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古修將軍的警惕目光,趙無羈心中權衡利弊。
“如今我已魂控白骨洞主、無上洞主柏成觴,再加上這重傷的海山洞主藍滄海。
前二人已徹底臣服,倒是沒什么壓力。
但這藍滄海畢竟是凝神后期,此刻雖被通幽符水與血蠱蟲王控制,識海中卻仍在激烈反抗。
若再強行收服這古修將軍,只怕會超出我神識的負荷”
更關鍵的是,星河道人的元神還被他封禁在壺天空間內,以大量符蠱鎮壓著。
若此時再分心對付古修將軍,萬一日后星河道人趁機反撲,后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趙無羈眼中寒芒漸斂,周身凌厲的氣勢也隨之收斂。
對面的古修將軍頓時渾身一松,仿佛卸下千鈞重擔。
他心中暗驚:“這新任的琳瑯洞主,方才分明對我起了敵意”
審時度勢之下,想到方才離去的那兩名神秘凝神,他也放棄了以黃裳給的血符制伏嚴嵐的想法。
深吸一口氣,對嚴嵐作揖道:“嚴洞主,方才局勢緊張,我見這趙洞主已是現身,便并未立即出手,還請見諒。”
他話語一頓,枯瘦如骷髏般的面容嚴肅道,“如今你的境界應該也已穩固,就隨我一起回去,將鎮海碑交給黃裳大人吧。”
“怎么?”
嚴嵐鳳目一挑,冷笑道:“現在知道說好話了?方才躲在暗處看戲的時候,你似乎也不急著要鎮海碑啊.”
她紅衣獵獵,槍尖斜指海面,繼續道:“我說過,鎮海碑我可以帶去給黃裳,但不是現在。
等我闖完劍冢,從中出來,自然會將此碑交給他。”
“你!”古修將軍面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但瞥見一旁虎視眈眈的趙無羈,又強行壓下怒火,冷聲道:“劍冢之中,極度兇險,大人也提醒過你,而今靈氣即將復蘇,劍冢之中恐有老怪會復蘇”
嚴嵐嗤笑一聲:“本座修行至今,什么兇險沒見過?少在這里危言聳聽!”
古修將軍見勸阻無效,只得長嘆一聲:“既如此,在下告辭。希望嚴洞主好自為之。”
他最后看了一眼趙無羈,下一刻化作一道黑芒破空而去,轉眼消失在天際。
嚴嵐望著古修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裝模作樣!真當本座是從糖葫蘆里長大的?黃裳肯給這么多機會,一定有問題。”
趙無羈目送古修離去,若有所思。
他隱隱感覺,這古修將軍似乎對那劍冢知之甚詳,或者說,黃裳對那劍冢知道得很多。
“師伯,你是察覺了什么問題?”
趙無羈收回目光,看向嚴嵐道。
嚴嵐收起九轉混元槍,看向下方靈船,道:“說來話長,方才一番激戰,我靈力消耗頗大,需調息片刻,找個安全地點再說。
你將那下面的藍滄海控制起來作甚?何不殺了?”
“凝神后期強者,殺了豈非可惜?”
趙無羈搖搖頭,手掌一翻,便亮出了掌心之中背部滿是猙獰血紋的蟲王,道,“師伯不是好奇,我是如何能調遣白骨洞主甘愿為我做事的?
靠得便是這蠱咒之術.”
嚴嵐神色一動,眼神驚愕,“你是說,血脈咒?你已經研究出了類似的咒法?”
“差不多。”趙無羈頷首,驀地掐訣。
下方靈船上,藍滄海機械般驀地坐起,驚得四周幸存的七名弟子一跳。
他轉身面向自家弟子,聲音生冷道,“從今日起.我海山洞天.臣服于趙真人”
這駭人一幕,登時令全場死寂。
旋即七名弟子盡皆嘩然,有人正欲執言反對。
卻轉瞬就被藍滄海掐訣,施展類似惑心咒之類的咒法操控。
趙無羈冷眼旁觀,心中暗嘆:這天下的洞天勢力,果然都是一丘之貉。天南如此,東海亦是這般。就是不知那北云狄州的麒麟劍宗,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正派。
不過眼下這藍滄海已是他掌中之物,倒也算是大魚吃小魚的典型了。
“師侄,你這”
嚴嵐突然捂住紅唇,美眸中閃過一絲驚疑。她下意識按住小腹,神色古怪道:
“師侄,師伯體內可還養著你的蟲子呢,你該不會”
嚴嵐手掌捂住腹部,“你不會也這么控制師伯吧?”
趙無羈先是一愣,隨即失笑搖頭:“師伯多慮了。這控心之術看似簡單,實則極耗心神,光是培育蠱蟲就要耗費大量資源。”
他頓了頓,正色道:“況且,弟子怎敢對師伯不敬?”
“這還差不多~”
嚴嵐這才展顏一笑,纖纖玉手輕拍胸口,那傲人的弧度隨之輕顫,看得趙無羈連忙移開視線。
嚴嵐美眸一轉,又落在下方當真已安分下來的藍滄海身上,喜道。
“正好有關鎮海碑我還有很多疑問未解,現在倒是可以問詢這藍老狗了。”
“海山洞天內,可還有其他強者?”
趙無羈突然問道。
嚴嵐搖頭,眼神閃過一絲凌厲,“之前倒是有一個聞老鬼在我突破之時偷襲,已經被我殺了。
現在海山洞天只有這藍滄海一位凝神洞主。”
“好,那我們就去海山洞天先歇息,在這外面的無靈環境中,也是個麻煩。”
二人當即就地取材,駕馭起一艘靈船,與藍滄海等人一同前往海山洞天。
不過半個時辰后。
趙無羈與嚴嵐已來到海山洞天。
洞天內水汽氤氳,靈泉環繞。
但靈氣濃度卻不算濃郁,顯然靈脈的枯竭程度較高。
“洞主!”
沿途弟子見到藍滄海,紛紛跪拜行禮。
二人隨著藍滄海進入洞天核心最靠近靈脈的主殿。
卻見主殿旁邊的偏殿內,竟盤坐著數十名瘦骨嶙峋的孩童。
他們以七星拱月之陣排列,每人脊椎位置都插著一根透明玉管,管中流動著淡金色的靈性氣息,正源源不斷匯入中央的陣法中心,匯入靈脈之內。
孩童們雙目空洞,皮膚灰敗如紙,卻神色極其虔誠,看到藍滄海的身影,便齊齊脆生生呼參見洞主。
“這是什么邪陣?”趙無羈皺眉喝問。
“我們海山洞天,每年七月便會向周邊海國征收‘仙童’.”
藍滄海在操控之下,知無不言道,“童男童女先天靈性純凈,哪怕并無靈性資質,以這抽髓化靈陣煉其靈性,可延緩靈脈枯竭三成效力.”
“混賬!”
嚴嵐怒斥一聲,看著這些少女,便不由想到自己以及花青霜悲慘的童年。
揮袖便震碎了最近處一名少女的玉管。
豈料那玉管剛碎,便如帶起了連鎖反應。
所有童男童女背脊上的玉管齊齊碎裂,身軀頓時紛紛干癟了下去,如生機早已被近乎抽空,本就皮包骨頭的身軀,霎時成了一具具干尸。
然而每人童真的眼神中,似都浮現出了一絲久違的清醒與解脫。
藍滄海雖被控制,但眼看著一眾維持靈脈延緩枯竭的孩童死去,眼中仍閃過一絲癲狂:“成仙路上,哪有不沾血的?
這些童子乃是他們家人親手獻給老夫,豈能怪老夫心狠?
老夫這海山洞天的靈脈,供養兩位凝神,實屬不易,這些孩童為本座的大道獻祭,是他們的造化!”
“你這老狗!”
嚴嵐眼神中殺機凜然,她雖是心狠手辣,做事也可不擇手段,但自認卻無法孩童下手。
“留你這條狗命,不是讓你在這里聒噪的。”
趙無羈驀地掐訣,藍滄海頓時慘叫一聲,在地上痛苦打滾,對嚴嵐道。
“師伯,若要去劍冢,還有用得著此人開路的地方。”
嚴嵐冷哼蹙眉,“我自是知曉,這老狗現在被師侄你所控,也算是罪有應得。”
她鳳眸凌厲,揮袖間甩出一個綻放靈光的法碑,碑身古樸厚重,刻有繁復紋路和古老的夏篆文字。
抬手便將藍滄海從地上攝起,冷聲道:“藍老狗,現在該說說鎮海碑的事了。”
藍滄海眼神眷戀的盯著鎮海碑,看向趙無羈,見其點頭后道,“鎮海碑……乃我海山洞天的前身海山宗傳承之物,據傳碑文上刻有大禹治水時的九鼎銘文。
但千百年來,無人能參透其中玄機。
此碑唯一用處,似乎便是鎮壓海水,以海水結合靈氣凝結東海精髓,延緩靈脈枯竭……”
“大禹治水時的九鼎銘文?能延緩靈脈枯竭?難怪這藍滄海死追不放.”
趙無羈聞言,目光微閃,緩步上前,伸手輕撫鎮海碑表面。
乍看只是尋常古物,但當他指尖觸及碑文時,體內第三枚陰珠竟微微震顫,似有共鳴!
“嗯?”
趙無羈心頭一震,神識悄然探向碑文,并未察覺到更多訊息。
“這碑文……竟能觸動陰珠?看來又是一門七十二地煞術?”
他心中暗喜,表面卻不動聲色,故作沉吟道:“此碑確實不凡,我感覺這些銘文很有講究,若能參透其中奧妙,或許能有所獲.”
“我煉化此碑不過頃刻之間,也不知是不是黃裳那老鬼提供的道文的緣故
師侄你若要研究,趁著此碑還未給黃裳,你拿去研究便是。”
嚴嵐搖頭對趙無羈道,揮袖就將鎮海碑縮小送入趙無羈手中,隨后嗤笑:“藍老狗,你守著這寶貝多年,卻連皮毛都未研究出來,真是暴殄天物!”
藍滄海木然點頭,毫無反駁之意。
“黃裳給的道文?”
趙無羈目光深邃,手指在碑文上輕輕摩挲,感受著陰珠與碑文之間的微妙聯系。
“師伯,那道文何在?”
“給你看看。”
嚴嵐聞言,纖手一揚,一道泛著暗金色澤的古老玉簡從儲物袋中飛出。
趙無羈接過玉簡,神識其中看到諸多道文,識海內的陰珠驟然再度躁動起來。
“這是.”
他瞳孔微縮,神識掃過玉簡表面流轉的道文。
只見那些扭曲符文竟與鎮海碑上的紋路如出一轍,卻在細微處暗藏玄機。
每道筆畫末端都延伸出蛛網般的透明絲線,悄然纏繞在嚴嵐的神魂上。
“不對!”
趙無羈突然掐訣,通幽術青光自雙目迸發。
視野中,嚴嵐周身魂火竟與鎮海碑糾纏成鎖鏈狀。
碑文深處更蟄伏著一團玄黃霧氣,正隨著她的呼吸吞吐緩緩壯大。
“怎么了?”
嚴嵐話音未落,趙無羈雙目驟然迸發幽幽青光,如利劍般刺來。
她只覺渾身一顫,仿佛被剝去所有遮掩,被看了個通透,下意識環抱雙臂驚呼出聲。
“不妙!”
趙無羈劍眉緊蹙,沉聲道:“師伯的神魂竟已與鎮海碑建立了聯系。”
他指尖掐訣,通幽術青光如絲如縷,試圖截斷道文與碑文間的魂絲共鳴。
“啊!!”
嚴嵐突然慘叫一聲,嬌軀劇顫,如遭雷擊般踉蹌后退。
她只覺神魂似被萬千絲網纏繞,正被生生拽出體外,痛得險些跪倒在地。
“師伯!”
趙無羈連忙收手,面色凝重如鐵:“這道文是餌!師伯以道文煉化鎮海碑時,神魂就已與之綁定。越是煉化,綁定越深”
他聲音陡然一沉:“只怕到最后,師伯會把自己煉成器靈!”
“我就知道那老鬼沒安好心!”
嚴嵐鳳目含煞,蒼白面容上浮現一抹厲色。
她強忍痛楚內視識海,卻察覺不到絲毫異樣。
但方才那種神魂欲裂的劇痛,絕非幻覺。
“我之所以遲遲不歸,就是懷疑這老怪有詐.”
她銀牙緊咬,“因此才想先入劍冢再獲取些資源,提升實力,沒想到早已上了套.”
趙無羈心中一動,劍指抹過鎮海碑,陰珠內的陰氣化作細密金線滲入碑文。
隨著銘文被逐寸點亮,碑體突然浮現九尊鼎器虛影以及一張廣袤的地圖,一閃而逝。
“嗯?”趙無羈盯著方才那一閃而逝的地圖,只覺那輪廓竟與大荒九州有七分相似,其中一片區域赫然標注著東海方位。
“這鎮海碑的銘文中,竟暗藏大禹九鼎的線索?難怪黃裳如此覬覦.”
他五指一攏收起玉簡,轉頭看向神色陰晴不定的嚴嵐,溫聲寬慰道:“師伯不必憂心。你只是初步煉化此碑,只要不再繼續,便不會被煉成器靈。”
說著指尖輕撫碑面,感受著其中玄妙韻律:“待我參透這碑文與道文的關聯,定能為師伯化解此劫!”
嚴嵐緊繃的神色稍緩。
對這個師侄,她向來信任有加,當即頷首道:“那就有勞師侄了。”
“師伯,你還跟我客氣這.”趙無羈搖頭一笑,收起玉簡和鎮海碑。
嚴嵐經歷大戰和神魂拉扯,已感到疲憊,聞言趁機眨眨眼狡黠道:“那就再麻煩師侄,為師伯扎針療傷恢復一番吧。”
趙無羈訝然,旋即頷首應下:“師伯既然開口,自當效勞,正好有關劍冢之事,我也要問詢師伯一番。”
他環顧四周,吩咐藍滄海提供一處靜修之地。
二人進入靜修秘室后。
趙無羈翻掌便取出了家傳金針,指尖靈光流轉,道:“師伯且放松心神,弟子以針療助你恢復。”
嚴嵐慵懶斜倚在室內玉榻上,紅衣如火,她自行退衣半扇,露出光滑背脊,紅衣襯得肌膚如雪。
她鳳眸微闔,唇角卻噙著一絲笑意:“你什么時候換了金針?難道是師伯給你煉制的九轉風翎針不好?”
“師伯放心,那套金針已被我煉成了血煞針劍,準備煉成法寶,以后我這套金針便用來救人,那套血針則用來殺人!”
趙無羈平淡一笑,凝神掐訣,二十八根金針如游魚般懸浮而起,針尖泛起淡淡青芒。
他目光掃過嚴嵐周身經脈,指尖輕點,金針便如流星墜落,精準刺入她周身大穴。
“嗯……”
嚴嵐輕哼一聲,只覺一股暖流自針尖涌入,如春風化雨般滋潤著干涸的經脈。
她體內殘余的暗傷與疲憊,竟在這股溫和的靈力沖刷下迅速消退。
趙無羈神識微動,察覺到她體內靈力流轉逐漸順暢。
他指尖輕捻針尾,以醫藥術引導藥力滲透,隨后將自己來東海尋找菌妖孤島之事,告知嚴嵐。
嚴嵐鳳眸微瞇,紅唇輕啟道:“一個菌妖盤踞的孤島?東海雖大,但若真有這等島嶼,早便被修行者發現,除非整座島這么多年一直布置了遮掩陣法。”
她話鋒一轉,輕‘嗯’一聲,秀眉輕蹙,感受到背后的針灸力度,她聲音微顫道:“要說島嶼,劍冢內便有很多島嶼。
那些島嶼自行組成的大陣,非但遮蔽了劍冢,還限制人進入,唯有劍道修為極高之人,方可進入其中。
我此前一直沒有進入劍冢,便是還未領悟劍氣化虹的技藝,近來雖是領悟了,卻又被藍老狗截下。
也許若有菌妖島,應該就在劍冢內。”
趙無羈聞言,目光微閃,思忖道:“看來是必須去一趟那劍冢了。”
嚴嵐紅唇微揚,眼中閃過一絲促狹:“你劍道修為如此卓絕,比你的針藝還要強。
只怕還要超過麒麟劍宗和蓬萊劍閣那些真正的劍修。
你去了劍冢,肯定收獲很大,甚至也許能收獲神劍,最不濟也能將自身法劍加速煉成法寶。”
她說著,又扭動水蛇般的腰肢,換了個舒適的姿勢讓趙無羈施針。
趙無羈沉吟片刻,忽而笑道:“師伯如此推崇劍冢,莫非是早就想拉我一起闖?”
嚴嵐輕哼一聲,紅袍獵獵,傲然道:“怎么?師伯帶你尋機緣,你還不樂意?
若非是看你修為提升了這么多,師伯才不會打你這滑頭的主意。”
趙無羈搖頭失笑:“那倒不是,只是劍冢兇險,我看我們還是要多做一番準備……”
“哼!”嚴嵐打斷他,鳳眸凌厲,“方才若非那群雜魚布陣圍困,本座豈會狼狽?況且.”
她忽然起身湊近,吐氣如蘭:“劍冢內島嶼眾多,還有麒麟劍宗和蓬萊劍閣的那些老牛鼻子,搞不好還會阻攔我們,若真藏有菌妖,必在島嶼深處。你我聯手,豈不正好?”
趙無羈耳根微熱,卻鎮定自若:“師伯所言極是。”
“既如此,我便陪師伯走一遭!”
嚴嵐見狀,滿意頷首:“這才像話!”
二人閑聊之間,嚴嵐的氣色也已恢復大半。
趙無羈當即收針,自己也調息了一番之后。
隨后便命藍滄海將海山洞天的好資源都送過來,給壺天空間上點強度。
至于海山洞天內的兩條靈脈,其中一條已是快要枯竭。
趙無羈暫時沒打算動。
這海山洞天規模不小,勢力竟與琳瑯洞天不相上下。
但手段之酷烈,卻更勝一籌。
琳瑯洞天雖也壓榨灰衣弟子挖礦種田,最多算是黑心工頭。
這海山洞天卻直接以人命填靈脈,借童男童女的先天靈性延緩靈脈枯竭,在周邊海國大肆搜羅童子。
這般行徑,倒與《西游記》里那專吃童男童女的靈感大王如出一轍。
說來諷刺,那靈感大王還是觀音蓮花池里養大的金魚。
而這海山洞天,竟是蓬萊劍閣這個東海正道魁首管轄下的洞天。
再聯想到北云狄州麒麟劍宗范圍內的王家
看來在這末法之世,便是所謂的正道宗門,也都只顧自家門前雪了。
趙無羈雖暗地里自號“天南老祖”。
卻也只做些劫富濟貧的勾當,從不恃強凌弱,更遑論以人命填靈脈。
待藍滄海恭敬奉上五塊上古靈石、六百多源晶及諸多海域特產。
趙無羈當即下令:“將這些童子都送回家去。”
至于海山洞天的靈脈會不會因此加速枯竭?
他絲毫不擔心。
在這靈脈徹底枯竭前,他定會想方設法將其整個搬進壺天空間。
“既然這些人不懂如何妥善經營靈脈”
趙無羈嘴角微揚,“那就由我來接手好了。”
他神識微動,感應到柏成觴和衛鼎已無功而返。
“這黑煞洞主倒是滑溜”趙無羈搖頭嗤笑,“一身修為都用在逃命上了。”
他當即傳令:“不必再追,你們即刻返回天南。”
待二人領命離去,趙無羈袖袍一揮,將藍滄海遣退。
隨后他走出靜室,掌心泛起靈光,壺天空間如畫卷般在殿內展開。
“星河道人.”趙無羈一步踏入空間,眸中精芒閃爍,“該問問這老怪關于劍冢和大禹九鼎的秘辛了”
與此同時。
東海劍冢外的海峽外,幾艘劍舟靜靜停泊。
麒麟劍宗與蓬萊劍閣的劍修立于舟頭,衣袂翻飛,劍氣凜然。
一名蓬萊劍閣的青年劍修輕笑一聲,目光掃過遠處稀稀落落的修士身影,搖頭道:“看來這次,各地沒多少有實力的劍修前來了。”
身旁的麒麟劍宗劍修神色淡漠,指尖輕撫腰間劍柄,淡淡道:“末法之世,外面那些小洞天連完整的劍道傳承都未必有,豈會冒出多少厲害的劍修?”
他目光微抬,望向遠處翻涌的迷霧海域,語氣淡然:“即便來了,也不過是些劍道不精者,連劍冢外圍的劍氣都未必扛得住。”
青年劍修聞言,嘴角微揚:“也是,真正能入劍冢深處的,終究還是我們這些正統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