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顧子嚴(yán)被茶水嗆了一下。

“才沒有，我還是黃花大閨男，單身寡佬一個！是為了方便自己到穗城有地方落腳。”

“可以啊，給你打八折。”張舅舅也來了。

姜依不久前才聽張女士說，他去港城鬧了一回，被扔了出來，現(xiàn)在對傅成棟恨之入骨，于是更加奮發(fā)圖強(qiáng)了。

他打算明年到鵬城搞房地產(chǎn)，穗城不跟聶粲搶，在鵬城和傅成棟搶生意。

因?yàn)楦捣蛉艘馗党膳d的房地產(chǎn)公司不成功，也打算在鵬城成立房地產(chǎn)公司。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張舅舅不跟何家合作了，轉(zhuǎn)而跟傅成興合作。

干死傅成棟和他媽。

兩人已經(jīng)談得差不多了，姜依覺得這樣也不錯，為張舅舅打氣。

“舅舅，要大展拳腳的話，趁早去找銀行了，晚點(diǎn)可能貸不到款。”她提醒道。

自從新華社那篇辟謠物價不會上漲的稿子出來后，物價反而漲了，大城市的有錢人家，最近都開始囤物資。

空調(diào)廠接單都忙不過來，不僅門店要預(yù)定，其他渠道也要預(yù)定。

在這個最冷的冬天，華云熱火朝天。

忙完工廠的事，已經(jīng)是年二十八了。

還有兩天就過年，也是聶團(tuán)長二十八歲生日。

姜依還沒準(zhǔn)備好給他的生日禮物。

手表，戒指，鋼筆，西裝，領(lǐng)帶什么的，都送過了，真不知送什么好，想來想去就只剩下皮帶沒送過。姜依忙完手頭工作，就去買了。

但買皮帶之前，她先去了一趟醫(yī)院……

農(nóng)歷新年，姜依和聶粲的安排是年三十到北城過，初二回云城。

初五聶粲說帶姜家人坐船去港城看演唱會。

傅家寶跟他們一起去北城，因?yàn)樗€沒去過首都，然后初五跟大哥的船回港城。

完美。

唯一不完美的是，張女士還在猶豫。

她還沒拿到傅成棟的離婚協(xié)議，上次因?yàn)閮鹤咏Y(jié)婚沒辦法，平時不適合來往，也不想跟那人一起過年。

可是，她確實(shí)有十五年，沒跟聶粲過過生日了。

傅家寶說：“那我們母子不去住大哥家，我們?nèi)プ≠e館。”

最后張明明還是決定聽從家寶的建議，跟聶粲過生日，之后帶小兒子游覽京城，初二下午和他們一起回穗城。

張女士現(xiàn)在可是大老板了，買了江南西一條街，除了個別不愿意賣的，也租了下來，開了好幾家禮服店。

別人不知道，以為是好幾個老板的店，這家不肯便宜，去那家看，結(jié)果錢都落到同一個老板的兜里。

張女士日子不知過得多充實(shí)，有滋有味。

有些人知道她要離婚，都開始給她介紹男朋友了。

姜依不知道聶首長急不急，反正看他最近往返穗城和北城之間挺勤的，這次去北城，也是他掏腰包給他們訂的機(jī)票。

去北城過年前，姜依想去看望一個人。

晚上，聶粲給小果實(shí)講了故事后，回到房里，把媳婦抱過來，姜依用手捂住他湊過來的嘴，“跟你說件事。”

“干完正事再說。”聶粲不買賬，把她按到床上。

這流氓。

上次出差回來后，每晚都沒落下，簡直比耕地的牛還勤快，姜依實(shí)在吃不消了。

“今晚說什么也不行。”

姜依踹他，但被他握住腳踝，男人眼神幽閃，又不知在想什么新花樣。

但這次是絕絕絕對不行！

姜依決定掃他的興，“我打算明天帶小果實(shí)去療養(yǎng)院探望一下陸奶奶。”

果然，聶粲摩挲她腳踝的手一停，眉頭擰了一下。

姜依以為他要變身檸檬精了，趕緊笑著給他順毛，“她一個人孤零零，到底也是小果實(shí)的太奶奶。我又不是常去，這不是大過年嗎？”

誰知這次聶老大很爽快的，“行啊。”

姜依一驚，得寸進(jìn)尺，“那你陪我去？”

這次聶粲不說話了。

姜依以為他不愿意，主動蹭他，手在他腹肌上來回的掃，“好嘛，老公。”

那聲音帶著一點(diǎn)嬌氣，柔軟的能跟她的皮膚一樣，能掐出水來，聶粲眼神幽幽的一暗，聲音帶著一絲暗啞，“答應(yīng)你有什么好處？”

姜依：“……”

這晚上，姜依說什么也沒讓聶檸檬得逞。

以至于聶粲有點(diǎn)不高興。

騙子，說什么用行動證明愛，結(jié)婚才多久？就不“愛”他了。

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夠好？

沒讓媳婦兒滿意。

翌日，聶團(tuán)長還是陪媳婦去看望陸老太，其實(shí)姜依不說，聶老太也讓孫子去看望一下老姐妹。

“太奶奶！”小果實(shí)第一個喊道。

陸老太差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果實(shí)！”還有，“依依，聶粲？”

“陸奶奶。”姜依笑著說，“快過年了，來看看你。”

“有心了。”陸老太眼眶不爭氣的發(fā)澀。

云驍這個年回不來過年。

昨天有領(lǐng)導(dǎo)來慰問她，帶了云驍?shù)恼掌鸵环庑拧?/p>

今天又看到曾孫子，她這個年過得不再遺憾。

許翠蓮?fù)写蟾鐜Я瞬簧僭瞥堑奶禺a(chǎn)給姜依，讓她帶去北城，姜依帶了一份給陸奶奶。

“多謝，你還記得我喜歡吃柿餅。”以前過年，姜依會在家里擺一盤柿餅， 事事如意。

“但不能多吃。”姜依說，“我還給你買了一件毛衣。”

現(xiàn)在她對著陸老太，神色比以前更加松快，因?yàn)樗钦娴姆畔铝恕?/p>

陸老太點(diǎn)點(diǎn)頭，回了他們一個紅包，聶粲也有，“替我向你奶奶問好。”

“哦。”聶粲態(tài)度不冷不熱的。

他看著毛衣，心想生日的時候，媳婦會送自己什么禮物。

下午就坐飛機(jī)回北城了。

除夕這天，家家戶戶貼春聯(lián)，包餃子，鄰里家錄音機(jī)傳出喜慶的歌曲，還有人放鞭炮，胡同里小孩子笑嘻嘻的跑過，有年味兒了。

聶奶奶親自揉面。

聶二叔剁餡兒，葉惠把揉好的面搟成一個個圓溜溜的餃子皮。

“可以啊二嬸，你會搟餃子皮了。”聶粲揶揄說。

往年葉惠不大愛來跟大伙過年的，因?yàn)樯藘蓚€女娃，老覺得聶老太重男輕女。婆媳不太親近。

“小看人。”葉惠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不知買你什么禮物，送你個紅包，生日快樂，萬事如意。”

“多謝二嬸。”

“堂哥堂哥，我也有禮物給你。”聶琪忍痛買了一支毛筆，“這是我淘來的，老古董，送給你。”

聶粲挑眉，“真是古董？”

怎么那么不信呢。

這摳門的小財迷，肯花錢了？他笑著收起。

接著是聶雨，“大堂哥，你今年二十八了？恭喜恭喜。這我畫的畫，祝你二十八歲生日快樂！”

聶粲瞪她一眼，不說二十八還能好好相處！

張明明送給他的，是一瓶男士的香水，知道兒子愛臭美。家寶是一個真皮的鑰匙包，這個年頭還是很流行的。

就連小果實(shí)，也做了一個拿手的賀卡，“爸爸，祝你生日快樂！”

聶粲笑著把他舉起來，“謝謝！這是爸爸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之一。”

聶總參謀也有，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聶粲從小到大的相冊，被做成了一本看起來很精致很有年代感的故事集。

里面的照片從粲哥兒胖乎乎的穿著開襠褲開始。

“天啊，堂哥你小時候是這樣的，哈哈哈。”聶琪不小心瞄到一張。

張明明目光定了一下。

那些照片，他竟然還留著。

還保存得那么好。她瞥了聶星華一眼，在他看過來前又迅速的移開。

姜依眼前一亮，想要打開先睹為快，結(jié)果，故事集已經(jīng)被一只大掌合上，聶粲神色很不自然，“沒什么好看的。”

“好看，怎么不好看？我還不知道你小時候長什么樣。”姜依要去奪。

聶粲不給，高高舉了起來，垂眸睨她，“你的禮物呢？把禮物拿來，我考慮一下。”

是啊，所有人都送禮物了。

就她沒送。

聶粲一直記著呢。

嗤，前晚、昨晚，連續(xù)兩個晚上了！都不給他碰，也沒個解釋，他暗戳戳想媳婦不愛他了，像某些負(fù)心漢那樣，得到了就不珍惜。

面對男人危險，又有點(diǎn)幽怨的眼神，姜依差點(diǎn)忍不住笑了。

老公怎么那么可愛呢。

大家都看著姜依。

“是啊，嫂嫂，你禮物是什么呀？”聶雨問。

“廢話，當(dāng)然是壓軸登場啦。”聶琪對嫂嫂是絕對有信心的。

幾秒后，聶粲看姜依臉好像有點(diǎn)紅，有點(diǎn)不自然，黑眸一瞇，“你不會沒準(zhǔn)備吧。”

一定是忙著工作，忙著給陸老太買毛衣，把他給忘了。

這小沒良心的！

眼看聶老大周身黑氣環(huán)繞，危險的氣息都快開從他的眼角淌到地上了，姜依憋不住，“噗嗤”一聲。

聶粲的眼神更暗黑了。

“你還笑得出來？”

“給你。”姜依塞給他一張紙。

就這？

難道是情書？

聶粲嘴角往上彎了一下，下一秒笑意凝固。

大家都納悶，姜依同志到底送了啥給壽星公，還是張明明先反應(yīng)過來，眼睛驀然一亮。

然后，大家就見聶團(tuán)長的嘴角擴(kuò)大，再擴(kuò)大，裂開的弧度能與天比高了。

他把化驗(yàn)單放回口袋里，小心翼翼的，像是什么寶貝似的，就在大家萬分不解的時候，他忽然一把抱住了姜依，黝黑雙眸亮光一閃，“真的?”

“難道是假的？”姜依白他一眼。

聶粲把她抱了起來，雙腳離地那種，還轉(zhuǎn)了一圈，眸光灼灼看著她，“老婆，謝謝你，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是啥嘛！

“我又要當(dāng)爸爸了。”

家人們聽到聶團(tuán)長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