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得很快，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硬貨”流水般端了上來。紅彤彤的澳洲大龍蝦，張牙舞爪地盤踞在巨大的瓷盤中央；

金燦燦的帝王蟹腿，肉質飽滿得幾乎要爆開蟹殼；還有那切得厚薄均勻的鮑魚片，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海參則煨得軟糯入味，湯汁濃稠。

趙子宇也顧不上什么吃相了，抄起筷子，左右開弓。他先夾起一塊龍蝦肉，蘸了點姜醋汁，塞進嘴里，鮮甜彈牙的口感瞬間引爆了味蕾。

接著是肥美的蟹腿，他用蟹鉗夾開，露出里面雪白細嫩的蟹肉，一口下去，滿足感油然而生。

他吃得狼吞虎咽，滿嘴流油，腮幫子鼓鼓囊囊，仿佛要把這些年受的委屈、錯過的美味，一股腦兒全塞進肚子里，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彌補回來。

冰涼的啤酒“咕咚咕咚”灌下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更多的卻是沁人心脾的舒爽。

那股子涼氣順著喉嚨一路向下，澆滅了心頭的些許燥熱，只剩下痛快淋漓。

他邊吃邊想，蘇心悅那女人，還真是他的財神，這么容易就送錢了，自己都還沒問就主動轉賬過來，真好!以前怎么沒發現呢？看來以后，還得繼續“發掘”她的潛力。

他甚至開始期待下一次“發火”的到來，因為那意味著，又一筆意外之財即將到手。

他吃得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才慢悠悠地結賬回家。

他將鑰匙隨手扔在鞋柜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身體放松地陷進柔軟的沙發墊里，他掏出煙盒，點燃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吐出一口長長的煙氣，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剛才那頓海鮮帶來的飽足感和精神上的亢奮，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空虛的沙灘。

他突然覺得，生活這玩意兒，真他娘的沒勁。就像一潭死水，偶爾丟進一顆石子，泛起幾圈漣漪，很快又恢復平靜，甚至連波紋都懶得維持。

他現在兜里揣著點蘇心悅“免費”的錢，又開始蠢蠢欲動。手指頭莫名地有些發癢，他現在有錢了，先玩一會不大的。

趙子宇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仿佛被電流擊中。他快步走進臥室，反手鎖上了門，帶著幾分做賊般的隱秘和興奮。

他摸出手機，熟練地劃開屏幕，點開了一個深藏在某個文件夾角落的瀏覽器書簽。一個界面花哨，數字不斷滾動的網站彈了出來。

沒錯，就是那個讓他曾經魂牽夢繞的開獎游戲，也讓他頭破血流的“一分鐘開獎”。一分鐘一次，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他先是把微信零錢里蘇心悅轉來的那筆款子，悉數提到了銀行卡。看著銀行卡余額的數字跳動了一下，他嘴角咧開一絲難以察覺的笑。

然后，他毫不猶豫地點了網站上的“充值”按鈕。頁面跳轉，他輸入了“2000”的金額。

“先玩兩千塊的，試試水。”他自言自語，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在說服一個看不見的賭伴。

資金到賬很快，看著賬戶余額從0變成2000，趙子宇深吸一口氣，感覺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加速流動。

趙子宇搓了搓手，眼睛死死盯住屏幕上那不斷閃爍的倒計時。

“開始了！”他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玩法，押大小。

第一把，他照例押了10塊。倒計時結束，開獎——“小”。他押的也是小，中了！賬戶余額變成了2019.8。

“嘿，開門紅！”趙子宇心里一陣小得意，仿佛剛才那頓海鮮的錢，這么快就能回本一樣。

他緊接著又押了10塊“小”。屏幕上的小球滾動了幾圈，停下——“大”。

沒中。賬戶余額：2009.8。

“媽的，換路子了？”他嘟囔一句，按照自己心里那套不成文的“規律”，反手押了30塊“大”。

倒計時滴答滴答，像催命符，也像招財曲。

“大！”

中了！賬戶余額：2009.8 (30 * 1.98) = 2009.8 59.2= 2069。

“這就對了嘛！”趙子宇咧嘴一笑，剛才那一絲不快煙消云散。他感覺自己找到了節奏，接下來就是大展拳腳的時刻。

他開始謹慎地在10塊、30塊、偶爾50塊之間切換，輸輸贏贏，但總體而言，賬戶上的數字在緩慢而堅定地向上攀爬。

有時候連中幾把，數字跳得他心花怒放；有時候連錯幾手，他也只是皺皺眉，罵一句“操”，然后加倍再追回來。

冰鎮啤酒帶來的舒爽感早已被這種數字游戲帶來的刺激感取代，他的額頭微微見了汗，眼神卻越來越亮。

每一次點擊下注，每一次等待開獎，都像一次小型的審判，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獄，只不過這個天堂和地獄的轉換太快，讓他欲罷不能。

不知不覺，屏幕上的余額已經跳到了“3640”。

“三千六了！”趙子宇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心里樂開了花，“奶奶的，今天運氣是真不錯！蘇心悅那娘們兒，還真是老子的送財童子！”

他甚至覺得，之前輸掉的那些錢，今天說不定能一口氣全撈回來，還能大賺一筆。

“再玩一會兒，”他盤算著，“湊個整數，或者干脆翻一倍，到四千塊就收手，今天不貪。”他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覺得非常合理。

然而，賭桌上的風向，變得比女人的臉還快。

他信心滿滿地又押了一把10塊，沒中。

余額：3630。

“小意思。”他不在乎，直接上了30塊，還是沒中。

余額：3600。

“有點邪門？”他眉頭微蹙，按照三倍的規矩，壓了90塊。依舊沒中。

余額：3510

趙子宇的心跳開始有點加速，他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中，屏幕上的數字顯得有些刺眼。

“不可能一直不中吧？”他咬了咬牙，又跟了270塊。結果還是沒中。

余額：3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