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哪怕方辰什么話也不說，只是坐在那。

便自有一股霸烈的天子之氣。

凡是大乾國土所及，天下萬民所在。

都心生臣服之意。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公公三人，仿佛都被方辰的氣勢影響。

心神激蕩，體內一股熱血澎湃。

他們眼中都浮現出，如信徒一樣的虔誠與狂熱。

向龍椅上的方辰俯首叩拜！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行禮。

但這似乎是現在，他們想要表達，對方辰的忠心，以及追隨之意的最好做法！

而方辰也仿佛是知道三人的想法，于是只是靜靜坐在龍椅上。

接受三人的跪拜。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剛突破的方辰，此刻正處在一個奇妙的狀態。

內力像是奔騰不息的河流，在體內經脈四處游走。

讓他感覺說不出的舒適。

“這就是先天境界嗎？”

“果然和之前的武道境界，宛若有云泥之別。”

作為武道修為的一道分水嶺，突破先天之所以如此困難。

就是因為能夠邁入先天，就代表著武者已經突破了自我身體極限。

開始邁出那一步，嘗試掌握天地之氣。

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天驕折損在這道門檻之前。

可一旦跨過這道門檻，便仿佛有一道新世界的大門，在眼前打開。

“先天只是初步感應天地氣息，傳說在先天之上的宗師，大宗師，還有陸地神仙。”

“更是能夠化部分天地之力，為自身所用。”

“舉手投足之間，便可摧山裂天。”

“一人便可敵千軍萬馬！”

方辰慢慢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未來的他，是否也能夠達到這樣的修為。

“錦衣衛拜見陛下！”

就在他思量間，承清殿外傳來的聲音，也讓方辰回過神。

“宣。”

淡淡一字落下，仿佛響徹大殿內外。

先天武者，又有人皇龍氣加持。

一字一句，皆如雷貫耳！

“是！”

只見幾名錦衣衛，來到殿中。

他們身上的飛魚服，有好幾處都沾著飛濺的鮮血。

手中，更是拎著幾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斷口處，兀自有鮮血在滴落。

如果仔細看，這些滿是鮮血的人頭。

赫然都是和皇甫明一塊入皇宮的先天武者。

“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錦衣衛跪在地上。

“皇宮中所有叛逆皆已伏誅。”

“錦衣衛正在搜查可能隱匿在宮中的反賊。”

此時距離皇甫明帶人進宮，也僅僅過去不到一個時辰。

上萬龍武衛，以及世家門閥精銳，就已經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鎮壓。

這種恐怖的速度，換做方辰之前，任何一名大乾帝王。

都不敢說自己能夠做到！

而錦衣衛報告時，冷峻的聲音也毫無波動。

就仿佛這樣的鎮壓，也不過是隨手就能辦到的一件小事。

方辰點點頭，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還有多久早朝？”

雨化田俯首道。

“啟奏陛下，還有約莫兩個時辰。”

方辰嗯了一聲，居高臨下掃過下方的雨化田，錦衣衛等。

“早朝之前，朕要帝都內所有動亂都平息。”

昨夜，這座帝都之中，有多少人心知肚明，卻依然選擇作壁上觀。

方辰心中也早就有數。

因此，他要以最快，最殘酷，最霸烈的手段，鎮壓這場牽涉到大半個帝都的動亂。

讓那些身懷異心的人好好看看，到底誰，才是這個皇朝的主人！

“臣領旨！”

方辰話音落下，下方幾人同時拱手領命。

每一個的眼神，都帶著野狼一樣的兇戾之氣。

只要方辰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將所有障礙和敵人都撕碎！

……

不知不覺間，第一縷晨曦，照在大地上。

丞相府。

前一晚便早早入睡的章聞玉，今日也醒的格外早。

不知為何，他心里總有一些不安的感覺。

甚至在床沿處坐了一會，章聞玉才喚來服侍自己梳洗的下人。

梳洗的間隙中，章聞玉瞥見屏風角落的黑影。

那老謀深算的雙眼中，頓時掠過一絲光。

“你們都下去吧。”

穿上官服，章聞玉背對眾人道。

“是。”

下人們一個接著一個，退出了房間。

“出來吧。”

章聞玉頭也不回的說到。

屏風后的黑影，這才走出，單膝跪在章聞玉面前。

“參見章相。”

章聞玉擺擺手，神情之間，卻又仿佛遲疑了片刻。

才低聲問道。

“昨夜情況如何？”

黑衣人低頭，一五一十的答道。

“回丞相，子時一過，城中龍武衛四營便控制了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道城門。”

“城外龍武衛匯聚了近十萬大軍攻城。”

“而龍武衛統領皇甫明，更是親自帶著六七名先天武者。”

“前往皇宮，想來是打算挾天子以令諸侯，甚至……”

黑衣人沒有再說下去，但章聞玉一聽，便明白了。

“這皇甫明的手段，還真是夠狠啊。”

章聞玉輕嘆一聲。

“這一步步，都是要把新帝往絕路上逼啊。”

從章聞玉的角度來看，皇甫明已經是將每一步路都算好了。

就算是自己，一時間，都找不出一個解法。

不過，其中也有這些年來，門閥世家在大乾皇朝，扎根太深的緣故。

“當今天子雖然雄才偉略，心有抱負。”

“可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門閥世家之于大乾，就如陳年積弊，沉疴難除。”

“發展到現在，即便刮骨剜肉，也未必就能得以根除。”

章聞玉的感慨，似是有感而發。

當年初涉朝堂的他，也曾滿懷壯志躊躇，想要挽救大乾于高山將傾。

可幾十年的斗爭，卻讓他看清了大乾已經病入膏肓的事實。

認清這一點后，章聞玉也就放之任之，再不過問。

當今天子果斷，更有雷霆手段。

若是給他十年，或許真能讓大乾的未來有一線希望。

但現在，章聞玉只能說。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一切注定都是徒勞的！

“天亮了，也該分出結果了吧？”

一瞬間，章聞玉眼中閃過種種復雜情緒。

最終都歸于平靜。

他負手而立，向面前的黑衣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