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凝視著手中的石之心,這塊石頭呈現(xiàn)卵形,大小跟雞蛋差不多。
散發(fā)著一股溫和的力量,晶瑩玉潤,僅僅是看外表,也能品出一些不凡。
目光瞅了瞅手中中正平和,如同珍寶的石人族圣物。
又瞅了瞅腰間掛著的滿面褶皺,綠油油眼睛的死人頭葛瑞根圣物。
同樣是圣物,這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你看什么?”
被摘下鈴鐺的彌密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種‘歧視’的味道。
嗷嗚心直口快,能扎心絕對不憋著:
“你這么大歲數(shù)沒點自知之明嗎?你看看人家的圣物,再看看你自己,跟個鬼一樣。”
“你懂什么!”
彌密氣的那雙綠油油的眼睛在眼眶內(nèi)亂晃,要是有身體他肯定已經(jīng)沖上來動手了。
可此刻只能動嘴,說著什么圣物不能看外表,要看圣物的作用之類的廢話。
很快便被嗷嗚的嘲笑聲給淹沒。
李夏忽略了小龍和彌密的爭吵,再度看了一眼手中的‘石之心’。
光明殿堂依然給予了面板,只不過面板卻相當(dāng)簡單。
【石之心】
【石人族圣物】
【未知奇物】
其實在光明殿堂看來,使徒很少能拿出真正的未知奇物,之所以這樣標(biāo),只是殿堂單純的不想告訴你這是什么東西。
不想告知的原因也很簡單,要么是這東西很強但是卻無法使用,怕使徒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要么就是作用比較奇特,知不知道也無所謂。
李夏看了一眼已經(jīng)化作石像死去的基巖,忽然單掌拍向了他身前的石桌。
“嘭!”
厚重的石板桌面一端受力,直接豎了起來,李夏雙臂抓住數(shù)百公斤重的石板,運起氣力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整塊石板居然就這么硬生生的插入了地面中,紋絲不動的立在了原地。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嗷嗚和彌密停止了互噴。
有些詫異的看著李夏反手拔出了后腰上懸掛的叢云劍。
劍光閃閃,如龍蛇游走。
“錚!”
還劍入鞘,李夏立在原地打量了一眼石板,繞過了基巖,朝著他身后的那扇小門走去。
彌密的眼睛拼命的斜著,想要看看李夏寫的是什么東西。
可惜李夏用的是漢字,他看不懂。
彌密眼睛一轉(zhuǎn),又看向了嗷嗚:
“這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你也能看懂?”
嗷嗚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智商上的優(yōu)越感:
“你看不懂?這是碑。”
碑?誰特么問你這個了,是問你上面的內(nèi)容!
可惜小龍轉(zhuǎn)頭不再搭理這死人頭,而是看著那面碑輕輕的嘆了口氣:
“殿下給你立碑,至少這片虛空已經(jīng)記住你了,走好。”
小門的后面依然是長長的地道,等到李夏推開了一塊石板從地面上鉆出來后。
天壁城已經(jīng)在身后,這個曾經(jīng)的堅城已經(jīng)化作了一片火海。
葛瑞根人的空騎盤旋在天空中,像是食腐的禿鷲。
石人們不甘的怒吼在天璧城中回蕩。
這些回蕩的吼聲集合在一起,與天空之中凄厲的鳥鳴相和。
變成了一曲挽歌。
李夏的身體突兀的浮空而起,沿著陡峭的巖壁直沖而上。
風(fēng)聲在耳邊鼓蕩,衣袂獵獵作響。
正在城中跟著圣物位置四處尋找的葛瑞根人立刻便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異動。
蒼涼的號角被吹響,緊接著其他的號角也跟著響了起來。
天空之中的空騎士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吸引,紛紛的朝著李夏所在的位置飛去。
高聳入云的天璧山就像是最好的盾牌,將原本可以從各個角度攻擊的天空直接限制了一半。
李夏貼著巖壁不停地變換著自己的方向,黑炭拉著李夏的腰帶,那雙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在眼眶內(nèi)不停地來回移動。
超絕的動態(tài)視力下,所有能對李夏造成威脅的攻擊便全被這雙眼睛所掌握。
“喵!”
嗷嗚便根據(jù)小貓報的攻擊方向?qū)⒆约旱牡皳踉诹瞬课坏那懊妗?/p>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連續(xù)不斷地擊打聲傳來,那些銳利的箭矢拿龍蛋沒有絲毫的辦法。
“嘿,還挺解壓!”
李夏上升的速度極快,當(dāng)來到某個臨界點時,一股莫名的斥力忽然傳來。
神情一動,他立刻減緩了飛行的速度,五指如刀直接插入了巖壁中,牢牢的把自己固定在了峭壁上。
而那些空騎士射過來的箭矢還未靠近,速度便越來越慢,最終墜落了下去。
這就是基巖說的,天璧山的神奇?
只能通過攀爬來往上,在一定高度便無法通過飛行靠近。
“高度多少?”
小龍摸出了高度計看了一眼:
“老大,距離地面高度約為3781米,海拔高度不清楚。”
不到四千米.天璧山少說兩萬多米.
李夏深吸了一口氣,調(diào)勻了呼吸,目光看著上方手指用力,整個人便像是失去了重量,輕飄飄的往上竄了一截。
手指扣住了巖壁上的凸起,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著。
攀登李夏不陌生,早在二階他就在龍珠世界攀爬過高逾萬米的卡林塔。
并且沒有使用真炁,完全是憑借**硬爬。
當(dāng)時上塔后還獲得了不小的收獲。
但攀登天璧山與卡林塔完全不同,卡林塔的表面有很多的凸起和浮雕。
設(shè)計之初便是方便挑戰(zhàn)者攀登的,并且龍珠世界的重力低。
即便李夏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當(dāng)初二階初期的自己強了不知道多少,攀登天璧山的難度已然跟卡林塔并不是一個級別了。
天璧山的巖壁光滑的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著力點極少,很多時候李夏只能把手指運足勁力插入巖石中。
過了一會兒,嗷嗚忽然驚奇的叫了出來:
“老大,下方的葛瑞根人追上來了!”
李夏低頭一看,只見在臨界點的高度上,葛瑞根的空騎士盤旋著靠近,一個個人影從爪子上被甩出來,落在了巖壁之上。
他們的背后伸出了粗壯的藤蔓,同樣學(xué)著李夏的樣子深深的插入巖壁中。
如同蜘蛛一般,交替著向上爬動,下方的葛瑞根人則將藤蔓插入開路之人留下的孔洞中,輕松的攀爬。
這些人影密密麻麻,看起來真的就是一大群蜘蛛在從腳下追趕自己。
藤蔓的長度比手臂長出了不知道多少,因此速度極快,僅僅是一小會兒功夫,之前拉開的距離便陡然縮小了一截。
氣氛立刻緊張了起來,李夏也調(diào)轉(zhuǎn)回頭,繼續(xù)自己的攀登之路。
嗷嗚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對正不知道打著什么主意的彌密說道:
“誒,死人頭,葛瑞根以前爬過天璧山吧?看你們的樣子熟練的很。
為什么沒有爬上去?”
彌密看了他一眼,將視線挪開,壓根不想理他,綠油油的瞳孔明滅不定,似乎在憂慮。
“反正待會都要遇到,你現(xiàn)在說也就是早了一小會兒的功夫罷了。”
嗷嗚眼睛一轉(zhuǎn),誘惑道:
“你要是說了,我就不讓小貓給你塞口球了,如何?”
果然,一聽到不會將那個能夠隔絕聲音的奇怪鈴鐺套在自己頭上,彌密立刻便精神了起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一到關(guān)鍵時刻,這三人準(zhǔn)備說些重要信息的時候,那鈴鐺就套過來。
要是能不帶鈴鐺,沒準(zhǔn)能收集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你怎么保證?”
“當(dāng)龍大爺是你們這群背信棄義,恩將仇報的綠皮呢?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好奇。”
嗷嗚從鼻孔中噴出了兩股氣,直接站在道德的高低對彌密表示了鄙視。
人老成精的彌密壓根不在乎嗷嗚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他思索了一會兒,覺得藏著的確沒什么用。
并且就算這奇怪的生物食言,吵架的時候也能多出一個反唇相譏的有力事實。
左右不虧!
于是他便清了清喉嚨,低沉的說道:
“這天璧山的確是我族一直想要窺探的神秘之地。并且多次派人探索攀爬。
這天璧山前半段并無什么特異,只需乘坐猛禽便能抵達。
待到一定的高度,飛鳥便不可繼續(xù)飛行,必須攀爬。
等到后半段,這天璧山便會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攀爬著好像背負重物,越往上背負的重物越強。
直至無法承受,摔落下方。
我族至我永眠之時,最高者距離頂峰已經(jīng)不過百木之?dāng)?shù)(1000米),甚至隱約可見頂峰氣象。
可到了那等高度,每前進一步都是難若登天。
那些石人也說不清天璧山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們只知道自己從天璧山內(nèi)來,里面有他們的祖地。
這些腦袋里都是石塊的大個子,除了會唱我們是星星的孩子外,什么也不知道!”
彌密的怨氣很大,當(dāng)時兩族的關(guān)系還未破裂,他跟石人族的大長老聊天時,曾經(jīng)別有目的打聽過天璧山的神秘之處。
可誰知道大長老只是笑呵呵的說著他們那套‘來自星星的孩子’說辭,就只知道天璧山是他們的祖地了。
具體里面有什么神秘之處,一概不知。
再問細一點,就是祖上流傳,天璧山內(nèi)很安全,很暖和,很潤。
以彌密的眼力,當(dāng)然能看得出石人族的大長老并沒有隱瞞什么,他就真的只知道‘很安全、很暖和、很潤’!
“蠢貨!這般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應(yīng)該寫于石板上,藏于安全處,視若珍寶?
居然毫不在意,任由這般神秘之所慢慢的被遺忘,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彌密說的是不是這個成語嗷嗚不知道,但他聽到的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石人不覺得這是什么寶貴的東西,需要珍藏呢?”
出乎意料的,極少跟彌密搭話的李夏忽然開口說話了。
他的目光依然朝著上方,手腳交替,飛快的攀爬著,看不出任何疲憊的樣子。
“不可能!”
彌密愣了一下,冷笑道:
“如此神山,還能孕育出石人這種神奇的生物,如何不是珍寶?”
李夏雙臂猛然用力,直直的朝上竄出一截,手指緊緊的扣在了一處凸起之上。
氣息流轉(zhuǎn),低下頭輕聲的說道:
“那只是你,只是你們,對于石人來說,最寶貴的從來都不是什么神山。
而是身邊的石人,所有的石人。”
彌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張了張嘴,以他數(shù)百年的閱歷,居然想不出什么詭辯的話。
他的腦海中卻忽然浮起了早就被掩埋在記憶中的畫面。
那些刻意被遺忘的畫面
“你們的意思是我們死后變成的泥漿對你們的小孩有用?
那以后我們有人回星星了,就把身體給你們了,只要把身體內(nèi)凝結(jié)的小結(jié)晶拿回來,留給親人做個念想就行了。
反正死后也是化作石頭,還不如給你們呢。”
彌密無法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樣一個種族,居然對其他族類毫無戒心,甚至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沒有半點的聯(lián)想。
他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生氣的?
彌密閉上了眼睛,應(yīng)該便是族內(nèi)商量好了對石人的奴役計劃,假借國王大婚,邀請了石人族的全部高層赴宴歡樂。
在婚宴現(xiàn)場把他們?nèi)繐錃ⅲ輾Я耸说闹袠?
“多說無用,這世界本就這么殘酷,弱肉強食——”
“嘿,你個死人頭還給我扯社達?
放心,你也應(yīng)該猜出來了,老大這次回去,就是發(fā)信號的,這邊地廣人稀,葛瑞根人很弱,速來!”
彌密驚怒交加:“果然是先遣隊,可我族跟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侵略?”
嗷嗚和黑炭對視了一眼,忽然一起低聲的笑了出來。
這就是著名的社達二象性,只有在自己強的時候社達,弱的時候便呼喚愛與和平。
彌密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一句蠢話。
他閉上了雙眼,同時也閉上了嘴巴不在言語。
李夏同樣將心思放在了攀登之上,雖然彌密沒說,但他已經(jīng)猜出了下方那幫追兵的心思。
并不急于追上,而是保持一定的壓力,等到彌密所說的那種無法攀登的界限時,在甕中捉鱉。
他們想的從來都不是殺掉自己,應(yīng)該是活捉。
6000米
7000米
8000米
空氣越來越稀薄,李夏呼出的氣息才剛剛離開口鼻便凝結(jié)成了晶瑩的霧氣。
高空之上的寒風(fēng)分外刺骨,空氣中帶著一股純澈的冷意。
李夏的動作依然沒有絲毫的停歇,比起龍珠時,他強出的又何止一倍?
等到過了某種臨界點。
他突兀的停了下來,雙眸中閃起了微光。
彌密說的那種負重感來了!
————————————————
1.月票 2.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