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春故意顯露三分惶急忙問田氏:“不是說我爹摔斷腿了嗎?他在哪?怎么樣了?”
其實她更想問一句:死了嗎?
不料田氏并沒有遵循反派臨門一腳話多必失的定律,指著柳采春惡狠狠道:“快點把她抓住綁了堵上嘴,這個小賤人詭計多端又潑辣,保不齊夜長夢多!”
張三麻子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起來,態度隨意,笑聲輕鄙,顯然根本沒有吧柳采春放在眼里。
不過四個人還是站了起來,兩個人繞到柳采春身后,守著門,堵住了她的退路,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邊肩膀高一邊肩膀低的流氓姿態,一臉猥瑣的笑。
另外兩個人則站在柳采春對面,同樣不懷好意。
其中有個人臉比驢還長,厚嘴唇、塌鼻梁,頭發毛躁無光跟枯草似的,更明顯的是這個人臉上那無可隱藏的麻子。
跟撒了一把芝麻似的。
柳采春瞬間想到了田氏兩口子之前說的張三麻子。
肯定是他沒錯了,那么,他們會出現在此是為什么就很明顯了。
柳采春忍不住有些佩服田氏了,她對自己也是夠上心的!畢竟像張三麻子這種丑到這個地步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
柳采春假裝露怯:“你們是誰?你們想干什么?是不是你們打斷了我爹的腿?我爹殘廢了我繼母肯定要你們賠償。”
田氏聽她口口聲聲說柳老爹腿斷了,心里那叫個膈應,“你可閉嘴吧!”
張三麻子四個人也大笑。
張三麻子垂涎的看著她:“采春是吧,放心,你爹啊,沒事,你繼母也不會找我們要賠償,你不用擔心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男人,你爹和你繼母把你嫁給我了,這就跟我走吧。放心,我們家的日子好過的很,保管你吃飽穿暖有房子住,不過你得照顧好我娘和我倆孩子還有我。你要是照顧的好,過幾年等我孩子大一些,我答應你讓你也生一個!”
柳采春冷笑:“看來我的好繼母沒告訴你我立了女戶啊,換句話說,我也是一戶之主,在官府立了戶籍的。你敢動我試試。”
張三麻子果然臉色微變,皺眉看向田氏。
子女的婚姻父母做主天經地義,雖說什么“再嫁由自身”,但那也只有極其少數潑辣彪悍女子才能做得到,一般女子被休回娘家,還不是照樣得聽爹娘的安排再嫁?
不過,如果柳采春是女戶,那就不一樣了。
他要是強娶,被告到官府是要吃牢飯的。
田氏哪兒肯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眼看就要拔掉眼中釘肉中刺,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功虧一簣。
“你聽她胡說八道!上官府立女戶哪兒那么容易?這死丫頭被人休回來的時候分文不沾身,她哪里來的錢立女戶?死丫頭狡詐著呢,滿嘴謊言,沒有一句實話,她要是個好的怎么出嫁三天就被休啦?你們可別被她給騙了,趕緊把人帶走吧!”
田氏根本不怕過后被發現撒了謊。
那個時候柳采春根張三麻子已經生米煮成熟飯,柳采春除了認命還能怎么樣?她難道還能上官府去告發自己的男人?難道還有臉回村子里來?笑也要被人笑死!
張三麻子不知道是信了田氏還是沒信,他深深看了田氏一眼,然后,聽從了田氏的建議。
反正這便宜丈母娘既然這么說,自己信了便是,別的自己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惡向膽邊生、滿心邪念的張三麻子決定裝聾作啞。
“我說媳婦,咱有啥事回去再說吧,今天是咱倆大喜的日子,就別耽擱了。你是再嫁,我也是再娶,咱也就不辦啥酒席了,你這就跟我回去,給我娘磕個頭,咱就算是一家人了!以后我娘和我倆孩子可全都交給你了啊。”
張三麻子得意的笑,上來試圖拉扯柳采春。
柳采春抬腳“嘭!”的一聲,張三麻子被她一腳踹了出去,重重撞在墻上隨后重重落地,發出一聲慘叫。
其他三個人臉色大變,叫罵著一擁而上要抓柳采春。
他們根本沒把一個弱女子放在眼里,況且強娶這種事也不光彩,張三麻子也就沒帶多少人來。
因此他注定要一敗涂地付出代價。
柳采春身形靈活,出手狠辣,三個男人雖然夠壯實,但也就是普通的莊戶人,仗著人多、以及男人力氣天生比女人大罷了,招式、章法完全談不上,完全被柳采春壓著打。
在田氏母女抱在一起嚇得連連尖叫中,柳采春輕輕松松放倒了他們,眼神輕蔑。
那三個人又氣又怕又驚,齜牙咧嘴叫痛還沒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柳采春朝那張三麻子走過去,眼神陰森森的,嚇得張三麻子往后挪:“你、你想干什么?”
柳采春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冷冷嗤笑,壓低聲音道:“你真的放心讓姑奶奶照顧你娘你兒女?嗯?”
張三麻子一僵。
該說不說,他還真的、真的說不出來“放心”兩個字。
柳采春:“姑奶奶不是那迂腐之人,你也別想什么生米煮成熟飯姑奶奶沒辦法只好認命。實話告訴你,你做夢。姑奶奶就算倒霉催的被你強了,也只會當做被瘋狗咬了一口,不會認命,只會拼命。你還想‘娶’我嗎?嗯?”
張三麻子頭皮發麻。
這個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他只看一眼就干肯定,她說的都是真心話,不是僅僅嘴里發狠。
柳采春勾了勾唇:“田氏那個老賤人想要霸占我的財物,所以滿嘴謊話,我是真的立了女戶,我的親事,她可管不著!她能做主的,只有她自己的女兒!誰收了你的聘禮,你找誰算賬去,這才叫天經地義對不對?你來找我——你想死嗎?”
張三麻子心臟怦怦亂跳,又驚又懼,同時腦子里靈光一閃,對,誰拿了他的聘禮,他找誰去......
田氏那老賤人還敢耍賴不成?就算她想賴也沒用,她可是收了自己三兩銀子和兩匹棉布!誰敢說這不是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