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龍武衛臉色一變，心中怒火燒起。

“帝都乃天子腳下，天子的命令高于一切！”

火光映照著城門上衛兵的臉，即便是面對曾經叱咤京都的龍武衛。

也沒有一點退避的意思。

這一幕，也讓在場的龍武衛深感臉上無光，一個個身上殺意陡生。

而城門上的衛兵，也仿佛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

只是凜然注視著下方的龍武衛。

雙方之間的氛圍，一時有些劍拔弩張。

然而，就在這時，馬車里卻傳來皇甫明的笑聲。

“哈哈，有趣，有趣。”

雖然人在馬車里，但皇甫明卻將剛才外面的交談聽得一清二楚。

“本統領活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皇甫明抬起手，一道黑影從袖口飛出。

被馬車旁的龍武衛一把接住。

“這枚令牌可夠？”

火光下，黑鐵所鑄的令牌，除了兩條黑色龍紋之外，令牌正中，更有一個“武”字。

下方更是篆刻著“皇甫明”之命。

正是皇甫明身為龍武衛統領的身份證明。

“身份已驗明，皇甫統領，請吧?！?/p>

驗明過令牌后，衛兵這才說道。

緊接著，緊閉的厚重城門，發出一聲悶響，緩緩打開。

龍武衛冷哼，雙手捧著那枚令牌，遞交到車窗邊。

“統領，令牌在此?！?/p>

皇甫明漫不經心的接過，往懷里一揣。

馬車微微搖晃起來，駛入帝都中。

“這新帝這是故意給師侄你一個下馬威啊！”

雨拓子和顧允將剛才外面的動靜聽在耳中，對視了一眼。

忍不住對皇甫明道。

堂堂帝都禁軍統領，出入帝都，竟然都要驗明身份。

這分明是在針對。

可見之前的傳言是真的，這位大乾新帝，對十大門閥的態度。

遠不如歷代大乾先皇那般友好。

“新帝年幼，也只能用些這樣小孩子的手段罷了。”

皇甫明哈哈一笑，仿佛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然而，當他轉過頭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沉了下去。

發生在城門的一幕，雖然只是一個小插曲。

可皇甫明卻敏銳的從中察覺到了許多。

以前負責戍守城門的，都應該是龍武衛的職責。

而龍武衛上下，對皇甫明的尊敬，猶勝大乾帝王。

別說入城需要查驗這種事了，就算他皇甫明策馬帝都城中橫沖直撞。

也不會有人膽敢多說一句。

但現在，帝都城門的守衛，竟然都被撤換了下來。

變成自己不知道的士兵。

皇甫明意識到，等入城之后，自己將要面對的變化。

恐怕只會比他能夠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

承清殿。

燈火通明的大殿，明亮宛如白晝。

雖然已是深夜，但方辰卻依然在翻看各種奏折，密信。

深邃的雙眼炯炯，全然看不到一絲疲色。

就在此時，一名錦衣衛走入大殿，跪在殿中道。

“啟奏陛下，城門傳來消息?！?/p>

“龍武衛統領皇甫明已回到帝都。”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的溫度，仿佛也無聲下降了許多。

侍立在一旁的曹公公，雨化田等人，表情也都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連夜入城，看來他是真的迫不及待了?！?/p>

方辰笑了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似的。

悠悠放下手中的奏折。

“來人，傳朕的旨意，立刻召皇甫明入宮?！?/p>

方辰話音剛落，錦衣衛神色一凜，拱手道。

“是?！?/p>

等錦衣衛退下后，曹公公和雨化田，不禁都看向方辰。

“陛下，為何要深夜召見皇甫明？”

雨化田有些不解方辰這樣的舉動。

以如今雙方之間暗流涌動，卻又勢同水火的樣子。

不見，才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只有曹公公，隱約意會到了方辰的意思。

“皇甫明千里迢迢趕回帝都，如今皇宮和帝都中發生的許多事情，他都還不知道。”

“正是方便利用其中的信息差，向其施壓的機會?！?/p>

“而且，臣子外出回來，本就該第一時間，向天子報備相關事宜?！?/p>

“何況，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召見，乃是皇命。”

“身為臣子，沒有違抗皇命的權利?！?/p>

“所以，即便陛下想要深夜召見皇甫明，他也沒有違抗的余地?！?/p>

曹公公說出了最關鍵的一點。

自古以來，天子的命令大過一切。

天子要召見你，哪怕你奄奄一息了，也爬都要爬過來覲見。

尤其是正處在這個皇權與門閥一觸即發的節骨眼。

任何舉動，都有可能成為導火索。

縱然皇甫明再是膽大妄為，也不敢隨意抗命。

方辰召見皇甫明，無疑像是一種服從測試。

無論如何，皇甫明都不可能違抗他的命令。

聽到這里，雨化田雖然也是一臉恍然。

看向方辰的表情，更是多了幾分欽佩。

一個時辰后，錦衣衛的身影，在此出現在承清殿門口。

“陛下，龍武衛統領皇甫明到，請求覲見陛下。”

按照以往的慣例，錦衣衛如此通報完后。

方辰就會開口宣召皇甫明進殿。

但這一次，錦衣衛說完之后，方辰就像是沒聽見似的。

只手持朱筆，在紙上寫著什么。

錦衣衛心中疑惑，但也維持著通報的姿勢。

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

一時間，大殿上只能聽見朱筆在紙頁上劃動，發出的“沙沙”輕響。

“讓他進來吧?！?/p>

直到錦衣衛膝蓋都有些跪酸了，方辰才淡淡道。

“是?！?/p>

錦衣衛如蒙大赦，立刻起身走出承清殿。

過不多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大步走進承清殿中。

“臣皇甫明，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明已換上了自己的官服，一身黑甲，看起來更是氣勢驚人。

舉手投足間，曾經的大內第一高手的氣魄一覽無遺。

然而，當皇甫明跪下行禮時，神情卻猛然一動。

就在剛才進殿時，他便感覺到，大殿中有兩道不同尋常的氣息。

起初，他還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

直到此刻，作為先天武者的敏銳洞察力。

已經讓皇甫明完全可以斷定，這大殿之上。

除了他自己之外，至少還有兩名先天武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