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間已經(jīng)習(xí)慣府中喜事不斷的老伯爺。
突然又被孫女牽魂回到自家祠堂,他飄在空中有點(diǎn)喜悅。
不知家里又有什么好事,來讓他欣慰欣慰。
但瞧著祠堂這里并不是舉行慶祝祭祀的場面。
他定了神。
“祖父,之前我跟你說過咱們家祖墳被人動過手腳,現(xiàn)在查出來了,是史家。”
做法牽魂的鄭離驚,開口見山。
老伯爺聽得一愣,飄到供桌上頭,好像在想是哪個史家。
“就庶祖母的娘家,以前的威武侯府。”
聽到威武侯府,老伯爺驚愣了:“他們?yōu)楹我満ξ覀兗易鎵灒课覀兗铱墒菐土怂麄兗也簧倜Α!?/p>
“因?yàn)樗麄冊购尬覀兏咦娼野l(fā)他們家怠誤軍機(jī),嫉恨我們家得以續(xù)爵,而他們卻被奪爵抄家一落千丈。”
“去他娘的王八羔子!”老伯爺氣得騰的一下從供桌飛影暴走。
刮起一陣陰風(fēng)呼呼作響,供臺上的蠟燭都差點(diǎn)沒了光。
史老太太已經(jīng)癱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兩個仆婦也駭然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二小姐對空說話的樣子本就看著滲人。
結(jié)果瞬間就有陰風(fēng)刮起,她們知道,老伯爺?shù)幕昶鞘钦娴膩砹恕?/p>
不怕是假。
“我找史家那些王八蛋算賬去!”老伯爺氣極了。
“誒誒誒!先別走!”鄭離驚連忙留鬼。
“有個事兒得跟您說一聲。”
瞧著她對空說話說得認(rèn)真,武安伯父子瞪直了眼想戳個洞通異界。
但他們什么也看不到。
“啥事兒?”老伯爺頓了鬼影。
這個孫女就是他們老鄭家的寶,太有能耐了。
憑一己之力,勝過先祖所創(chuàng)榮耀。
他自然愿意聽話。
鄭離驚指了指跪癱在地上的史老太太,問祖父:“處置她您可有異議?”
老伯爺?shù)幕昶嵌ňσ豢矗櫫嗣迹骸罢l啊這是?”
不認(rèn)識,為何要問他的意見。
鄭離驚無語了。
什么腦子嘛,就算認(rèn)不出人也能猜得到是誰才是。
她爹都沒這么蠢。
“她就是庶祖母,史家人,祖父您怎么都認(rèn)不出她來了?”
癱跪著的史老太太不但瑟瑟發(fā)抖,還藏頭埋臉。
頗顯難堪。
“怎又老又丑成這樣?”老伯爺很是驚訝。
他真沒看出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孫女就想問,您覺得怎么處置她為好?”
雖不知老伯爺?shù)墓砘暝谡f了什么,但在場的人都能猜個七八。
包括史老太太,她想要鉆到地底下去。
可惜地上沒有洞。
老伯爺一臉厭惡的回應(yīng):“杖斃!史家人都敢動我鄭家祖墳?zāi)蔷褪浅鹑耍彩牵€留著她干嘛!”
鄭離驚被祖父的話驚住,“我們杖斃她不犯法嗎?”
這又不是府里奴仆,犯了大錯可以低調(diào)處理掉。
結(jié)果老伯爺告訴孫女:“她就是史家塞過來討飯吃的,給了買妾銀任憑我們鄭家處置。”
這話讓鄭離驚有些意外,原來祖父知道史家的女人都是“賣身”養(yǎng)娘家。
老伯爺甚是氣怒:“養(yǎng)了她幾十年竟然是條白眼狼,杖斃,扔亂葬崗去!”
鄭離驚只好表示:“父親的意思是丟回史家,我們不想臟手臟院子。”
氣得亂飄的老伯爺,愣了愣。
然后一拍腦袋:“對對對,不能臟我們家的地,別驚著家里的子子孫孫。”
家里的大孫媳婦懷了身子,已經(jīng)由大孫子來禱告告知。
可不能因?yàn)閭€史家賤人驚嚇到他的小曾孫。
他隨即說道:“讓這賤人回她史家去死也好,等她變了鬼我再教訓(xùn)她不遲。”
鄭離驚聽了這話扯了嘴角。
回應(yīng)祖父:“嗯,史家那些活人我來教訓(xùn),死了成鬼就交給祖父您了。”
陣陣陰風(fēng)掠過史老太太,讓她透骨發(fā)寒。
渾身發(fā)抖。
她知道,自己再也掙不到月銀給娘家人了。
她的使命要結(jié)束了。
死后還得面對老伯爺?shù)呐穑?也不知要被折磨成什么樣。
她頹然癱在地上,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即使眼睛瞪得如銅鈴也沒看到自己爹的魂魄的武安伯,聽著女兒單方面的話語,就知道老爺子是想讓他杖斃這老婆子。
然后給女兒說服了,遵從他們的決定。
把人趕回史家,不臟手臟地。
莫說大兒媳懷著身子,府里不宜有血光之氣。
就是不避諱這個,他也覺得杖斃這老婆子是便宜她。
讓她滾回史家那個爛泥坑去,能讓她死得更痛苦。
陰風(fēng)消失,老伯爺回陰間去找史家鬼算賬去了。
鄭離驚瞧著一言不發(fā)的史老婆子,傳達(dá)祖父的意思。
“我祖父讓你回史家去死,不要臟我家的地,死后他會找你算賬,你的罪不會因你不言不語就少半分。”
“至于你們史家,你寧看鄭家遭殃也要包庇的史家,我會讓他們十世不得翻身。”
這后果就嚴(yán)重了。
直接讓認(rèn)命赴死的史老太太抬起腦袋驚呼:“你怎能對我史家這么殘忍!”
她有了悲憤情緒:“你們鄭家享受富貴這么多年,如今更顯顯赫,這還不夠嗎?為何要讓我們史家十世不得翻身。”
“因?yàn)槟銈兪芳姨^卑劣。”鄭離驚說得明確。
“咎由自取的下場,卻怪到我高祖身上,對我鄭家祖墳使壞,毀了我家三代人,我報(bào)以三倍還之已是仁慈。”
她絲毫不覺得有何過分。
就這安哥兒還不滿呢,“才十世不得翻身,二姐你該讓他們百世不得翻身,那都是一窩爛泥,做肥料莊稼都顯晦氣。”
姐弟倆人的話,讓悲憤的史老太太泄了氣。
武安伯府三代人遭受的不幸,確實(shí)是在他們史家對鄭家祖墳出手后才有。
鄭家子孫要報(bào)復(fù),史家是毫無還手之力。
她沒有任何力量來拯救史家,四十年前她就沒有。
于是她又一副認(rèn)命姿態(tài),頹然垂頭。
武安伯當(dāng)即安排人把這老婆子送去西城史家。
事兒說不過夜就不過夜。
免得妻子和兒媳都睡不安穩(wěn)。
鄭離驚讓押送的人給史家人帶話,明著說她會報(bào)復(fù)回去,一個也別想逃。
知道是誰做的壞,她有的是時間對付史家人。
不急在今夜奔忙。
驅(qū)逐一個吃了他們鄭家?guī)资觑垼瑓s要看著他們鄭家倒霉的老婆子。
滿府清朗安逸。
西城的史家卻雞飛狗跳起來。
大半夜門被當(dāng)當(dāng)拍響,迎來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太婆。
一家人都嫌棄上臉,表示不認(rèn)識此人。
拒絕讓人進(jìn)門。
但武安伯的人直接把人扔在史家門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