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江又氣又酸,“你們這日子倒是過得挺好啊,就是也太大手大腳了,別光顧著眼前,總要想想以后——”
“你到底有啥事啊?有事說事,沒事回去。”
柳大江本就不高興她不順勢請自己吃飯,這下子終于找到發作的借口了,“你就是這么對你哥的?什么態度!我可是你親哥!”
柳采春放下羊蝎子,拿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微微冷笑:“我是女戶,用不著一個跟我不是一家人的‘親哥’教我做事。”
“你——”
柳大姑也聽不下去了,“我說大江,你煩不煩?采春不招惹你們,你們倒沒完了是吧?人家親哥還知道護著妹子呢,你護著啥啦?”
柳采春笑:“姑,我當時說要立女戶的時候還問過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出來呢,他說他是家里的長子,得留在家里孝敬爹娘!”
柳大姑惡心得怒火蹭蹭往上竄,冷笑道:“那就讓他去孝敬!”
“我——”
“知道了,你是有苦衷的嘛,說吧,啥事?”
柳大江多少有點無地自容,知道這看起來就很好吃的飯菜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到不了嘴里的了,不冷不淡道:“爹叫你過去。”
“不去。”
“你——你莫名其妙弄了個男人回來,成什么樣子?難道不該跟爹有個交代?”
初七聽見他說到了自己,微微挑眉看向他。
柳大江被他明明看起來平靜、卻莫名的帶著一股壓迫感的眼神嚇了一跳,更加惱羞成怒,脖子一梗:“反正你這么做不對!”
柳采春都懶得跟他廢話,沖門口方向指了指:“你是自己滾,還是我送你一程。”
“你什么意思?”
柳采春起身正要動腳,想了想,這種粗重活兒還是交給男人來做吧。
她現在可是有上門女婿的人呢,沒必要什么都親力親為。
“初七,踹他出去。”
“好。”
柳大江又驚又怒:“你們敢!”
初七只認柳采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兼妻主,她還對自己這么好,所以他不聽她的難道聽一個處處跟她作對的人的?
那她得多傷心!
他怎么能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傷心?
初七面無表情,腳起腳落,柳大江狠話還沒撂,就變成了一聲慘叫,“嘭!”的重重落在院子里地上。
柳采春咯咯笑出聲,“柳大江,以后再在我面前端架子,我再叫我家初七揍你!”
柳大江氣得臉上通紅,爬起來便跑了。
柳大姑搖搖頭,“那一家子可真是!”
柳采春以為柳大江回去一說,她那個渣爹和田氏又會跑過來呢,沒想到居然沒有動靜。
挺好。
他們整天有事沒事兒就想找找存在感折騰折騰,她也無所謂。
倒不是不想斷親,只是她已經立了女戶,自由度已經非常高了,等閑他們都沒理由插手她的事兒,只不過他們自以為是的非要插手罷了。
至于斷親,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天早上,匆匆吃過早飯,就開始打包行李搬家。
安嬸子和大柱也來幫忙。
這個家本來就是湊合著,況且住的時間也不長,東西非常少。
五個人很快就全部搬好了。
柳采春提前從空間里弄了裝滿紅辣椒的十個大麻袋也堆放在房間里,一塊兒搬去了安嬸子家。
初七只淡淡看了一眼,老老實實搬東西,神情淡定,并未多話。
其實他是知道他這個救命恩人是有點兒神通的,他雖然想不起來過往了,但他卻敢肯定自己中的毒根本無解。
可是,他沒有死。
救命恩人把他救活了。
搬妥當之后,柳采春便和柳大姑、安嬸子等,在安嬸子家院子里鋪上秋收時節晾曬稻谷的竹編曬席,鋪了兩塊,將紅彤彤的辣椒全部倒在上邊晾曬。
“等這些辣椒都曬干了,我要做一樣美食拿到城里去賣,做這東西我和姑兩人肯定不行,還得請安嬸子、魯大娘翠兒一塊幫忙,以后賣貨了,還要請大柱也幫忙呢。都不是白干,拿工錢的。”
安嬸子忙笑道:“拿什么工錢呀,你這也太客氣了。搭把手還不應當?”
柳采春:“那可不成,到時候這事兒長長久久都要做呢,可不光是搭把手。”
柱子很高興:“采春姐你說就行,我什么都可以做。”
說的幾個人都笑。
安嬸子看到這么多紅辣椒也沒覺得奇怪,只當是柳采春從城里回來的時候買的。
柳采春看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陽,就這大太陽天,曬個三天就成了。
城里的施工隊不多會就來了,跟柳采春打過招呼后,一邊扒老房子、一邊挖地基,一邊聽柳采春的要求,做出改正,一切有條不紊。
土豆、木薯該種的都種好了,還有個七八畝地因為種子還沒續上,只能暫時空在那里。
柳采春、柳大姑都在看施工隊熱火朝天的干活兒。
柳大姑眉開眼笑滿心歡喜:“咱過些天就有新房子了呀!真好,真是太好了。”
柳采春受眼前氣氛影響也十分高興,用力點頭:“嗯,這是咱們的新家,保管建得整齊漂亮。”
她在末世的時候,顛沛流離、朝不保夕,最最盼著的就是有個家安定下來,這也是所有末世人的最大心愿。
對于建房子安家這件事,柳采春多多少少也是有幾分心結的。
這么大動靜當然很快吸引了閑著在家沒有上山收集染料的村民們過來看熱鬧。
“嚯,采春柳大姑,你們家這是要蓋新房子了呀?”
“是呀是呀。”
“這些人是哪兒請來的?咱村柳三爺不是會蓋房子嗎?怎么不請柳三爺呀。”
“是啊......”
“柳三爺到底是本村人,蓋房子這種大事,還是本村人更靠譜呀。”
“......采春你們這么做不太好啊。”
也有人想到了柳三奶當時跟柳采春的口角,眼神有點兒變了,心里不以為然,覺得柳采春這姑娘有些小心眼兒了。
平日里拌嘴吵個架的多得很,但過了也就過了,誰能啥雞毛蒜皮都往心里記仇啊?
不過,后來柳家大媳婦周氏來賣染料,采春不也收了嘛,怎么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