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柳采春冷笑:“我同蓮花村、蘆花村、高梁村都說好了的,你們自己另外找別人去吧。另外,你們很多人大概并不了解我柳采春的性子,我樂意做什么、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兒,別人做不了我的主。什么叫公平?什么叫總不能好處叫他們拿了?我樂意收哪兒的就收哪兒的,你們不服氣,跟我有什么關系?”
初七:“天不早了,各位回去路程不近,還是快點回去吧,天黑了不好趕路啊。”
眾人沒想到柳采春、初七如此一點面子也不給,全都變了臉色。
好些人都看向柳里正,柳里正淡淡道:“采春和初七說得對,你們趕緊回去吧。”
白洋村里正有點兒惱羞:“柳夫人,我知道因為楊秀才的事兒你心里邊有氣,但他道歉也道歉了,柳夫人何必揪著不放?柳夫人這么冷酷無情,就一點也不想想我們村里那么多人的死活嗎?得饒人處且饒人,柳夫人現在得意,怎么不為以后想想?柳夫人敢保證以后就沒有需要求我們的時候嗎?到時候可別后悔。”
“可不是,做人啊,還是給自己留條后路的啊。不然到時候后悔也來不及了。”
“誰說不是呢?”
“再說了,我們的要求也并沒有很過分啊,對柳夫人來說并沒有任何損失對不對?”
“柳夫人真的不要再考慮考慮嗎?”
柳里正忍無可忍:“夠了啊,夠了!你們當著我的面威脅我們村的人,壓根不把我這個柳灣村的里正、不把我們柳灣村放在眼里是吧?我不妨告訴你們,我們柳灣村都服采春,都與她站一邊兒,別管現在還是將來,她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有我們呢!就不用你們操心了。若是我們都解決不了的,難道你們就行?”
白洋村里正冷笑,十分驕傲:“我們村有秀才,說不定明年就是舉人、后年就是進士,你們柳灣村有嗎?”
初七笑笑:“一輩子窮途潦倒的秀才多的是,一點也不稀罕。至于舉人、進士,也沒多少了不起的。況且,你們現在也沒有啊。”
白洋村里正氣得發(fā)抖:“好好好,既然這樣那就什么都不用說了!我們告辭!”
柳采春懶洋洋的,“慢走不送。”
白洋村的人莫不是瘋了吧?竟然將希望放在楊順德那個渣男身上、還做著他帶飛全村的美夢?
他們跟楊順德一個村里的,難道不知道他和他那極品一家子都是什么德性?還沒發(fā)達就不做人、指望他發(fā)達了卻能做個人?
眼瞎心也瞎......
白洋村里正重重一哼,拂袖而起,“我們走!”
其他人也沒法子做下去了,蔫蔫的起身離去。
柳采春撇撇嘴:“他們真是好無禮啊,對我和初七這樣也就算了,怎么連里正伯也怨恨上啦?招呼不打一個就走。”
柳里正沒好氣瞪她:“你可少說兩句吧。”
明明知道這丫頭是在挑唆,但柳里正不得不承認,他被挑唆到了,就是好氣,這些人真的太過分了。
柳采春嘿嘿笑了笑,“里正伯,他們做初一我們不做十五太憋屈了對不對?”
柳里正睨她,頓生警惕:“你想干啥?我說你可別惹事啊,咱好好的過好咱自個的日子就夠了。世道艱難,別跟他們計較那么多,沒必要。”
反正他們也沒占到便宜就行了。
“我才沒有想要惹事呢,只是我擔心萬一他們不要臉,私自跑到蘆花村、蓮花村、高梁村去胡說八道呢?我覺得為了杜絕后患,得叫幾個人去這三個村子走一圈,將他們今日來過干了什么的事兒跟他們說說,好讓大家心里有數啊。不然萬一將來發(fā)生什么誤會就不好了。”
“遠親不如近鄰啊。”
這才是柳采春有意籠絡結交者三個村的真正目的。
大旱防流民,等朝廷軍隊潰敗,誰知道會不會生亂子?游兵散勇可比流民更加可怕。
這兒距離金陵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防患于未然總是好的。
柳里正被柳采春的話嚇了一跳,“這——不能吧?”
初七:“里正伯,那些人有多不要臉、多無恥您也看見了,誰知道呢?我也覺得防備防備更好。”
柳里正還是被他們說服了,趕緊讓人去這三個村子傳話。
三個村都氣壞了,讓柳夫人不收他們的山貨去收他們自己的?要不要臉啊?搶好處搶到臉上來了!這要是忍了,那也太窩囊了。
這三個村怒氣沖沖,通氣兒之后一個村一個村的找了過去,跑到他們的里正家里,痛罵控訴了一頓。那邊本就理虧,一句話不敢多說。
此是后話。
初七和柳采春回了家,借口去地里看看,施展輕功跟上了白洋村等人。
在他們走到一段沿著溝渠的小路時,初七手腕輕動,一枚花生粒大小的石子兒精準的打在楊順德膝蓋彎上,楊順德“啊!”了一聲,身不由己的往旁撲倒,“撲通!”一聲摔進了溝里。
下了好幾場雨,水溝里蓄滿了水,初春時節(jié),水流冰冷,楊順德寒浸浸打了個冷顫驚慌失措大叫“救命!”
其他人嚇了一跳,慌忙將他拉了上來。
楊順德渾身**的往下滴水,長袍濕得透透的,下半截和一雙鞋子上還沾滿了泥漿水草,整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更要命的是冷。
山風一吹,濕衣裳緊緊貼在身上,貪婪的帶走體溫。
楊順德雙手抱胸,瑟瑟發(fā)抖,嘴唇發(fā)白,“好冷......”
“你怎么不小心一點,這時節(jié)的水那還能不冷?咱們走快點,趕緊回去,不然要是萬一染了風寒,那就麻煩了!”
“對對,快回去換衣裳。”
“別忘了叫你娘給你熬一碗姜湯熱熱的喝了,發(fā)汗。”
大家加快了腳步,一個個都非常好心的出主意。
但是沒有一個人樂意脫下自己的干衣裳給他。
楊順德心里郁悶得不得了,他也不好意思讓人脫衣裳給他,只好瑟瑟發(fā)抖的抱著胸趕路,一路上吹了個夠嗆。
初七冷笑,飄然離去,深藏功與名。
看還敢不敢欺負他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