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圣……真的是文圣……”

看著文心臺上，浮現出的巨大金色虛影。

楊思文手一抖，差點沒把自己的胡子扯掉一小把。

噗通。

認出文圣虛像的同時，楊思文也朝著虛像的方向跪了下去。

“文圣……真的是文圣……”

此刻受到沖擊最大的，自然就是章聞玉了。

以他和王云相差的距離，那尊宏偉的金色虛像，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

橫亙在章聞玉的面前。

一股浩瀚的金色文氣，宛如狂風一般，鋪天蓋地涌來。

讓章聞玉感覺到極為恐怖的文圣威壓！

“呃……”

一開始，章聞玉竭力之下，還能與文圣威壓抵擋。

但是隨著王云的文氣不斷提升，章聞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噗嗤——”

終于，像是力竭似的。

章聞玉張口吐出一口血，再也支撐不住自己。

向金色虛影單膝跪了下去！

咔嚓一聲，章聞玉膝下的地磚，也因為受到沖擊，蔓延出絲絲裂紋！

而看到章聞玉跪下的身影，現場也是一片死寂！

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貿然發聲。

直到方辰的聲音，從高臺上響起。

“事已至此，這場文心之爭，誰勝誰負?！?/p>

“朕想，應該不用再做評判了吧?！?/p>

高臺上，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方辰開口，打破這片沉寂。

平靜的語氣，卻有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

可是，當文士們看向文心臺的兩道身影時。

眼底還是忍不住浮現出幾分恍惚。

“章相……輸了？”

“章相，章相怎么會輸？”

“可，可是……”

一些曾經是章聞玉的狂熱擁躉者，一時間不免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卻是他們不能反駁的。

哪怕如楊思文之流，臉色都已經蒼白到不見一絲血色。

連嘴唇都在發白，微微顫抖。

卻也沒有半句反對。

天地異象，文圣顯靈。

這可是千年來，文心之爭頭一遭出現的事。

還有比這，更具有說服力的事實嗎？

如果說，章聞玉的大道，是得到了在場的大多數文士的認可。

那王云的大道，則是得到了天地的認可！

看著面如死灰的章聞玉，周圍的人一句話也不敢說。

仿佛生怕，此刻只要他們多說哪怕一句話。

就有可能壓垮這位，曾經被譽為，大乾三百年來，第一文臣的骨頭！

“呵呵，呵呵呵……”

最終，打破死寂的，是章聞玉的笑聲。

“不必擔心，老夫輸得起?！?/p>

緩緩抬頭，往王云處看了一眼。

章聞玉望向高臺，又緩緩掃視文心湖周圍一圈。

蒼老的聲音，像是多了幾分疲憊。

卻依然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

就算今日輸得如此狼狽，他章聞玉也有文士的骨氣。

“長江后浪推前浪，如今大乾有如此人才，老夫也可以瞑目了?！?/p>

章聞玉轉身面向高臺，緩緩抬起作揖的手。

仿佛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

“此間事畢，老臣會自請此去丞相職務。”

“請陛下看在老臣年事已大的份上，準許老臣告老還鄉。”

章聞玉的語氣平靜，就像是火焰燃盡之后，只?；覡a。

在無數目光注視下的方辰，只輕輕點頭，吐出一個字。

“準。”

雖然章聞玉年老之后，做過不少糊涂事。

但年輕時，他也曾是為了天下萬民，和十大門閥竭力抵抗。

更曾經只言退卻大慶十萬兵馬的大乾丞相。

方辰暗嘆一口氣。

如果這位老丞相，果真像他所說的那樣。

辭官隱退之后，安安分分，不再興風作浪的話。

他倒是不介意讓章聞玉安享一下晚年。

章聞玉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又很快從布滿皺紋的臉上隱沒下去。

“老臣……多謝陛下。”

章聞玉渾身一抖，向方辰拱手道。

“文圣，文圣！”

“文圣王云，文圣王云！”

一開始，還只是幾個人這么叫。

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般，很快，這樣高呼的聲音。

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文心湖。

就連九德山，仿佛也在這樣的聲音中微微顫抖。

就連章聞玉的追隨者，也來不及為章聞玉的失敗感到悲傷。

開始此起彼伏，高呼起王云的名字！

“呵呵，果然是成者王，敗者寇啊?！?/p>

聽著這山呼海嘯般的歡呼，章聞玉臉上的笑容也越發變得苦澀起來。

就連挺直的背脊，也佝僂了幾分。

沒有再看任何人，章聞玉坐上瑯琊書院前來接應自己的小船。

默默無聲的離開了。

“從今日起，王云便是我大乾丞相?！?/p>

“作為國之肱骨，輔佐朕治理國政，典領百官，無所不統。”

在雷鳴般的歡呼聲中，方辰的聲音淡淡響起。

每一個字，都清晰如在耳邊響起。

一點也沒有被文心湖兩岸的歡呼聲掩蓋。

這時，文士們也不禁駭然。

想不到，這位大乾新帝，看起來年紀輕輕。

竟然就已經有如此深厚的修為。

“謝陛下隆恩，臣謹遵圣旨?！?/p>

隨著身后的金色虛像，逐漸淡去。

王云面向方辰的方向，緩緩拜下。

而這一拜，不同于尋常臣子對帝王的行禮。

是一個極為標準，鄭重的大禮！

在場的文生，都以為他這一拜，是拜方辰封相之恩。

但只有方辰和王云兩人知道，這一拜之中，還有其他的意思！

起身之后，王云身上金色氣運再度浮現。

和初來時相比，氣運明顯又濃厚了許多。

無盡的金色氣運，幾乎籠罩了整個文心臺。

隨后，金色氣運化作祥云，繚繞在王云身上。

而王云就這樣腳踏金云，一步一步，緩緩離開了文心湖。

文心湖周圍，無數眼神，都默默凝聚在王云的背影上。

沒有震天的歡呼聲，有的，只是無盡的驚嘆。

因為他們知道，從今日起，大乾皇朝，不，應該是整片大陸。

都會流傳著一個名字，王云。

他不僅在文心之爭上，打敗了號稱大乾第一文士的大乾丞相。

他的大道，得到了天地的認可，降下異象。

他更是千百年來，唯一讓文圣再度顯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