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穗城,
姜依喝得微醺,費爾南太太過來牽她的手,“親愛的,謝謝你今晚邀請我過來。”
如果不是依,她也見不到奧利佛,因為他不會主動來找她。
他們十幾年沒見面了。
奧利佛也充滿感激,他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海蘭妮,今晚圓了他的一個夢。“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找我。”
“有機會,請我們?nèi)ツ銈兗亦l(xiāng)看看吧。”姜依笑著說。
“這當然沒有問題!”奧利佛很高興。
老商在旁邊和徐陵川說話,聽到,哼笑了一聲,“上次讓你帶我去,你是怎么說的?”
奧利佛無奈的笑了笑,“你不是小天使。”
老商呵呵,“姜依同學拜我為師后,我是小天使的老師。”
“好吧,看在小天使份上,帶上你。”
“還有我。”徐陵川難得俏皮一回,看向老商,“是我介紹你和姜依同學認識。”
“好好,你功勞最大。”老商笑道。
姜依覺得神奇,前世是老商常提起徐陵川,要介紹他們認識,是奧利佛請老商去家鄉(xiāng),順帶捎上她。
這輩子反過來了,是徐陵川提起老商,介紹姜依和老商認識,是因為她,奧利佛捎上老商。
徐陵川喝了酒,放開了些,“喝一個?”
這喝一個,可不是一兩杯,從徐陵川有點挑釁的態(tài)度看來,他是想跟姜依拼酒,因為他遇不到對手。無敵是多么寂寞。
姜依正要回答,聶粲過來,攬住她的肩膀,“我媳婦身體不太舒服,我來替她喝吧。”
姜依瞥他一眼,他的視線也乜過來,饒有深意的。
可不就是不舒服嗎?昨晚哭著說手疼腰也疼,求他放過她。
記憶回籠,姜依臉上忽然發(fā)燙,好在她喝酒臉上也會微紅的,別人看不出來,她在他后背掐了一下。
徐陵川看了他們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的,“好,那我跟聶總喝兩杯。”
后來也不知怎么的,分成了兩派。
一邊是徐陵川,老商,張工等空調(diào)廠的骨干,一邊是聶粲,湛國偉,姚家?guī)讉€小表弟,顧子嚴,斗起酒來。
小果實在邊上給新爸爸吶喊助威。
姜陽誰也不幫,等會誰喝醉了,直接上去一個**兜。
姜依都不記得聶粲喝了多少了,她沒見聶粲喝過那么多的酒,應該說,她沒見識過他的酒量。
離開的時候,醉了好幾個,顧子嚴都找不到北了,看到徐佳喊小妹妹。
被徐佳狂揍了一頓。
幾個小表弟幫聶粲,也東倒西歪。
只有徐陵川和聶粲站得穩(wěn)穩(wěn)的,啥也看不出來。
徐陵川的酒量姜依知道的,可能還沒醉。
只是沒想到,聶老大也那么能喝。
要是潘強在:嗚嗚,老大全靠意志力在死撐。
回去的時候,姜依讓大哥送徐陵川幾個,阿明送老商和奧利佛,費爾南太太有司機,請聶二叔過來,把姚家表弟送回去。
最后還有一個顧子嚴,徐佳說:“我送他吧。喂,起來了。”
顧子嚴搖搖晃晃的,像一個大狗一樣很無辜看著徐佳,“不準打我臉。”
徐佳白他一眼,“我怕手上沾了油。”
姜依不是信不過徐佳,信不過顧子嚴,讓阿光送他們。
自己開車帶小果實和聶老大。
聶粲一雙黑眸半垂著,靠在座椅上,領口的扣子也松了兩顆,露出半塊精壯的腹肌,整個人透著一股頹廢又性感的氣息。
“媽媽,聶叔叔是不是喝醉酒了?”小果實有時候沒改過口來。
聶粲竭力保持清醒,“是爸爸。”
小果實嘻嘻笑著,“爸爸,你以后不準喝那么多。”
“好,爸爸聽你的。”聶粲看向開車的姜依,咧嘴一笑,“媳婦兒,我沒醉。”
姜依看他一眼,男人眼神黑沉沉的,又亮如星子,但又像浮著一層薄霧,她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醉了。
回到院子,公公汪汪汪的迎出來,小果實牽著它跟劉姨進屋了,姜依發(fā)現(xiàn)聶老大還沒出來。
“聶粲?”她打開車門,被拉了過去,一下子跌坐在他的腿上。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姜依本來也喝了不少,快被熏暈了。
聶粲眼神慵懶的,甚至凝滯的,緩緩打開的眸定在她臉上,手撫上她的臉,“姜依,我是不是在做夢?”
“做夢沒那么早。”姜依的腰被他另一只手固定,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和自己共振。
好吵!她白他一眼,“其實你喝醉了吧,我還以為聶老大無所不能。”
聶粲是醉了,但還有一點意識,“嗤,我又不是神仙。”
他在打量著她,“我真的做夢了,夢見我們結了婚。”
“傻瓜,不是做夢,是真的。”
“真的嗎?”他懵了一下,好像不信似的,忽然按住她的后腦勺,重重的親了下來,瞬間,姜依呼吸間都是他的酒氣。
不太好受,她推了推他,誰知他越吻越深,嚴絲密縫,快把她淹死在這滔天的酒氣里了,直到他自己也可能喘不過氣,頭暈難受,才放開她。
他像是很懊悔,兩手捧著她的臉,“姜依,你說我怎么就顧慮這個,那個,不去追你,眼睜睜看你走遠,看你生病,無能為力呢?”
姜依深吸兩口氣,總算活過來了。
“你是真的醉了,忘了我結婚那天,你差點把我搶了。還好你沒搶。”不過想起后面那三十年,姜依覺得有點可惜。
反正他醒來也不記得,她使勁拉扯他的臉,“你跟沈思妮訂婚,我不高興,不是我想霸著你,是她不配。你眼神也不怎么滴。”
聶粲眼眸有黑云在凝聚,又像很委屈的樣子,“我不喜歡她。不會跟她結婚。”
“我是問你為什么跟她訂婚?哦,算了,我說的是前世。”姜依覺得自己也是無聊,追究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聶粲盯著她看了幾秒,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么,忽然,胃部一陣翻江倒海,“老婆,你先出去一下,要快!”
看他捂著嘴,腮幫一鼓,姜依一言難盡,
兩分鐘后,她聽到聶粲“砰”的一聲,關上浴室的門,在里面吐得天昏地暗的聲音……
也許她可以用這件事,取笑他一整年。
英俊的,驕傲的,到哪里都光彩奪目,像一只孔雀的聶老大,居然也有這么狼狽的時候。
終于把人安頓好,姜依接到一個電話。
但電話那頭卻沒人說話,只有電流的聲音,姜依喂了一聲,幾秒后說:“神經(jīng)病。”
就掛了電話。
聶粲說拍婚紗照是真的,定在領證后第三天。
期間他讓港城的店員,來給姜依量尺寸,時間比較緊,只能買現(xiàn)成的婚紗。
這給了張女士靈感。
“依依,我覺得你說的是對,咱們內(nèi)地婚紗很少,更沒有婚禮服務,咱們的鋪子要多開,中式的,和西式的禮服店,先各開一家。”
做生意,一開始一定要專。
張女士對禮服感興趣,就堅定的往這條路走。
讓在港城的朋友給她寄了好多這方面的畫冊。
張女士暫時把離婚的煩惱拋到一邊,一邊主持籌備兒子的婚禮,一邊忙開店的事。過得很充實。
而姜依趁著婚紗還沒到,沒法拍照,又忙學習又忙工作。
要把工作安排好,因為去北城結婚還得請三天假!
天啊,她恨不得有八百個分身。
好在學習上沒人質疑她了,偶爾請個假也不是難事,不過她盡量選在下午請假,一是忙房地產(chǎn)的事,二是工廠。
漲價大潮馬上就要來了。
這場大浪,叫做價格闖關,國家將會陸續(xù)放開商品價格,交由市場決定,取消原來的價格雙軌制。
很多人將會被大浪打得暈頭轉向。
后世老商和她還研究過的這場通脹,有沒有平穩(wěn)著陸的辦法,發(fā)現(xiàn)沒必要,因為通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通縮。
姜依讓顧子嚴代表至粲房地產(chǎn)去談的那塊地,終于有了回音。
這還多虧秦書記,他準備調(diào)到穗城了,具體職位消息還沒公布,但他們已經(jīng)有了猜測。
無論是什么職位,政績那是必須的。
穗城的房地產(chǎn)剛開始,至粲房地產(chǎn)憑借著穗龍小區(qū),和顧子嚴在幸福家園的經(jīng)驗,成功在五羊小區(qū)對面,也就是后世珠江新城范圍,買了一塊地,大約60畝,3萬多平米,花了1500百多萬。
聶粲給她的四千萬,手上還有500萬。
可以作為流動資金,就先不動了。
張舅舅也眼紅,他最近準備聯(lián)合何家,把美力房地產(chǎn)做大,姜依建議他慎重考慮,何家的背景太復雜了。
何聰還約她聊空調(diào)的合作,銀貨兩訖的東西,姜依倒是覺得沒什么,空調(diào)還是給宏源繼續(xù)供貨。
雖然是淡季,因為以舊換新,華云空調(diào)銷量還是大漲。
工廠的資金流健康,又有銀行的貸款,大家開會后同意多備一些材料,應付明年的漲價潮。
這邊,華云熱火朝天。
那邊,凌云的股東們愁死了,工廠快撐不住,要有個背鍋的,沈思妮跑了,就把朱廠長推出來。
朱廠長被免職,小余也被開除了,只能扒拉著葉總。
葉總沒了宏源,但還有鵬城的房地產(chǎn)項目啊,等房子賣出去,開兩家宏源不是問題。
葉總也是這么想的。
這晚上摟著小余,“你放心,等我新宏源開業(yè),讓你當總經(jīng)理。”
“到時候我要把宏源擠垮。”小余對何聰,對姜依,徐陵川等人充滿了恨意,要不是他們這些人,她的肚子里的寶寶不至于沒了。
小余還不知道聶粲身份,只看到報紙,知道姜依嫁給這個人。
葉總也不差,等她嫁給葉總。
她還是能超越姜依。
超越凌云廠那幫開除她的股東。
話說回凌云廠,可能過不了這個寒冬,由最大的股東出面,想要把凌云賣給華云。