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初七叫住她,看著她道:“我去吧?!?/p>
“嗯?”
對上他的目光,柳采春覺得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似的。
不是錯覺,因為初七向她小聲說道:“我會把剛才那個人處理了,連車夫一起。”
柳采春將信將疑。
“放心,我保證這件事肯定處理得干干凈凈。”
“行吧,那你快點去。你自己也小心點啊,不要暴露了?!?/p>
“嗯?!?/p>
“等等,萬一......萬一要是沒機會那就算了,總之自己安全最重要。”
“好,放心,我去了。”
初七點頭,語氣帶著點輕快笑意,迅速去了。
柳采春沒精打采揉了一把臉上,麻煩死了。這要是在末世就好了,在末世說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把人弄死完事兒,多簡單。
不像現在,只能把人痛揍加下毒威脅恐嚇一通,然后做好隨時被曝光的準備。
其實她并不覺得齊小姐能夠幫她保密保多久,不是齊小姐不愿意,而是地頭蛇自有地頭蛇的門道,就憑張家那樣的地頭蛇,遲早會查到的。
她也并不是就怕了。
她一直告訴自己,這里不是末世,這里有這里的規則,她不想變成一個迷失了人性本心的怪物,她行事會盡量依著這個時代的規則。
但是,如果對方不按規則來,試圖巧取豪奪,嗯,人家做了初一那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做十五。
要論干事兒沒底線,不好意思,還有人沒底線得多她?
初七抄小路施展輕功,輕而易舉趕上了張樓和車夫,輕輕松松打暈了張樓,逼著車夫趕車回了縣城,然后,在縣城里一處偏僻無人的巷子里將那車夫也打暈了。
初七給蹲守在縣城里的親衛副統領徐炎遞話:處理干凈。
折騰了這么一番有點費時,初七回到村里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柳采春倒不覺得有哪里不對,畢竟這種事兒得找準時機動手、動手之后還要善后,初七能這么快搞定回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放心,處理的干干凈凈,誰也找不到咱們頭上?!?/p>
“那行!”
柳采春笑著放了心,也沒細問,一個螻蟻沒啥好問的,初七說行了那肯定行了。
張樓和車夫失蹤了,驢車被發現在偏僻巷子里碎成了渣渣。倒是拉車的那頭驢子比較悠閑,被發現的時候還在那甩著尾巴吃草。
張獻大怒,立刻報了官。
方縣丞的小舅子誰敢怠慢,衙門里的捕頭捕快衙役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出去找人了。
然而他們將寧陽縣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張樓和車夫的影子。
張獻一口咬定是齊家人干的,讓姐夫派人去搜齊家,如果搜不出來,那么齊家肯定已經殺了張樓和車夫,把齊家的人全部抓起來關進大牢、嚴刑拷打,就不信他們不招。
方縣丞:“......”
小舅子給他進貢財富非常大方,看著家里的進項他非常滿意,一度對小舅子也非常的心生好感,覺得這個年輕人真是慷慨又大方、心狠又手辣,簡直前途無量。
但是現在,他覺得他有點蠢。
齊家是跟張家能平起平坐的人家,人家在安縣令跟前也是有幾分排面的,就算跟自己也頗有交往,與省城里少不了也有人脈交際往來,又不是無依無靠的普通百姓,這是能想抓就抓的?
“簡直胡鬧,這話就當我沒聽過,不要再說了啊。齊家人又沒發瘋,抓張家一個下人一個車夫干什么?”
兩家生意上不太對付是一回事,但齊家也不可能針對張家一個下人一個車夫啊。
張獻卻堅持認為肯定是齊家干的,“姐夫你有所不知,我派張樓盯著齊家人想要查出那玉馥霜的來源,一定是張樓查出了什么,所以被齊家拿下了。”
“這只是你的猜測,一個什么霜而已,何至于此?”
“姐夫你不知道啊,這個玉馥霜絕對能掙大錢,齊家想吃獨食,有什么干不出來!”
“胡鬧,總之沒有證據不能亂來?!?/p>
方縣丞雖然呵斥了小舅子,但小舅子口中絕對能掙大錢的東西他也有點好奇,叫人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這什么玉馥霜在夫人小姐們之間炒得有多火爆。
就那么小小一瓶玩意兒,抹臉的,六十兩,居然要六十兩!
并且還不是想買就能買得到。
據說這個東西制作起來非常繁瑣苛刻,就算是齊家一次能拿到的貨也非常少。
怪不得小舅子眼熱。
若是得到了渠道,想辦法大批量制作,那豈不發達啦?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東西根本就沒辦法大批量制作,即便柳采春的靈泉如今進化了,每天都能收集一滴,但也很有限啊!
看在銀子的份上,方縣丞傳了齊家人問話,齊家人得知張樓和車夫失蹤也很吃驚,他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齊小姐下意識察覺此事與柳采春有關,忍不住有些替她捏了把汗。
齊家被盤查了一番,并無半點問題。
可張獻就是不相信。
他認定張樓失蹤肯定跟齊家有關系,以此再次逼迫齊小姐交出玉馥霜的拿貨渠道。
齊家毫不猶豫拒絕了。
這次倒是多說了兩句,不是不想說,而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那擁有玉馥霜之人,或許自己也知道這東西容易惹人覬覦,所以每次交貨并沒有露面,只約定地方,只與齊家人合作,若是被她知道齊家不遵守約定,她就單方面斷了合作。
張獻根本不相信,冷笑嘲諷:“這種鬼話騙誰呢,他吃了熊心豹子膽這么拽這么狂?”
齊小姐:“她敢。因為她手里的東西根本不愁賣。更或許因為她知道她的身份一旦不保密了,很容易被人加害吧?!?/p>
“你!”
被內涵到的張獻狠狠瞪她。
張獻依然派人盯著齊家,以及尋找張樓和車夫。
距離真相最近的時候,就是他的人查到了張樓和車夫去過柳灣村。
他沒當回事兒,只當張樓是下村子里找樂子的。
畢竟,那么好的東西,怎么可能是從村里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