于第三個目標,我們……”秦西荼站在PPT前展示著此次的方案計劃書。
“這一次的主題暫定為‘指尖上的山河——從傳統到未來的鄉村刺繡’,定位主要是集文化性、藝術性、互動性、公益性于一體的綜合性非遺展覽……我們來看看展覽內容的規劃……”
……
“啊~”小可伸著大大的懶腰從會議室出來,“哎喲坐得腰都要斷了。”
“這才哪到哪,趕緊吃個飯,下午還得繼續呢。”小杰說道。
小可瞄了一眼仍然坐在會議室里的秦西荼,朝他小聲說道:“這里就數你跟著荼荼姐最久,這么多年她都這樣拼嗎?”
小杰笑笑,“你是沒看見剛創業那年的荼荼姐,簡直是命都不要的那種,有一次在飯局上為了談一筆投資,喝到胃出血,還有一次忙到飯都忘了吃,胃痛到暈倒在工作室,那會兒我們還沒搬進這座大樓,租了個小公寓當工作室,記得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人都走光了,還是一個租客半夜回家透過玻璃門看見有人倒在地上,連忙送的醫院。送到醫院救一救,第二天馬上又滿血復活了。后來有了朱總的加入,她更是個鐵娘子,從此后幾乎包攬了大大小小的飯局,兩人的分工也算明確。”
小可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了看里面認真整理方案的秦西荼,再次朝他開口:“荼荼姐的母親不是有個很有錢的男朋友嗎?也不幫一下?”
小杰嗤之以鼻,“得了吧,不給荼荼姐添麻煩就算謝天謝地了。當初荼荼姐要創業,她媽還死活不肯來著,說她就是異想天開,以為創業有這么好做,那人人都是大老板了,還說不用指望她,她一分錢都不會給。”
“據我所知,荼荼姐大學還沒畢業就已經開始創業了,她媽媽不支持,那后來是怎么做成的?”
“關于這個嘛……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當時有個投資人很看好荼荼姐,荼荼姐本來是學的美術,還挺有天賦,據說是在一次高校藝術展上,那個投資人慧眼識人看中了荼荼姐的作品,再后來怎么樣,我就不大清楚了,只知道在那個人的投資下,工作室真正辦起來了。而我也是那會被荼荼姐招進來的第一個員工。”
“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故事,那那位投資人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小可一臉八卦。
“你還別說,長什么樣我真不知道,每次都是荼荼姐外出見他的,名字嘛,倒是知道,叫楊培生,聽說年紀不小了。”小杰說這話也沒什么意思,但管不住別人覺得內有乾坤,“雖然我很相信荼荼姐的為人,但外面對于楊培生和荼荼姐有些不太好聽的傳言,總之,你今天聽聽就得了,別出去瞎叭叭,知道沒?”
小可撇撇嘴,“知道啦。”
……
會議室。
秦西荼還在專心致志地工作,這次啟湘村的項目她勢在必得,容不得一點錯失,這是工作室近幾年來最好的一次機會,公家的香餑餑,她定要咬下這一口。
一通電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好。”
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什么,秦西荼臉色瞬間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