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妹不敢!”
和嘉公主又氣又羞。
帝后同心,她這個與皇上同父異母的皇妹根本沒有什么交情,一年到頭連面都見不著幾回,不用想都知道皇上會維護誰。
況且......她很難理直氣壯的說,這件事兒上她完全占據上風。
她到現在都還搞不明白,柳采春到底用了什么邪法,為什么身上會一點傷都沒有?
和嘉公主:“臣妹不敢欺瞞皇嫂,昨晚的事想必柳夫人已經說了,臣妹這會兒說什么只怕皇嫂也聽不進去——”
徐皇后冷笑著打斷她:“你的意思是,本宮定會偏袒自己的娘家人?”
“臣妹不敢!”
“敢不敢你都這么說了。”
“不、不是、臣妹不是這個意思......”和嘉公主大吃一驚,萬沒料到一向來和顏悅色、和和氣氣的皇嫂今日竟如此不客氣。她忽然就有些惶恐了。
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萬千寵愛于一身、萬事有父皇縱容維護的公主了......
和嘉公主心如刀絞。
可徐皇后心里厭了她,根本沒給她傷春悲秋的機會,冷笑著道:“不是這個意思你便說說是何意?不用急,你慢慢說,本宮是聽了柳氏的話不假,現在本宮也聽聽你怎么說。”
“這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認證、物證,總會查個水落石出,說吧。”
“......”
和嘉公主腦子里亂成一團,突然就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
她當然可以控訴柳采春傷了她,證據證人呢?香縷是她的人,她的話做不得證。
她昨晚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柳采春傷了她被她反擊刺傷,可驗傷卻壓根兒沒驗出來,證明她撒謊。
那么,她可以在一件事上撒謊、自然也可以在另一件事上撒謊。
也就是說,她的話都不可信。
和嘉公主覺得要瘋。
既如此還叫她說?她還能說什么?
可來都來了,她不甘心。
柳氏這個賤人告狀,皇嫂橫豎已經對她不滿了,為何不搏一搏?即便皇嫂不喜歡她,那又如何?
她稀罕嗎?
就算她不喜歡自己,她敢把自己怎樣嗎?
和嘉公主道:“臣妹沒有撒謊,臣妹再不濟也不會蠢笨至此,昨夜柳氏的確加害臣妹、臣妹反擊也的確刺傷她了,可是臣妹不知道為什么她身上沒有傷口。一定是她使了什么古怪邪法!”
徐皇后:“......”
柳采春無語:“娘娘,臣婦斗膽,公主說我使用了什么邪法,是空口無憑還是有證據?我倒覺得公主一定是中邪了,不然怎么會行事說話如此奇奇怪怪、匪夷所思。”
“你!”
徐皇后冷笑:“僅憑你一句猜測,你想要本宮如何?你荒唐,還要拉著本宮與你一道荒唐?”
和嘉公主憤懣賭氣,“臣妹知道皇嫂不信,但這就是事實,臣妹不至于如此愚昧荒唐平白說出這等話來。”
徐皇后冷笑:“你的意思是,無論有理沒理,橫豎只要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話便都是真的,無論旁人認不認,都是真的?笑話!”
“本宮不覺得這是事實,也沒有人覺得公主愚昧荒唐平白說這等話,只不過本宮覺得,公主是太好面子了。”
“臣妹沒有!”
“夠了!”
徐皇后大怒喝斥:“你簡直蠻不講理、為所欲為。幸而是魏國公府,倘若是別的什么人家,被你污蔑冤枉,不知落得怎樣下場。”
“你說,本宮要不要啟奏皇上,請皇上派人好好查一查,也省得敗壞了皇家的名聲。”
和嘉公主臉色一白,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這萬萬不可。
不能查。
她仗著自己是公主,蠻不講理、橫行霸道、隨心所欲的事情干的并不少,因為太過于傲慢,許多時候她干事兒全憑心意,任性起來來年遮掩都不屑于遮掩。
根本禁不起查。
一旦查起來,就她那樁樁件件,她不知道會落得什么下場。
現在皇位上坐著的那位,已經不是她的父皇了。
和嘉公主懂皇后的意思了。
皇后讓她消停點,不許再提此事。
和嘉公主不得不咬牙認了,“臣妹不敢,是臣妹說錯了,請皇嫂饒恕。臣妹以后再不敢了......”
徐皇后冷冷道:“你與柳氏、或者徐家,到底有何恩怨?不妨說來,本宮做主評判一二,從此誰也不許再提。”
和嘉公主心里冷笑,她根本一個字都不信皇后所言。
皇后的心就是偏的,偏向她自個娘家,哪里管她的死活?
況且,被柳采春和徐云馳算計著了沈雪兒的道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她更不想說。
“回皇嫂,并沒有......”
“既然并沒有,你為何一而再的針對柳氏?處處找茬?”
皇后眸光深了深,都已經不能用“找茬”這樣輕輕巧巧的詞兒形容了,和嘉公主那架勢擺明了就是沖著要柳采春身敗名裂、要她半條命去的。
倘若徐家沒有那么護著她、倘若她自己沒有那么強硬,早就不知怎么凄慘了。
和嘉公主暗恨不已,垂眸道:“臣妹只是、只是嫉妒......”
“什么?”徐皇后大怒:“簡直荒唐!”
“臣妹知罪......”
“哼!”
“倘若再有下次,本宮決不輕饒。”
“是......”
“還有,你是皇家公主,不是什么惡毒婦人,往后在外行事規矩寬厚些,好歹想一想大銘的律法。莫要叫皇上為難,也莫要壞了皇家名聲。不然,就不好說了。”
“是......”
和嘉公主心里更恨了,這整個天下都是她家的,所有人都是她家的奴才,她是主子,主子需要跟奴才講規矩和律法嗎?真是笑話!
倘若父皇還在......
“但愿你說到做到,本宮雖居于宮中,外邊的事兒也未嘗一無所知。”
“是。”
“可還有事?”
“沒、沒有了......”
“退下吧。”
“是。”
和嘉公主風風火火而來,一肚子委屈氣憤而去,回去了便黑著臉一個人關在屋子里,撲在床榻上痛痛快快的痛哭了一場。
給她等著!
總有一天,她叫徐家好看......
魏國公夫人有些愧疚看向皇后:“叫娘娘操心,也叫娘娘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