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 年 8 月下旬,定遠藕塘的一處簡樸的會場內,氣氛凝重而莊嚴。**津浦路西省委書記劉順元,表情嚴肅,聲音堅定地宣讀著華中局給津浦路西省委的決定。
程明遠部將駐守巢湖高林橋,此地地勢扼要,宛如扼守巢湖的一道咽喉,對掌控周邊局勢意義重大。桂俊亭則領命進駐巢湖槐林嘴,那是個戰略位置關鍵的所在,有利于部隊向四周輻射影響力。桂林棲部負責駐守泊湖,白湖周邊水域交錯,復雜的地形既帶來挑戰,也潛藏著戰略機遇。蔣天然部被派往無為,無為的地理位置特殊,是連接各方力量的重要節點。
各部深知責任重大,接到任務后,迅速而有序地完成交接手續。戰士們整理行裝,擦拭武器,眼神中滿是奔赴戰場的決然。
軍令如山,他們必須搶在第二次摩擦爆發之前,與巢南地下黨取得聯系,從而在皖中地區構建起抗日的堅固堡壘。
四路人馬整齊列隊,在藕塘這片見證過無數革命熱情與奮斗的土地上,接受最后的囑托與鼓舞。一聲令下,他們如離弦之箭,朝著各自的目的地進發。
程明遠一馬當先,帶領隊伍朝著巢湖高林橋疾行,一路上,他不斷向戰士們強調與巢南地下黨會合的重要性,以及即將面臨的艱巨任務。桂俊亭的部隊則沿著蜿蜒的小道,向巢湖槐林嘴挺進,戰士們步伐堅定,默默為即將到來的戰斗做著準備。桂林棲部與蔣天然也分別率領著自己的人馬,在不同的路徑上,向著抗日前線奮勇前行。
在那個充滿戰火與希望的年代,他們肩負著開辟皖中抗日根據地的使命,懷揣著對勝利的渴望,無畏地邁向未知的征程,為了抗擊日寇,為了國家的未來,毅然決然地踏上這條充滿挑戰的抗日之路。
1940 年 9 月初,戰局再度風云變幻。國民黨軍隊氣勢洶洶,接連攻占王子城、廣興集、界牌集等地,妄圖壓縮新四軍的活動空間。然而,新四軍毫不退縮,果斷發起自衛反擊。在界牌集戰斗中,新四軍憑借頑強的戰斗意志和卓越的戰術指揮,成功擊敗敵軍,取得了關鍵勝利。這一勝利意義非凡,不僅有力地回擊了國民黨的挑釁,更將皖東抗日根據地向前推進到王子城、梁園、石塘橋附近,大大拓展了抗日力量的活動范圍。
在這有利的形勢下,岳炎等革命志士抓住時機,重返肥東地區。他們在王子城恢復了合肥縣委,使其重新成為領導當地抗日斗爭的核心力量,并隸屬于路西省委領導。
與此同時,程明遠接到重要命令,需與岳炎交接合六區工作。完成交接后,程明遠率領鄭躍伯、徐吉標、徐吉安、徐柱青、孫家禹、孫業厚、孫華民、賈厚友、袁乃英等戰士,帶著十幾條槍,如同暗夜中的利刃,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焦湖散兵。他們選擇住在黃老五、黃施云家的飯店,這里將成為他們在新區域開展工作的臨時據點。
此時,桂林棲前往目的地時僅攜 13 條槍,蔣天然到達無為,桂俊亭在巢南同樣也只有十幾條槍。盡管武器裝備并不充裕,但抗日的決心在每一位戰士心中熊熊燃燒。
而巢縣地方秘密黨組織此時也積極行動起來,40 多位志同道合的同志匯聚在一起,組織成立了合巢縣委。程明遠因其豐富的斗爭經驗和卓越的領導能力,被任命為縣委書記,合巢縣委隸屬于江北游擊縱隊領導。從此,程明遠肩負起更為重大的責任,帶領同志們在這片土地上,為建立和鞏固抗日根據地,與日寇及反動勢力展開不屈不撓的斗爭,在艱難的歲月中,書寫著壯麗的抗日篇章。
在風云激蕩的抗日歲月里,趙干臣,這位程明遠大革命時代的老部下,于 1939 年春,毅然率領肥南游擊隊,奔赴廬江東湯池,投身新四軍的抗日洪流。他們的到來,為新四軍注入了新的活力,被編在新四軍四支隊九團三營,趙干臣擔任營長,胡宣初任政委。
不久后,王禹順帶領 500 多人也加入其中,編入八連和九連。為增強三營戰斗力,又從一營調來一個連作為主力連,即七連。七連的戰士大多是身經百戰的老紅軍,戰斗經驗豐富,戰斗力極強。七連連長羅慶山、八連連長劉家傳、九連支長趙直夫(趙干臣胞弟),他們在各自崗位上,帶領戰士們隨時準備與日寇展開殊死搏斗。
與此同時,黨組織著眼于擴充正規軍的武裝力量,以應對復雜多變的對敵斗爭形勢。桂俊亭、凌正明領導的舒**抗日游擊隊,也順應時勢,被改編為新四軍五支隊十五團二營。桂俊亭擔任營長,張志一任政委。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支武裝力量能夠順利融入新四軍,成為肥西地區由共★★領導的抗日正規軍,離不開程明遠的積極奔走與大力引薦。程明遠深知抗日力量團結的重要性,他憑借著堅定的信念和廣泛的人脈,將這些分散的抗日隊伍介紹給戴季英,使其回歸到更強大的抗日組織體系中。
在程明遠的努力下,這些抗日武裝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肥西地區乃至更廣闊的戰場,為抗擊日寇、保衛家園,譜寫著一曲曲壯麗的戰歌,成為抗戰勝利不可或缺的堅實力量。
1941 年 8 月下旬的一個漆黑夜晚,夜幕如同一塊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壓在巢湖之上。趙干臣僅帶著一名約 16 歲的小警衛員,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巢湖散兵,與昔日的老首長程明遠會面。二人相見,感慨萬千,回憶往昔崢嶸歲月,談論當下抗日局勢,一聊便是很長時間。
交談結束后,程明遠誠摯地挽留趙干臣在此住一晚,好好休息。但趙干臣歸心似箭,心系著即將帶回部隊的新兵,硬是要即刻返回。程明遠放心不下,提出派人護送,卻再次被趙干臣拒絕。他帶著小警衛員,毅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趙干臣回到駐地后,迅速率領從肥西老家招募來的 300 多名新兵,登上船只,從散兵出發,駛向槐林,準備返回部隊。大船緩緩行駛在湖中,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只有船槳劃動湖水的聲音在寂靜中回蕩。
然而,一場可怕的陰謀正在悄然醞釀。王道山,這個早已心懷不軌的人,之前就與部分隊員暗中勾結。當船行至湖心,四下無人之際,他認為時機已到,率先發難。王道山趁趙干臣不備,猛地出手,殘忍地干掉了趙干臣。隨后,他手持兇器,面露猙獰,威脅船上的楚老大,惡狠狠地喊道:“把船往西開,都跟我回肥西當土匪去!跟著我,保證大家吃香的喝辣的!要是有誰不愿跟我干,就把槍丟下來,回家老老實實種田去,我也不為難,一個不殺!”
在王道山的威逼下,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開始動搖。而那些堅守正義的戰士,雖憤怒不已,卻因事發突然,且寡不敵眾,難以反抗。就這樣,這艘載著 300 多號人的船,在焦湖之上,在這個黑暗的夜晚,悄無聲息地改變了航向,駛向了罪惡的深淵,仿佛從世間憑空消失,只留下層層漣漪,訴說著這場令人痛心的背叛與危機。
1940 年臘月二十七,新年的氣息已在空氣中若隱若現,可戰爭的陰霾仍沉沉籠罩。這日,程明遠派人將妻子方毓芬接到巢湖散兵黃老五家。張業應正忙著給方毓芬收拾房間,忽聽任克明喊道:“張連長,首長叫你!”張業應不敢耽擱,快步跑到程明遠處。
程明遠面色凝重地說道:“我今天要陪周永祥營長去大小嶺看地形,唐慶甫縣長說今天要來三遍,我實在抽不開身。你帶幾根短槍到湖邊去接一下,在我沒回來時,一定要留住他,熱情款待。”張業應領命而去。唐慶甫就是唐曉光。
晚上,程明遠從項家山匆匆趕回,在黃老五飯店設宴款待唐慶甫。飯后,二人圍坐聊天,當晚同榻而眠,暢聊一夜。
第二天一早,唐慶甫面露難色,說道:“我還要回廬江一趟。”程明遠眉頭緊皺,嚴肅地說:“你這趟到巢湖,有些事我已清楚。陶明,就是那位地下黨員,跟我講過了,你的第二次逮捕令已下,你若現在回廬江,無疑是自投羅網。你還有什么困難,盡管講。”
唐慶甫憂心忡忡地說:“沈敏文,她是我的妻子,還在廬江縣城里,一旦我不回去,她必受牽連。”程明遠思索片刻,說道:“這事情好辦。還有其他困難嗎?”唐慶甫無奈道:“除了書,還有一點值錢的東西。”程明遠輕輕一笑,握住唐慶甫的手,誠懇地說:“呔,伙家。既然你愿意參加新四軍,連命都搭上了,這些東西又算什么?縣長大人,你今天來到散兵,無論如何我要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不會讓你冒險回去。”
說罷,程明遠果斷命令張業應:“帶五六個過硬的戰士,化妝成老百姓,連夜趕到廬江縣城,把唐縣長家眷接來。記住,不要有任何差錯!”唐慶甫在一旁以為程明遠在開玩笑,苦笑著說:“大程吶,廬江縣城敵人戒備森嚴,老沈又有孕在身,如何逃脫啊?”程明遠拍著胸脯,堅定地說:“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全權負責!”
此刻,夜色深沉,張業應等人潛入黑暗之中,肩負著拯救同志家眷的使命,向著危機四伏的廬江縣城進發,而程明遠與唐慶甫則在巢湖散兵焦急等待,命運的齒輪在這個臘月的寒夜中開始了緊張的轉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